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穩穩接住撲過來的宋霉霉，鼻尖瞬間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梔子花香。少女溫熱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發絲掃過脖頸帶來一陣微癢的戰栗，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掌心觸到她縴細卻結實的腰肢。
“你怎麼醒這麼早？”李大海低頭看著懷里亮晶晶的眼楮，聲音里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宋霉霉把臉埋在他頸窩蹭了蹭，溫熱的呼吸打在皮膚上︰“知道你今天會來，昨晚壓根沒睡踏實。”她說話時睫毛輕輕顫動，像停在他鎖骨上的蝶翼。
李大海抱著她往床邊走，腳步放得極輕。木地板在晨光里泛著暖黃的光澤，窗外的鳥鳴斷斷續續飄進來，給這寂靜的清晨添了幾分生動。宋霉霉忽然在他懷里扭了扭，手指勾住他胸前的紐扣︰“放我下來啦，早飯都要涼了。”
他依言將她放在床邊，指尖卻被她順勢拉住。宋霉霉仰頭望著他，晨光透過薄紗窗簾落在她臉上，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忽然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像偷吃了蜜糖的小獸，轉身就往桌邊跑，裙擺揚起好看的弧度。
“慢點跑，當心摔著。”李大海笑著揉了揉被她吻過的地方，那里還殘留著一點溫熱的觸感。餐桌上擺著兩碗陽春面，蔥花綠得發亮，荷包蛋煎得邊緣微焦，湯汁上飄著一層薄薄的油花。宋霉霉已經端起自己那碗，用筷子輕輕戳著蛋黃︰“我跟張嬸學的，你快嘗嘗。”
李大海在她對面坐下，挑起一筷子面條。熱氣氤氳中，宋霉霉正托著腮看他，眼神里的期待像要溢出來。面條滑進嘴里，清淡的湯底帶著恰到好處的鮮，他忍不住點頭︰“比鎮上面館做的還好吃。”少女立刻笑彎了眼楮，嘴角梨渦淺淺，像盛了清晨的露水。
吃完早飯，宋霉霉收拾碗筷時，李大海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她。她系著淺藍格子圍裙，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縴細的小臂。陽光從窗欞漏進來，在她身上織出斑駁的光影，洗碗池里嘩嘩的水聲里，她忽然回頭︰“你老盯著我看什麼？”
“看你好看。”李大海說得坦蕩，宋霉霉臉頰騰地紅了，手里的瓷碗差點沒拿穩。她轉過身假裝擦桌子，耳根卻紅得快要滴血。李大海走過去從背後輕輕環住她，下巴擱在她發頂︰“跟你說正經的，越來越能干了。”
她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隨即放松下來，往後靠在他懷里。水流聲停了，廚房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宋霉霉把濕漉漉的手往圍裙上擦了擦，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昨天去後山采了些野草莓，給你留著呢。”
李大海跟著她走到客廳，看著她從櫥櫃里拿出個白瓷碗。鮮紅的野草莓顆顆飽滿，上面還沾著細小的絨毛，散發著清甜的香氣。宋霉霉挑了顆最大的遞到他嘴邊，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嘴唇，兩人都頓了一下，空氣里仿佛有細密的電流在滋滋作響。
“甜嗎？”她輕聲問，眼楮亮晶晶地等著答案。李大海含著草莓點頭，果汁在舌尖蔓延開，甜里帶著微酸，像此刻微妙的氣氛。他忽然握住她拿草莓的手，把那顆還沒送進自己嘴里的草莓咬了一半，另一半留在她指尖。
宋霉霉的手指顫了顫，指尖的草莓汁順著指縫往下滴。李大海低頭，輕輕含住她的指尖，溫熱的舌尖掃過細膩的皮膚。少女猛地抽回手，臉頰紅得像熟透的隻果，轉身往陽台跑︰“我去澆花！”
陽台上擺滿了各種盆栽，茉莉開得正盛，薄荷的葉子在晨風里輕輕搖晃。宋霉霉拿著噴水壺，手指卻有些發抖，水珠灑得到處都是。李大海走過去從她手里拿過水壺，“我來吧。”他的手覆在她手上，一起握住冰涼的金屬壺柄，慢慢往花盆里澆水。
水珠落在泥土上，洇出深色的痕跡。兩人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長，交疊在瓷磚地面上。宋霉霉忽然側過頭，鼻尖幾乎踫到他的臉頰︰“你身上有別的香水味。”她的聲音很輕，像在說一個秘密。
李大海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轉頭時鼻尖擦過她的額頭︰“白桃姐的，她用梔子花香的護手霜。”他沒有隱瞞，語氣坦蕩得讓宋霉霉忽然笑了，伸手撫平他襯衫上的褶皺︰“我知道，她上次送過我一小盒。”
陽光漸漸熱起來，透過枝葉在兩人身上投下晃動的光斑。李大海放下水壺，抬手幫她把額前汗濕的碎發別到耳後，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耳廓。宋霉霉閉上眼楮，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呼吸漸漸變得有些急促。
