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和酒店都是汪家產業,分別歸老大老二。而老三汪嘉盛管三個礦場,目前主要盈利只有兩個。
短短三天時間,在安源縣橫極一時的汪家敗落下來。
汪嘉盛惶惶不可終日,他太清楚大哥二哥身邊的安保力量了,也知道他們的手段。可是他們卻死得如此……輕描淡寫。
他的十幾個最得力的保鏢也被人一下子干掉,他感覺自己也要命不久矣,他現在賴在安全局,不走了。
他一抬眼,看到去外面走訪回來的秀秀,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惡狠狠地盯著秀秀,神經質嘶吼道︰“你…是不是你搞的鬼?這一切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秀秀側身避開對方抓扯,輕蔑地瞥了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不屑。
“哪里來的下水道臭蟲,別以為自己真的能只手遮天,還是那句話,要麼就老老實實把自己犯下的事兒交代,自首,律法是保護你們的。要麼有本事別在這里哭唧唧。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
秀秀才不會慣著,雖然現在人多,又在局子里,不能對他怎樣,但是這人眼看著都要欺到自己臉上了,不能動手,動動嘴也不能便宜了這渣。
旁邊同事連忙把汪嘉盛拉到一旁。
汪嘉盛火氣更大,也愈發篤定︰“你你……那次你帶逮捕令來的時候,你說律法是保護我們的。我沒有跟你來,你便用這樣的方法對付我是不是?行,你贏了,我自首,你們有本事抓了我吧。”
秀秀輕笑︰“汪嘉盛,你在這說什麼呢?上次那個案子不是有人幫你撤了嗎?逮捕令也撤銷了,你現在又沒有犯事,用你的話來說,你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公民,我們怎麼能隨便抓你呢?還有,我剛才說的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的,自覺地,把你干的那些說出來,自首懂不懂?你都不自己把自己犯下的事說出來,讓我們怎麼抓你?呵,還是說你只是在這里口嗨,諷刺我們找不到你證據?不過這都不打緊……”
後面秀秀沒有說,懶得說了。瞧,自己好心提醒對方兩次“律法才能保護他”,既然人家不听不信,那能怎麼辦。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尊重他人命運。
按照這家伙犯下的,就算最後判了死刑,各種流程走下來,斷則一兩年,長則數年……或者還有個死緩,再無期什麼的。到時候對方身上那麼多惡念怎麼辦?難道自己為此還要等對方老死?
所以,對方不自首才是最優解。
汪嘉盛知道對方在奚落自己,但是他現在真的很慌。
他心中比誰都清楚,這些日子被殺掉的那些人身上都不干淨,包括他的大哥二哥。他記得曾經這個女人就說過,要把他們都抓捕歸案,讓他們都受到應有懲罰。
但是在安遠縣這個地盤上,只要他們想,就有大把的人願意給他們作證,甚至願意給他們頂包。想要定他們的罪?純粹妄想。
而他們想要針對某人,也有大把的人主動沖上去,幫他們整人。
然而現在,這些人卻都死了,死狀淒慘。
還真應了這個女人的話——律法是保護他們的,他們不自首,自然就保護不了嘛。
這不,他就待在安全局,他就不信凶手敢在這里把他給殺了。
三天後,也不知道汪嘉盛跟他們是如何溝通的,反正專案組的人派了四個人,分成兩個小組,二十四小時輪流在他的住所周圍保護他。
……很快,秀秀也知道汪嘉盛跟專案組的交易是什麼了。
薛家。
薛家原本是安遠縣下轄一個偏遠小山村——薛家村,那里到處都是荒山,條件十分惡劣,但是從十多年前,那個地方興辦了一家集養殖加工一體的工廠後,才終于摘了貧困的帽子。
但這個薛家村十分低調,除了五年前宿主家的案子隱隱牽扯到薛家外,再沒有進入過安全局的視線。
至于當年薛家和汪家的爭執,似乎也悄然淡化在時間河流中,沒有起半點波瀾。
唯有關于安利出租公司的實控人是薛家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就連這個消息,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又三天後,一直致力連環凶殺案的專案組突然派出大量安全員突襲安源縣最大的娛樂城。
