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發生後,警方和社區迅速聯系黃明成,發現手機關機。
難道說他要出差現在正在飛機上?但經過各方確認,發現並沒有他的出行信息,公司也沒人,所以他很有可能還在小區里。
于是在社區和物管的配合下找到家里,門被反鎖,敲門也沒有應聲,但敏銳的警員嗅到血腥氣息,立馬破門而入,終于發現了癱在地上的人。
黃明成早已人事不省,也不知何時癱在那里的,連忙叫來救護車送他去了醫院。
警方對現場進行初步勘察,根據門窗完好反鎖,以及地上殘留的痕跡來看,很可能的是自己不小心的踩到垃圾滑倒,傷到了尾椎骨,背部又撞在尖銳的桌角。至于下體受傷……應該是他打算找東西自救,卻把花瓶架子弄倒了,摔下來的花瓶正好砸到自己的……
可……這也太巧合了吧。
不管怎樣,等黃明成醒來後再詢問具體細節吧。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搶救,黃明成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脊柱和運動神經受損,可能以後都只能癱在床上了。
還有,他的聲帶似乎被什麼弄傷了,無法說話。
警方在听到前面幾條治療情況時沒啥,可在看到最後一項檢查結果時不淡定了。
嗓子受傷?這……
要說其他地方受傷了,都能根據現場痕跡勉強用意外來自圓其說,可嗓子出了問題…還很可能被燙傷,他們疑竇加深,不由得更加慎重,並對現場重新進行勘察。
……雖然黃明成傷的很重,現在剛剛醒來,但家里出了那麼大的事,還有一個無助彷徨的女兒,很多事都需要他做決定,至少也要知會他一聲。
當社區的人把他父母家出事的消息告訴他時,黃明成眼楮瞪得圓圓的,張大了嘴巴,從喉嚨里發出野獸一樣的嚎叫嗚咽,顯得非常激動。
但無論多麼激動,也只能被困在那小小的病床上,變成一個非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人。
秀秀作為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現在唯一的代理人,代表他處理一切事情。
當然,以她年齡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原本張樺得知消息後想拿回秀秀的撫養,打算代為處理。
被秀秀直接拒絕了,她才不會把委托者的命運再次交到張樺身上。
而是把所有事情委托給一個聲譽良好的律師事務所來處理,通過律師轉達她的意見。
在差不多半個月後,火災事件完結,各種財產遺產梳理清楚後,黃家的所有財產全部落在黃明成頭上。
那個女子的倀鬼父母來找茬,他們不在乎女兒用如何手段挑撥別人家庭,死不死的,他們只一個條件,賠償,必須給錢。
想要錢?那不可能。明面上,秀秀的律師團隊把他們輕松擋回去了。但在暗地里,秀秀毫不客氣地小小教訓了一下——邪異不發威真當她好欺負了!
且說黃明成在醫院里經過半個多月的醫治休養,傷勢已經完全穩定,人雖然癱瘓,也不能說話,但情緒穩定下來了,甚至能通過點頭眨眼楮做簡單的交流。
就黃明成受傷事件,警方對現場反復勘察幾次了,還請了專家,但不管如何檢查,結果都和之前一樣——這就是一場意外。
警方接到醫院電話︰黃明成傷勢穩定,情緒也穩定下來,可以做簡單問訊。
不能說話,就只有通過點頭和眨眼楮進行交流。
然後他們得知了一個驚掉所有人下巴的信息︰是黃一,黃明成的女兒把他弄成這樣的!
黃明成的意思是︰黃一突然變了一個人,突然對他發起攻擊,把他推倒,然後趁著他摔倒在地上時,雙手抬著他的胳膊提起來又使勁兒把他屁股往地上懟,撞碎了他的尾椎骨,還弄傷了他的脊柱和運動神經。就連他的嗓子也是對方用燒紅了鐵塊燙傷的……最後她損壞了他的手機,並拿走了他所有現金……
“嗚嗚,嗷嗷,啊——”
黃明成“說”到激動處,整個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目眥具裂,卻只能發出粗噶的哀嚎聲。
黃明成提供的信息太讓人震驚了,要說一個瘦弱的八歲小女孩有可能在對方不備的情況下推倒一個一百七十斤左右的壯實成年人,可是黃明成卻說黃一能直接拎起他往地上懟?……這,這得要多大的力量啊?
最為關鍵的是,他們之前做周邊調查的時候了解到︰黃明成的這個女兒非常听話懂事,對父親很依賴很親近……
不管從哪方面講,黃明成供述的凶手都與事實相悖。
他們不由得懷疑黃明成的精神狀態︰莫不是因為受傷太重,加上得知父母和情人都出事的消息,受到的刺激太大,連啥“邪異”“奪舍”都出來了。
不管怎樣,他們還是再次詢問了秀秀那天的情況。
秀秀現在應對這些已經非常有經驗了,她不需要演,她只需要讓小意給自己一段全新的記憶,然後用小孩子的方式完完整整表達出來就行。
不管多權威的專家教授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經過長達幾個月的反復揉搓拉鋸之後,黃明成的案子最後有了結果——意外。
結論出來的第三天,一直住在醫院特殊病房的黃明成身上傷勢突然惡化。
黃明成這幾個月身體無時無刻不承受痛苦,但他生命力十分頑強,求生欲滿滿,想要翻盤,等著自己出去的那一天,定要狠狠報復那個小雜種!
沒想到突然身體不行了,接連發了幾次病危通知。
他無力地躺在小小的病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慘白的天花板。
為什麼,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一切都算計好了的,明明她就應該消失在那片海灘上,她本來就該失蹤,然後在幾天後在幾百公里外發現她的尸體……
為什麼這一切都變了。
他只是想要更好更合自己心意的生活而已,他好不容易才奮斗到今天的程度,為什麼…她就不能讓他省心呢!
應醫院的要求,秀秀來看黃明成最後一眼,畢竟是父女,給他們獨處空間。
黃明成察覺到來人了,微微轉過頭就看到了那張笑意盈盈的與他有幾分相似的小臉。
“嗷,吼吼,啊——”
他張了張嘴,仍舊只能發出幾個無意義的音節。
秀秀看著對方的樣子心里非常爽快,她就是喜歡欣賞這些惡念攜帶者的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