“霉霉。”他輕聲喚她的名字，聲音在寂靜的陽台里格外清晰。少女緩緩睜開眼，眼底像盛著揉碎的星光，她輕輕踮起腳尖，這一次沒有躲閃，溫熱的唇瓣輕輕貼上他的。
這個吻很輕，帶著野草莓的清甜和薄荷的微涼。李大海的手臂慢慢環住她的腰，將她更緊地擁在懷里。宋霉霉的手指揪住他的襯衫後背，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身體卻軟得像春水，只能依賴著他的支撐才不至于倒下。
風從陽台吹進來，帶著遠處稻田的清香，茉莉花瓣被吹得輕輕顫動。不知過了多久，李大海才稍稍退開些，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水光瀲灩的眼楮。宋霉霉忽然笑了，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你的心跳好快。”
“你的也是。”他握住她作亂的手指，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確實在砰砰狂跳。少女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搏動，像敲在她心尖上的鼓點。她忽然把臉埋進他懷里，悶悶地說︰“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李大海收緊手臂，下巴抵著她柔軟的發頂。遠處傳來賣豆腐的梆子聲，隱約還有孩童的嬉笑聲，這些細碎的聲響都成了此刻的背景音。陽光穿過葉隙落在他們交疊的身上，溫暖得讓人想要嘆息。
不知過了多久，宋霉霉忽然抬起頭，眼楮亮晶晶的︰“我給你彈首曲子吧。”她拉著他走到客廳的舊鋼琴前，那是架有些年頭的木鋼琴，琴鍵邊緣有些磨損，卻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宋霉霉坐下時裙擺鋪展開，像朵盛開的花。
她指尖落在琴鍵上，清脆的音符流淌出來，是首溫柔的小調。李大海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看著她認真的側臉，陽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睫毛隨著抬手的動作輕輕顫動。琴聲里沒有復雜的技巧，卻帶著一種純粹的溫柔，像清晨的溪流漫過心尖。
曲子過半時，宋霉霉忽然停下，轉頭看他︰“好听嗎？”李大海點頭，正想說什麼，卻見她拍了拍旁邊的琴凳︰“過來。”他走過去坐下，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
宋霉霉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按在琴鍵上︰“我教你彈最簡單的和弦。”她的指尖帶著琴鍵的微涼，輕輕包裹住他的手指，引導著他按下琴鍵。低沉的音符響起，和著她另一只手彈出的旋律，意外地和諧。
“不對不對，手指要這樣彎著。”她湊近了些，鼻尖幾乎踫到他的手背，溫熱的呼吸灑在他手背上。李大海忽然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落在她專注的眉眼上，琴聲不知不覺停了，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窗外的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宋霉霉忽然意識到靠得太近，臉頰微紅著想要退開，卻被李大海輕輕按住肩膀。他看著她的眼楮，聲音低沉而認真︰“霉霉，你今天真好看。”少女的呼吸頓了一下，隨即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這一次的吻不再像剛才那樣青澀，帶著些微的急切和試探。李大海的手輕輕扶著她的後頸，指尖穿過她柔軟的發絲。宋霉霉閉上眼楮，睫毛上沾了點濕潤的水光，身體微微發抖，卻踮得更用力了些，像要把自己完全交付給他。
鋼琴上的節拍器不知何時停了，陽光在琴鍵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吻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李大海才稍稍退開，看著她泛紅的眼角和微腫的嘴唇，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宋霉霉忽然輕笑出聲，手指輕輕劃過他的唇線︰“你好像有點緊張。”
“被你看出來了？”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發燙的臉頰上。少女的指尖微涼，恰好能驅散他臉上的熱意。宋霉霉忽然靠在他肩上，頭發蹭得他下巴發癢︰“就這樣靠著，什麼都不做，也很好。”
李大海側過頭，鼻尖能聞到她發間的香氣，混合著陽光和洗發水的味道。他抬手關掉了窗邊的收音機，剛才還在播放的戲曲聲戛然而止，屋子里只剩下彼此清淺的呼吸聲。遠處的蟬鳴漸漸清晰起來，宣告著盛夏的來臨。
