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的角落中,三四個宮女聚在一起。
“昨兒我給皇上更衣的時候,嫻嬪娘娘看我的眼神太可怕了。”
一旁的宮女也後怕一樣的咽了口水,她就站在嫻嬪娘娘身邊,嫻嬪娘娘那滿眼的怒火她看的可清楚了,“姐姐,你去永壽宮求求淑妃娘娘讓你出宮吧。”
“淑妃娘娘再好也不敢反對嫻嬪娘娘的意願。”
人群中也不知道誰說了這句話,這讓原本就心情沉重的眾人更加的沉默了。
是啊,淑妃娘娘再有心幫她們,只要嫻嬪娘娘不願意放人,淑妃娘娘也無能為力。
一個宮女顫抖著拿出了一包藥粉,她顫抖著說道︰“這是我讓太醫院藥童幫忙做的安神的藥,只要一小包可以讓人安睡數個時辰。只是一旦用了這個藥,長久以往想要安睡就必須一直用藥,甚至需要慢慢加大藥量才行。”
眾人沒有說話,但是她們默契的將小包藥粉分成數份,每人都拿了一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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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中,如懿拿著棋譜解著古時的殘局。
這些棋局經千百年的沉澱,古時無人能解,如懿也難以破局。
一次次的重新擺棋後,她重重的嘆了一聲,皇上不在這里陪著她,她連以往喜歡的解殘局都沒有興趣了。
如今她屋里的宮女都很安靜,沒有阿箬在時的吵鬧後,延禧宮寂靜的只有她的呼吸聲。
如懿抬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宮女問道︰“可會下棋?”
宮女連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不曾學過。”
如懿並沒有生氣,她笑著說道︰“起來,本宮沒有怪你,你且過來,本宮教你下棋。”
屋里其余人頭低的更甚了,她們不敢去看那被點名的宮女。
只是,門口站著的宮女心中著急,她摸索著手心那包助眠的藥粉。
嫻嬪一聲聲帶著溫柔笑意的聲音傳來,她小心的走進了屋中,打開小香爐的蓋子,將手心的藥粉倒入後,端著有些沉重的小香爐擺到了嫻嬪身側。
“奴婢在內務府學規矩的時候,嬤嬤曾說下棋的時候有香爐裊裊才最風雅。”宮女眼中帶著諂媚討好的神色說道。
如懿有些驚訝,她笑了一聲,“好,知曉你有心了。”
沒有一會,屋里眾人逐漸有些困頓。
站著的眾宮女還能勉強打起精神,坐著的如懿已經困的有些合眼了。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幾個宮女連忙上前幫著更衣,隨著嫻嬪娘娘入睡後,屋里眾人紛紛退到屋門口。
夜里,皇上照常來了延禧宮。
暖情香,迷情香後,皇上又困又累的睡去。
白天已經睡了許久的如懿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又開始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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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自從皇後崩逝後,每月的初一十五皇上總是獨自休息在養心殿中。
只是這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進忠輕聲說道︰“皇上,奴才讓人熬了安神湯送來,您用一口再休息吧。”
這夜,皇上喝了兩大碗的安神湯都沒有睡著。
初一,這日,皇上還是照常在養心殿休息。
喝了安神湯後,進忠端上了溫熱的黃酒。
只是,即便如此,皇上還是沒有睡著。
朝臣們逐漸發現,每每初二和十六的日子,皇上很是暴戾,這兩日不管他們做的多大的功績都得不到皇上一個好臉色,但凡有一點錯事被皇上知曉,一律從重處罰。
一日,皇上休息在永壽宮中,白蕊姬彈了半宿的琵琶後說道︰“皇上若是想念嫻嬪不願留在臣妾這里,何必這般折磨了自己?”
