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蕭縱猛地打了個噴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鼻梁,眼底卻都是狐疑,他看向陳施寧,“你確定有用?”
“追求人家姑娘,就得這麼來。”
陳施寧邊說邊削梨,果皮卻越削越厚。
金錦急匆匆趕回來,一進門就看見這幅場景,她本不想理會,可身體卻控制不住,她一把拿過梨和刀子,邊削邊開口,“屬下听說您昨天遇襲了?又是哪個王八蛋?沒完沒了了是吧?真當咱們好欺負?”
她越說越陰沉,最近海城的混亂,是她一手策劃執行的,為此忙得一直沒露面,好不容易得了消息,暫時停止計劃,她正打算休息休息呢,就得到了蕭縱傷上加傷的消息,這才急匆匆趕了回來。
“替人擋災了。”
蕭縱咳了一聲,他現在終于能安生躺在床上不亂跑了,因為昨天的廝殺導致他傷口擠壓反復,再胡來小命都要不保,這才被強制臥床休息。
金錦卻仍舊不痛快,這辦事處就是設來給他們添堵的。
她惡狠狠地摁了下刀子,陳施寧看著她那削得比自己還要厚的果皮和只剩了一點的果肉,有心阻止,卻不等開口,削好了的梨就被塞了過來,他只好接過,無奈地啃了一口,濃郁的酸味充斥著口腔,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他艱難控制住了表情,一抬頭就發現金錦將帶著厚厚果肉的果皮塞進了嘴里。
“你大爺的。”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金錦當沒听見,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海城大學發生了坍塌,幾位教授都死了。”
“這關你們什麼事啊?”
陳施寧一邊啃酸酸的梨核,一邊皺眉開口。
蕭縱沒理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凝重,“都是教授?”
“是。”
金錦加重了語氣,“還都是物理化學方面的稀缺人才。”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都沉了沉。
總統一心以為和談能解決問題,可對方卻趁這個機會在清剿高等人才,這就是沖著滅族亡國來的。
陳施寧實在是啃不下那梨核了,隨手扔進垃圾簍里,這才再次開口,“每天死那麼多人,你們操得完心嗎?要我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蕭縱眉頭皺得更緊,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家的事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都亂成一鍋粥了,”
陳施寧臉上難得露出憂愁來,“我爹說了,他要頤養天年了,現在我幾個叔伯整天鬧事,明爭暗搶的,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我真不明白,我爹為什麼忽然要退。”
蕭縱眸子一暗,為什麼呢?
當然是因為做錯了事啊。
看在陳施寧的面子上,他才給陳祖安這個體面,不然算計到他頭上來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下場?
“伯父自然有伯父的打算,你呢?要爭嗎?”
陳施寧嘆了口氣,“這還由得了我?我說不爭,我那些叔伯信嗎?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金錦憐憫地看他一眼,陳施寧又振作起來,“不過老話說得好,背靠大樹好乘涼,我有你呢,他們也不敢太放肆。”
蕭縱嘆了口氣,正要說什麼,蕭茵就沖了進來,“大哥,甦姚來了。”
他猛地坐了起來,險些將輸液的瓶子拽下來。
金錦連忙摁住他,陳施寧笑起來,“我說什麼來著,追求姑娘,就得用這招,你要是早跟我學,還能有今天?”
蕭縱沒听他廢話,催著金錦,“快,給我收拾一下。”
他拿過床頭的手電筒,對著玻璃照了照自己的臉。
一天沒收拾,他下巴上都是胡茬。
“你去客廳陪她說說話。”
他吩咐蕭茵,拽開輸液瓶就要去更衣,陳施寧看懵了,回過神來連忙將人攔住,“你收拾什麼呀?苦肉計你知道嗎?這個時候你該……”
“起開!”
蕭縱一把將他推開,進了更衣室。
陳施寧栽在床上,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喊我過來,又不听我的,蕭縱,你遲早還得吃癟。”
蕭縱充耳不聞,換好衣裳下了樓,甦姚卻沒在,客廳里只有沈知聿一個人。
他臉上的笑瞬間不見了影子,“人呢?”
沈知聿眼看著他變臉如翻書,氣笑了,卻硬是不開口,還是蕭茵指了指外頭,“她沒進來,直接去涼亭了。”
蕭縱心下一松,抬腳就往涼亭去,身後好像有人喊了他兩聲,他連頭都沒回,腳下越走越快。
短短的距離,他歇了兩次才看見涼亭。
甦姚坐在那里,抬手去接天上細密的雨絲。
蕭縱一時有些恍惚,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地方,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以往每次看見甦姚在涼亭里,他總有種她會被吹走的錯覺,可今天,完全沒有。
她靜靜坐在那里,眼神沉靜堅定,莫名透著一股力量。
是他完全陌生的樣子。
他忽然就生出一種自己認錯人的感覺來。
甦姚很快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慢慢站了起來。
蕭縱這才走過去,甦姚難得沒有抗拒他的靠近,安靜地等著他靠近,隨即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來,“花我很喜歡,但無功不受祿。”
“你知道我不會收的。”
蕭縱站不住,扶著桌子慢慢坐了下去。
甦姚沒有收回支票,只放在了桌面上,用茶盞壓住了。
“我不太明白,少帥想做什麼。”
甦姚主動開口,蕭縱定定看著她,“你明白。”
甦姚抬眸看過來,眉頭皺得很緊。
蕭縱指尖不自覺顫了一下,很想替她撫平,卻克制著沒有動作,他回視過去,不閃不避,“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我和好,所以,我只剩了這條路可走。”
他加重了語氣,“甦姚,我要正式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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