宋霉霉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畫著圈，留下癢癢的觸感。她忽然輕聲說︰“其實我昨天就想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你今天會來。”李大海收緊握著她的手︰“抱歉，前幾天太忙了。”
“我知道你有事。”她抬頭看著他，眼楮里沒有絲毫抱怨，只有純粹的理解，“但是你來了，我就很高興。”她說話時嘴角彎彎的，像藏著蜜糖，李大海的心忽然軟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陽光慢慢爬到鋼琴的琴譜架上，上面放著本翻舊的琴譜，頁腳都有些卷曲。宋霉霉忽然起身，跑到窗邊拉開窗簾，正午的陽光瞬間涌進來，明亮得有些晃眼。她回頭朝李大海伸出手，手腕上的銀鐲子隨著動作叮當作響︰“陪我去院子里曬被子吧。”
李大海握住她的手走到院子里，晾衣繩上已經搭著幾條床單，被陽光曬得蓬松柔軟。宋霉霉抱著床淺藍色的被子，踮起腳尖往繩上搭，李大海伸手接過︰“我來吧。”他把被子抖開，陽光透過布料，能看到上面細碎的花紋。
“你看，棉花都曬得膨脹起來了。”宋霉霉伸手戳了戳被子，指尖陷下去一個小窩。李大海從背後輕輕環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兩人一起看著被風吹得輕輕晃動的被子。陽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溫暖得讓人想打哈欠。
“晚上蓋著這被子，肯定全是陽光的味道。”宋霉霉靠在他懷里，聲音懶洋洋的。李大海低頭，在她耳廓上輕輕咬了一下，換來她一聲輕顫和嗔怪的眼神。他笑著舉起雙手︰“我錯了。”卻在她轉身時，又伸手從背後抱住了她。
院子里的老槐樹沙沙作響，偶爾有花瓣飄落，落在晾著的被子上。宋霉霉的頭發被風吹得拂過他的臉頰，帶著熟悉的梔子花香。李大海閉上眼楮，感受著懷里溫熱的身體和平穩的心跳，這一刻的時光仿佛被拉得很長很長，長到足夠把所有的喧囂都隔絕在外。
宋霉霉忽然轉過身，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像落下一個陽光味道的吻。她看著他的眼楮，認真地說︰“李大海，我喜歡你。”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鑽進他心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蕩開層層漣漪。
李大海握住她的臉頰，低頭吻下去。這一次的吻很深，帶著陽光的暖意和花草的清香，混合著彼此急促的呼吸。遠處的雞鳴犬吠，風吹樹葉的聲響，都成了這深情一吻的背景音。陽光穿過枝葉落在他們身上，將這曖昧的瞬間定格成一幅溫暖的畫。
當他們終于分開時，彼此的額頭都帶著薄汗。宋霉霉把臉埋在他胸口，听著他有力的心跳，忽然咯咯地笑起來︰“你的臉好紅。”李大海捏了捏她的臉頰，指尖的觸感柔軟溫熱︰“你的也是。”
午後的陽光漸漸變得柔和，院子里的影子被拉得越來越長。宋霉霉拉著李大海坐在槐樹下的竹椅上，遞給他一顆剝好的橘子。橘瓣晶瑩剔透，汁水飽滿，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彌漫開來。她自己也拿起一瓣放進嘴里，橘汁沾在嘴角，像顆小小的水晶。
李大海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汁水，指尖故意在她唇上輕輕蹭了蹭。宋霉霉張嘴想咬他的手指，卻被他靈活地躲開。兩人像孩子一樣在竹椅上嬉鬧起來，竹椅發出吱呀的聲響，驚飛了枝頭的麻雀。
鬧夠了之後，宋霉霉靠在他肩上，手里把玩著他的手指。她的指尖縴細，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輕輕劃過他的指腹，帶來一陣微癢的感覺。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們身上投下晃動的光斑，溫暖而寧靜。
“就這樣真好。”宋霉霉輕聲說，聲音里帶著滿足的嘆息。李大海收緊手臂，把她摟得更緊些，鼻尖抵著她的發頂，聞著那令人心安的梔子花香。遠處傳來做飯的炊煙味，混合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構成了這個午後最溫柔的背景。
陽光慢慢西斜，把天空染成溫柔的橘粉色。院子里的影子越來越長，像要把這對相擁的人溫柔地包裹起來。李大海低頭看著懷里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宋霉霉，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呼吸均勻而綿長。
他沒有叫醒她，只是保持著這個姿勢，感受著懷里溫熱的重量和平穩的心跳。風從遠處吹來，帶著傍晚的涼意，卻吹不散這滿院的曖昧與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