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倆一斗嘴就沒完，既然都吃過了，那就別吃了，吃多了不消化也對身體不好。謙兒，你都多大了，還和妹妹斗嘴，還有個哥哥的樣子嗎？”老爺子瞪眼。
“”我和哥哥斗嘴是我和哥哥的事，我們倆樂意，子非魚，焉知魚不樂。爸媽，我和哥哥之間的事，你倆少管，再說了，以前你們對我和哥哥多年放養，疏于管教，現在又想全管了，不覺得有點晚了嗎？”莫謙還沒來得及說話，耳朵里就傳來莫菲冷漠又平靜話語，心中暗呼不妙。
果然，莫菲話音剛落，就傳來了老夫人的怒斥，“你這死孩子，我們是你爸媽，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還有沒有一個做子女的樣子。這些年，你是越發的沒規矩了。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你從小讀的孝道，我看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現在就去樓上，把孝經給我抄十遍。去！”
老夫人把筷子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怒目圓睜。顯然氣的不行。莫謙和寒陽也趕緊站了起來。
莫菲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沒說話，就直接上了二樓。
看到莫菲上了樓，老夫人來到老爺子身後伸手撫背，哀嘆道“這孩子心結太重，怨念太深，軟硬不吃，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真的是令人頭疼不已。”
爸媽，你們消消氣，我去上頭看看菲兒，你們也知道，她從小就性格執拗，不是個好溝通的主。沒事，我去勸勸她。那個，我也差不多吃飽了。你們先吃，我先上去。
說著，莫謙就急忙上了樓，桌邊的寒陽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局促不安。
老爺子看到還站著的寒陽說“孩子，嚇到你了吧，快坐下吧。”寒陽听到趕緊坐下。像個在教室乖乖听話的三好學生。
孩子，真是對不住了。讓你看到這個畫面。菲菲很小的時候我們因為家里生意的原因，全世界的跑，很少在家。從小她和他哥哥就沒有享受過太多父母之愛。和我們之間的親子關系就很疏遠。她心里對我們有怨氣，又因為家里的原因，也讓她犧牲了許多，我們對她既虧欠又無奈。虧欠對她的缺失陪伴，又無奈她的倔強和執拗。是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啊。
她和我們不親近，我和媽媽就是想走近她也是有心無力。她有心事和為難也從來都不告訴我們一句。性格越來越怪，在外面的時候她最多是裝啞巴。可在家真的是喜怒無常讓人無所適從。不知哪句話就讓她不高興了。唉！孩子，以後時間長了，你就慢慢了解了。別害怕，她不吃人，就是脾氣古怪，生人勿近。
爸媽，我知道的，姐姐她很好，我不害怕。她有怨氣說明她對你們還抱有希望。這是好事，這恰恰說明她對你們還有感情。她渴望你們愛，沒有得到才有怨氣。這個需要時間，要慢慢來。爸媽，你們要想開點，我實在不餓，也想去看看二姐。可以嗎？
當然，當然可以！你趕緊上去吧，你們兄弟姐妹感情好，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寒陽緩步上了樓，來到了二樓，他不知道莫菲在哪個屋里，所以走的很慢。直到听見有一間房子有聲音就走了過去。
屋里正是莫謙和莫非，莫謙在泡茶，莫非在抄寫大字。他們倆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只听得莫謙聲音清亮“妹妹，我說了這許多，你能不能回我一聲，也算有個反應。”
知道了！
沒了？就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你剛才跟我說了許多話，我知道你要表達的意思了。這樣說，夠明白了吧。
你光知道不行啊，你每次都說知道了，可下次還那樣，有什麼用啊。
哥，我說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代表我就認同了。怎麼？因為我要理解他們的不得已，所以我就要強迫說服自己去順從他們嗎？我沒有恨，只有怨，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還要我假裝順從親熱。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從我記事起，都是哥哥在照顧我，我的記憶里的大部分畫面都是哥哥，不是爸媽。
