盡管是在盛夏，但夜晚的白河水，還是相當冰冷。
還好周軒在岸邊做了充足的熱身工作，而且在下水前，周軒已經服用了紫夢花瓣，
因此，下水之後，周軒很快也就適應了河水的溫度。
因為是順流而下，所以周軒在水中也不需要做很大幅度的劃水動作，既節省了體力，也能防止攪動起水中的泥沙，污染視線。
“這護目鏡，還是有些東西的，沒白花這麼多錢。”周軒心中暗道。
周軒一直在靠近河灘的淺水區，剛下水沒多久，水面上就不斷傳來隱約的爆炸聲。
周軒憋著一口氣，一直在水中潛游——一直到靠近鐵橋橋墩的地方，這才稍稍放慢了前進的速度。
借助著護目鏡的夜視效果，周軒看了眼手表。
一點十二分，還有最後一分鐘。
周軒的心率逐漸提高，他在靠近岸邊的水流處抓住了一塊靠岸的岩石凸起，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呦！”
就在這時，一道淒厲的尖嘯，透過水流傳遞了下來
周軒心神一個恍惚，差點就要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不過還好，精神的震蕩，也就持續了短短一瞬，周軒馬上回過神來。
即便如此，他的耳膜甚至都隱隱作痛。
“什麼玩意？”周軒摸了摸耳朵根，“是那怪物的手段？”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能影響我的神智？”
想到這，周軒心中不禁一陣駭然。
想來空中的戰斗，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水下的等待，簡直是度日如年，周軒瞥了眼手表。
還有最後十五秒！
心中默念著秒數。
十秒！
五秒！
水下的周軒，清晰地看到一個黑影，在水面上變得越來越大。
周軒松開岩石，雙腳借力一蹬，迅速向河中心的方向游去。
“撲通”！
一具巨大的尸骸落入水中，河水當中瞬間泥沙激蕩。
擴散開來的水流迎面而來，周軒下意識的用胳膊護在臉上。
被這水流一沖，周軒差點背過氣去。
如果不是前幾天進行過潛水和游泳的特化訓練，周軒這一下恐怕就要直接葬身河底了。
手腳並用，周軒總算穩住了身形，這時他也得以看清這異界生命的尸骸，右側的羽翼，正好在靠近他的這一側。
周軒摸到了大腿的綁帶，將匕首抽出，根據這幾天查找的，鷹類生物小復羽的位置看過去。
“找到了！”
羽翼破裂的傷口處，果然看到了一顆拇指蓋大小的結晶石。
雖然這異界生命已經身死，但是殘存的羽毛，依舊將那結晶石卡在當中。
周軒一把抓住翅膀的邊緣，另一只手用匕首一捅。
“什麼？這……”
然而，匕首的刀刃上，並沒有傳來刺破血肉或是割斷羽毛的反饋，反倒是如同戳刺在金鐵之上一般。
周軒心中一驚，再次用力割出一刀。
這一次，羽毛的根部明顯傳來了輕微的松動。
周軒不敢節省體力，他知道，自己必須爭分奪秒。
……
水面之上，已經解除了戰甲飛行模式的鐘炎，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兩人。
沒有借助任何飛行器，就這樣閑庭信步地停留在半空，這兩名是貨真價實的翼武者。
“閆老果然出手了，應該也是察覺到了那東西。”鐘炎心中隱隱有猜測︰“那藍色的玩意，可能真的是‘原氣結晶。’”
“另外的那個人——”鐘炎的目光掃向與閆老凌空對峙的武者。
“在銅城附近修煉的強者？還是佣兵聯盟恰好接到任務的武者佣兵？”
這時，鐘炎麾下其他的三名武者，也緩緩飛了過來。
同伴的犧牲，讓他們的心情也無比沉重。
“鐘局，金剛去收拾整理寒刃的遺體了。”使用長槍的中年武者，低聲道︰“他說今晚就先不過來了。”
“他的心情我能理解，”鐘炎的聲音低沉︰“寒刃，是為了保衛銅城犧牲的，稍後我會向武道總局提交報告，進行烈士英雄追封。”
“寒刃的犧牲，我也有責任！是我太貪功冒進了。”鐘炎壓低聲音，話鋒一轉︰“那個怪物的尸體，你們盯好了，可不能被別人撿了便宜。”
“閆老和那個神秘強者，看來是同時出手，我會盡可能給咱們銅城武道局，爭取到足夠的利益。”
“鐘局，你們快看！”
突然，耳麥里響起了同伴的聲音。
神秘強者，臉上的面甲緩緩落下，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鐘局，那家伙的臉露出來了，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拿了咱們國家綠卡的歐羅巴聯盟的強者，布魯斯！”
“沒想到，居然有外國朋友也喜歡玩飛刀，當真是出乎我的預料。”閆老在空中負手而立，宛如一尊磐石︰“論速度，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更快一點。”
“哈哈，老人家過獎了。”布魯斯用手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金發劉海，操著一口帶有家鄉口音的普通話︰“我就直說了，我出手就是為了這只異界生命的尸骸材料，我不會多拿，但請讓我先過目一下，挑選一小塊戰利品就行，尸骸整體，留給夏國做研究。”
閆老微微一笑︰“你想要哪一塊材料，不妨直說，我會做主，讓那邊武道局的兄弟，給你取下一塊。”
“老爺子，中國自古就有規矩，先來後到，剛才是我的飛刀先一步刺穿那怪物的心髒，這戰利品，理應先由我來處理。”布魯斯也不生氣，依舊笑咪咪地說道。
“你怎麼確定，致命一擊就是由你的飛刀造成的？”閆老反問︰“我們夏國，歡迎一切國際友人出手解決空洞事件——但你別忘了，按照藍星武道聯合會的規章，如果是在國家城市的領空出現異界生命，在沒有明確戰利品確鑿歸屬的情況下，當地武道局對尸骸有優先處理權。”
“我們誰也沒法證明，究竟是誰完成了真正致命的一擊。”閆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所以這尸骸，還是優先交給銅城武道局的朋友先處理吧。”
布魯斯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
“老爺子，我不辭辛苦趕來，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布魯斯沉聲道︰“那我索性直說，我想要那怪物整個右邊的羽翼，如果你們覺得價值過高，我可以出錢買。”
閆老看了布魯斯一眼。
“那就先把尸骸打撈上來，為了公平起見，你我都不出手，由那邊武道局的同志進行作業。”
布魯斯沉吟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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