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飩的熱氣漸漸散了，碗底剩了點清亮的湯。張雅放下筷子，指尖無意識地蹭著碗沿，剛才被熱湯燻紅的臉頰還沒褪下顏色，眼角也帶著點濕意，抬眼看向李大海時，目光軟得像團棉花。
李大海正拿紙巾擦嘴角，瞥見她這模樣，手頓了頓。客廳里沒開大燈，只有茶幾旁那盞小台燈亮著，暖黃的光落在她鼻尖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楚。他把紙巾揉成團丟進垃圾桶，沒說話，只是傾過身，抬手替她擦了擦嘴角——剛才喝湯時沾了點湯漬，他指尖溫熱，擦過她皮膚時，張雅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卻沒躲開。
“傻不傻，喝湯都能沾臉上。”他聲音低，帶著點笑，指尖卻沒挪開，順著她的臉頰輕輕往下滑，擦過她的下頜，又回到她的嘴角邊。這次沒再動，就那麼停著，指腹蹭著她柔軟的唇。
張雅的呼吸一下子就亂了。她能感覺到他的指腹帶著薄繭，蹭得她唇瓣發麻，連帶著心跳都漏了半拍，咚咚地撞著胸口，生怕被他听見。她不敢抬頭，睫毛垂著，卻能看見他覆在自己唇上的手指，還有他微微前傾的身體——他身上的味道又近了，還是那股皂角混著煙草的味，比剛才在玄關時更清晰，也更讓人心慌。
“李大海……”她輕輕喚了聲，聲音細得像蚊子叫，尾音還帶著點顫。
他沒應，只是低了低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人離得太近，呼吸交纏在一起，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在她臉上，暖烘烘的。他剛才替她擦嘴角的手指收了回去，轉而輕輕托住她的後頸，拇指摩挲著她頸後的軟肉。
“雅兒，”他終于開口，聲音比剛才更沉，帶著點啞，“抬頭看我。”
張雅咬了咬唇，慢慢抬起眼。視線撞進他眼里時，她心跳猛地一縮——他眼里也映著台燈的光，卻比燈光更燙，像有團火在里面燒，看得她渾身都熱了起來。她剛想移開目光，他忽然俯下身，吻了下來。
這次不像剛才在玄關時那樣輕淺試探。他托著她後頸的手用了點力，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唇瓣覆上她的，帶著點不容拒絕的溫柔，輾轉著廝磨。張雅一開始還有點僵，後來被他吻得軟了身子，不自覺地往前傾，手撐在他身側的沙發上，指尖攥緊了沙發套。
他的吻漸漸深了些，舌尖輕輕撬開她的唇，探了進去。張雅悶哼一聲，身體更軟了，幾乎要靠在他身上。他順勢攬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里帶，讓她半坐在他腿上。她腰細，隔著薄薄的睡袍，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燙得她腰肢都軟了，只能往他懷里縮。
吻了許久，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才稍稍退開些，唇卻沒完全離開，還蹭著她的唇角，呼吸急促。“喘口氣，傻丫頭。”他低笑，聲音啞得厲害，指腹擦過她紅腫的唇，“臉怎麼這麼紅？”
張雅埋在他頸窩里，不肯抬頭。剛才被他吻得暈乎乎的，現在听他這麼問，更是羞得耳根都紅了，只能輕輕捶了他一下，卻沒用力，落在他胸口時，倒像在撒嬌。
他低笑出聲，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讓她更貼自己些。下巴抵在她發頂，輕輕蹭著，聞著她發間那點淡得快散了的櫻花香。“剛才在窗邊看我走，是不是在想我？”他忽然問，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
張雅沒說話，只是往他懷里又拱了拱，算是默認。
他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也在想你。”想她在家會不會等急，想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想她穿著這件睡袍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剛才在餛飩攤等老板煮餛飩時，腦子里全是她，恨不得立刻飛回來。
他沒再說別的，只是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客廳里靜悄悄的，只有兩人還沒平復的呼吸聲，還有窗外偶爾吹過的風聲。張雅靠在他懷里，听著他沉穩的心跳，剛才被吻亂的心緒慢慢靜了下來，只剩下暖融融的踏實。
過了會兒，她忽然抬起頭，趁他沒注意，飛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像偷腥的貓，啄完就立刻埋回他頸窩里，臉燙得厲害。
李大海愣了一下，隨即低笑起來，笑得胸腔都在震。他捏著她的下巴把她從自己頸窩里撈出來，逼著她抬頭看自己，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剛才那下不算，重來。”
不等她反應，他又俯下身，吻了上去。這次比剛才更軟，帶著縱容的溫柔，像春風拂過湖面，輕輕淺淺，卻讓人心尖都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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