外面看起來不過一座普通的大樓,里面卻如同另一個世界。
裝修得金碧輝煌,除了下面一二層的迪廳酒吧包廂之外,上面幾層則需要會員才能進。
每周都有選秀,舞會,還有人們想象不到的某種派對。窮奢極欲。
據說但凡去過那里的人,都刷新了三觀。
抓了上百人回來——連關押的地方都沒有了。
接連幾天的審問,所有安全員連軸轉,結果就問出幾個小蝦米。
鬧得轟轟烈烈,最後只留下兩三個小蝦米,其余的或是罰款或是拘留幾天就被保釋出去了。
專案組組長拍了下桌子,真是豈有此理。
汪嘉盛竟然給假情報。
汪嘉盛獲得安全員保護的交換條件是,他說那個娛樂城里除了有很多不法之徒,還有違禁品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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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觸及到組長的痛點。
現在國家正在打擊這個,沒想到這里有,那肯定要抓。
沒想到里面什麼都沒搜到,只抓了一些小角色。
且說這些被抓又被放回去的渣渣,在接下來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有三分之一死了。
秀秀每天白天跟著其他隊友一起磨洋工,實則把安源縣的每個角落摸清楚,現在憑借這個身份的優勢又知道這些名單,晚上便是她賺外快的時間,每天都有幾千甚至上萬的惡念收入,美滋滋。
而另一邊,那些被放出來的,還沒有嘎的,在得知其他人陸陸續續死了,都人心惶惶,又紛紛涌到安全局去自首。
大概是剩下的這些的確只是外圍的小角色,所以即便他們把自己身上的犯的事全部說出來,也夠不上刑事責任。根據律法處罰關幾天吧,局子里又人滿為患,根本沒地兒去關。
索性罰點款算了。結果這些人哭著鬧著賴在局子不走了,說必須要得關牢房里才行。
主要是他們親眼看到當初跟他們一起被帶進局子的人,拼命遮掩,拼命躲過律法的懲罰,結果回去就…就被神秘人給殺了。甚至還听到某些隱秘消息,據說但凡自己犯了事兒不去自首接受律法懲罰的,這個神秘人就會親自懲罰——死。
于是,那句“律法是保護我們的”話已經在他們中間傳開,並深入人心。
這讓專案組無比頭疼。
以前頭疼的是這些社會渣子太滑頭,不好抓,好不容易抓到了,人家又鑽空子,找路子,最後又大搖大擺地出去,甚至還宣揚一番安全局的人如何不作為,自己是如何有能耐等等。
現在頭疼的是,這些人太“守法”了,把自己偷雞摸狗,甚至哪里吃霸王餐的都說了出來,若是不關他們十天半月,不罰他們幾百幾千,他們還不干了。
眼下,整個安源縣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活躍。
以前大家都生活在汪家和薛家的陰影之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依附著這兩家的產業生活,所以就算對方橫行無忌,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甚至一部分甘願當了對方的走狗。
現在,因為那個神秘人的出現,汪家以眼見的速度倒台,只剩下一個老三汪嘉盛也龜縮著不敢冒頭。人們終于可以稍稍透透氣了。再加上那些曾經窮凶極惡的人,他們惹不起的某某大哥們紛紛被神秘人干掉,那些經常在社會上飄,經常滋擾他們的人也夾起了尾巴……人們感覺自己現在走在街道上都變得安全了。
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包被搶,耳環項鏈被奪了。
不用擔心走著走著突然沖過來一群花襯衫花臂人沖他們要保護費……
他們私底下不叫那個神秘人為“凶手”,而是大俠,是劈開籠罩在安源縣上空巨大黑網的神。
當然,明面上他們也不敢太張揚,畢竟現在汪家只是衰敗,還沒有徹底消失呢。萬一人家卷土重來。
再則,還有一個更加讓他們不安的薛家。
這個薛家看似比汪家低調,但是一部分人卻是知道對方的底蘊,或者說對安源縣的滲透和控制遠超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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