“你說朕想念嫻嬪?”床上,已經困的有些頭痛的皇上看向了屋中端坐著抱著琵琶的女人。
蕊姬,他是喜歡蕊姬的。這樣的美貌,他豈會不喜歡。
“您與嫻嬪神仙眷侶,兩心相許,臣妾清楚您和嫻嬪之間的感情,您想去看望她,臣妾自然不會攔著您的。”
“朕沒有想念嫻嬪。”
“情知已被山遮斷,頻倚闌干不自由。”白蕊姬說道。
“更衣。”
一眾宮女進屋為皇上更衣。
半夜三更,皇上匆忙從永壽宮離去前往了延禧宮。
從此以後,日日宿在延禧宮,後宮如同虛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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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和高氏擔憂宮里盛寵的嫻嬪會進言讓烏拉那拉氏再度崛起,只是讓兩家和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宮里那位娘娘似乎從來不在意宮外的事情。
那就再好不過了。
嫻嬪的弟弟染上賭癮,良田被賣完,祖宅被抵押,然後地契都被壓了出去。
郎佳氏遞了牌子想要入宮。
白蕊姬到了延禧宮問話,“嫻嬪,福晉想要入宮瞧你一面,想著應該是要問大人官復原職的事情。我想著小公子和小格格也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了,特意挑了幾家貴女和世家公子給你看看。福晉入宮的事情安排在幾日後你你瞧著可好?”
如懿皺了皺眉,“蕊姬,你我如今身居高位,烏拉那拉氏不能入朝為官。我小弟小妹也絕對不能娶高門貴女,不能嫁入高門世家之中。額娘那里,你替我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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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蕊姬有些著急的繼續說道︰“我知曉你擔憂烏拉那拉氏過于顯赫引起朝臣不滿,可是大人官職也不過佐領而已,復職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影響的。”
“淑妃,前朝之事不是我們能議論的,也不是你能懂的。”如懿說道。
白蕊姬退而求次,“那為小公子挑一高門貴女,為小格格安排入王府貴親之家如何?我讓人準備了不少的畫像你也瞧瞧。”
如懿嘆了口氣,白蕊姬怎麼就不能明白,皇上寵愛她,那麼烏拉那拉氏更應該主動避嫌才對。到底是姑母培養出來的人,眼見短了些。
“不用,高門之中難有真情。我只希望小弟小妹能尋得真情良緣,哪怕那女子不過清貧出身,哪怕那男子地位不高,有情才能飲水飽。”如懿說道。
白蕊姬掙扎著繼續道︰“可是,若是能錦衣玉食,何必用水來喝飽?”
如懿擺了擺手,有些困頓的眯起了眼楮。
一旁宮女有些著急,淑妃娘娘再不走怕是也要被安神香影響了。
“淑妃娘娘,嫻嬪娘娘困了。”
白蕊姬只好起身離去。
延禧宮中兩人的談話送回了郎佳氏耳中,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小包金子。
還是淑妃娘娘賞賜下來的。
皇宮外,郎佳氏崩潰的痛哭。
青櫻究竟知不知道她的阿瑪病重,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沒有她的接濟,他們這一脈的烏拉那拉氏要徹底落魄了!
得皇上專寵的嫻嬪娘娘,全天下都知曉被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嫻嬪娘娘就是這樣對待生她養她的家族的嗎?
一月後,訥爾布病逝。
郎佳氏帶著兩個孩子搬去京外她剩下的最後的宅子。
她沒有將訥爾布離世的消息送入皇宮,她的青櫻早就死了,如今宮里的嫻嬪與他們烏拉那拉氏再無瓜葛。
訥爾布離世不久後,郎佳氏靠著烏拉那拉氏僅存的榮耀,靠著郎佳氏還有的顏面將女兒定給了馬佳氏。
她打斷了自己兒子的腿,關著他不讓他出門,拿著淑妃娘娘賞賜的金子過上了在京外吃齋念佛的日子。
皇上並不知道訥爾布的離世,也不知道烏拉那拉氏的巨變。
如懿這一脈的烏拉那拉氏在朝中已經沒有官員了,也不會有人將訥爾布的病逝傳給皇上。
宮里的兩人依舊濃情蜜意,一刻都分離不得。
只是,宮外臣子中多了幾分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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