你讓我怎麼說服自己去親近他們，順服他們，等我漸漸長大了，他們開始在家的時間長了，想起我這個女兒來了，開始用爸媽的身份來說服管教我來了。你一句我要理解他們，我就要忘記過去，像被爸媽找到的失散孩童那樣不計前嫌重新開始嗎？哥哥，你能，我不能！我理解他們的不得已，可這些年的孤獨和恐慌，它也是實實在在發生在我身上的，我又沒失憶。怎麼假裝？你來教教我？要不，你現在給我個失憶藥丸，讓我忘記以前那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孤獨和害怕。
莫謙看著妹妹平靜的控訴和辯白，心里也是五味雜陳。他比妹妹大十歲，爸媽臨危受命的時候妹妹才三歲多，不到四歲，她年紀小，以前經常陪在自己身邊父母突然經常不能陪自己了。妹妹晚上總是會哇哇大哭。家里雖然也有阿姨，可平時都是媽媽在主帶。阿姨是輔助。
那幾年，妹妹從開始的哇哇大哭，變得越來越安靜，以至于後來爸媽抽時間回來看他倆，妹妹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淡漠。看爸媽好像在看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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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親近他和阿姨，也只讓莫謙和阿姨抱。他因為年紀大一點，他的童年基本是在爸媽的陪伴下度過的，可妹妹的童年爸媽一直是缺失狀態。
他能理解爸媽的無奈和苦衷。妹妹也能理解，可妹妹畢竟受傷害最深，她理解但不原諒。這些年，他的勸導，妹妹也有听，可听是听了，實際行動上沒有多少改變。和爸媽還是不怎麼親近。他也是徒呼奈何，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莫謙嘆口氣，把茶水泡好了端到了莫菲的書桌上。菲菲，就算心里有怨氣，你也要明白，有莫家才有我們，爸媽為了莫家才不得已暫時放下了我們。如果有選擇，我相信爸媽一定想兩頭兼顧。他們是愛你的，一直都愛，因為覺得歉疚，這些年不論你怎麼不恭敬，爸媽都沒有怪過你。你應該是知道的。”
從祖爺起就定的家規，我們倆從小就背。不敬長輩，不恭父母，會有什麼樣的家法處置，你也應該知道。可這麼多年，爸媽可曾請家法打過你一次。氣的不行了，也就是讓你抄孝經。妹妹，就算做不到親近熱愛，最起碼能不能不要沒事頂牛。故意惹爸媽生氣。他們畢竟年紀大了。哪里受得住！算哥求你了，好不好？
莫菲在抄書的手停了下來，看著一臉苦相的莫謙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我少說話就是了。我答應你，不和他們倆吵架。”
莫謙本來郁悶至極的臉瞬間多雲轉晴。捧著莫菲的腦袋在她腦門上就是一口“我就知道，我家菲菲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最是善良。”說著把茶杯塞到莫菲手里，“喝茶，泡的火候和時辰正好，茶香正合適。”
莫菲接過喝了幾口，就繼續抄孝經。
莫謙說“要不要哥幫你？”
不用，你下去給他倆交差吧。
莫謙指著莫菲搖頭不語，摸摸莫非的腦袋就轉身出去了，看到了停在門口不遠處的寒陽，一愣“你小子怎麼上來了？爸媽讓你來的？
大哥，你好，爸媽剛才在下邊的時候同意我上來的。
嗯，你進去吧，進之前記得先敲門，不管門有沒有關，菲菲都討厭人不請自入。
好的，謝謝大哥提醒，我記得的。
莫謙轉身就下了樓。
寒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靜下來，剛才倆人的談話，他有听到，寒陽是非常能夠理解莫菲的。小的時候，大爸爸有的時候為了能多掙點錢，會利用農閑的時候去城里打工。會有幾個月不在家。
那個時候，他一個人在家，他太能理解體會那是怎樣的孤寂和害怕了。何況是當時年紀太小的莫菲。
他走到門口看到莫菲還在抄寫，就敲了敲門。“姐，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寒陽快步走到莫菲身邊，站在她身邊，也不說話，就是靜靜的看著她寫字。莫菲的字沒有女子的娟秀，盡顯磅礡大氣。他雖不會寫，可看的也是津津有味，覺得這字寫的實在漂亮又賞心悅目。
莫菲看著寒陽來到這里以後也不說話，就看著她寫字，就問“你不是我爸媽派來的說客？怎麼不說話。”
不是，是我主動要求上來的。不是爸媽派我上來的。
哦？莫菲听完挑挑眉，繼續開始抄寫。
會寫嗎？
不會！
想學？
嗯，想學，可以嗎？姐願意教我嗎？
想學就學，這個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學好的。需要時間去日積月累。沒听說過，書聖王羲之小時候為了練字用了整整十大缸水才小有初成嗎？
我知道，我小時候就讀過他的故事。
嗯，你只要想學，莫家有的是東西讓你學。就怕你學不完，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這麼恐怖？
你千萬不要小看了我祖爺他那逆天的收藏愛好。和他那多才博學的優秀資質。
我祖爺是前清秀才，文武雙全，他當年被迫遠走英國，極度思念故國又回不去，就常常收集母國的書籍和物品，以慰相思。
我們家有個藏書閣，里面全是祖爺，爺爺，大伯，爸爸，歷經四代收集積攢的書籍。我和哥哥從小讀，到現在都沒讀完呢？
寒陽是真的佩服了。他也終于知道莫家人與眾不同隱隱約約透出來的那股子文化氣質從哪里來了。
姐，能看嗎？我從小就喜歡讀書，可是沒錢買，只能借同學的看。
當然可以，這個不急，書那麼多，你就算看個十年也未必看的完。
嗯，謝謝你姐。
剛才在樓下你也覺得我不懂事嗎？
沒有，姐，我知道你的感受，我當年也有過那種日子。我大爸爸只是出去打工幾個月，我就覺得日子極度的難熬。更不要說，爸媽他們當年是一年又一年的常常不回家。因為我能感同身受，所以才更懂你的痛。
莫菲放下了毛筆，轉頭看著寒陽，神情很是放松。“我之前就覺得我和你之間好像天然的沒有距離感。老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緣分一樣。看來我感覺沒錯。我跟你真的有很多相似相通之處。”
走，現在下樓去，把今天拿回來的藥帶上，我們去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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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去，去哪里？寒陽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在這待著不爽，今晚想換個地方睡覺。今天去你那里，過幾天，等老師來了，我也是一樣要過去的，只不過早早晚晚的區別。
說著拉著寒陽就下了樓，來到老爺子的書房，不知說了什麼，就轉走出來叫了管家來幫忙拿藥，然後一個人去了二樓，取了沒寫完的孝經，就一起去了車庫。
在路上和莫謙通了電話，就飛速的去了寒陽那里。沒多久就到了，倆人一同下車，把藥拿了出來，因為是半年的量，好幾大包，倆人用了兩次才拿完。
一切完畢，莫非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仰頭休息。她閉著眼楮，渾身放松的像面條一樣，躺在沙發上。
寒陽也坐了下來，也同樣的仰躺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我以後在這住，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這本來就是姐的房子，我才是那個鳩佔鵲巢的人。不過，爸媽那里你確定搞定了？
他們從來都不對我說no。不存在任何問題。我說的也是事實，接下來我要監督你學習，要常常往返家里和這里，直接住在這里更方便。
後天就是這個月最後一天了，明天還有一天輕松玩耍的時間，想好去哪里了嗎？
沒有，听你的，你帶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你肯定不會把我給賣了。
哈哈哈，怕把你賣了，說著莫菲坐了起來拿手捏著寒陽的下巴“”你這姿色還算是可以。與其把你賣給別人，還不如留給我自己。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好肉還是要爛在自己鍋里好。”說著還一副吊兒郎當，女色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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