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新人入宮。
瓜爾佳•文鴛封祺貴人,賜住咸福宮正殿。
黎縈封福貴人,賜住咸福宮東偏殿。
這次入宮的只有兩個新人,她們剛入宮就到了景仁宮給皇後娘娘請安。
祺貴人一臉驕傲的看了眼福貴人,雖同為貴人,但是她和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關系親密,不是一個驃騎營的副統領家能比擬的。
皇後娘娘將她安排在咸福宮正殿就是說明皇後娘娘更看好她,將來咸福宮的主位娘娘定然是她。
祺貴人生的明媚,像是剝了殼的荔枝,水靈的很,性子嬌俏,甜美可人。
一旁的福貴人身子修長,美人如玉,她靜靜的站著就讓人心生向往,像是高山上的蘭花,氣質出眾。
那雙眼楮瞧了眼祺貴人後又垂了下去,掩藏住了眼中的野心。
宜修笑著和兩人說了會話,她深深的看了眼福貴人,這樣的性子才是能在後宮活下去的。祺貴人這樣的,她要是不管,現在宮里隨便一個人就能徹底毀了她。
看著她們毫無戒心的吃過糕點和茶水後,宜修並沒有留她們。照例賞賜了些東西後就讓她們都回去了。
皇上病了一個月後逐漸好轉,他再次回到了朝堂上。
弘暉和弘昌都是聰明的孩子,他們懂得將手里的權利再次返還到皇上的手里。
宮里的兩個新人也很快都見過了皇上。
祺貴人和福貴人都很受皇上喜歡,一個明媚的像天上的太陽,一個清冷的像夜空中的明月。
隨著越發的受寵,本性也逐漸暴露。
一個驕縱,仗著皇上的寵愛和皇後的庇護瞧不上宮里的所有人。
一個清高,雖有禮但又從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直言自己只喜歡清淨。
雪下的很大,祺貴人坐在轎子上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年貴人。
“我還當是誰,原來是華妃娘娘,可惜娘娘如今健忘,還惦記著昔年滿門榮耀,卻忘了如今樹倒猢猻散。”
祺貴人囂張的說這話,她居高臨下俯視著年世蘭。
她的阿瑪除掉年羹堯的時候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心力,祺貴人對如今淪為年貴人的年世蘭很是瞧不上。
不過是靠著父兄才得來的寵愛罷了,年老色衰的女子帶著一個丑阿哥,她瓜爾佳•文鴛瞧不上這樣的人。
“你依仗家里的功勞進宮和我當初有什麼兩樣,你以為做了美夢,只怕是會落的跟我一樣的下場。”年世蘭即便是落魄了她也不會對著一個小小貴人低頭。
“你如今不過貴人,竟敢冒犯我,等我告訴皇後你就知道了。”祺貴人對年世蘭的話很是生氣。
“皇後?哼!”
年世蘭並不回頭的離開了這里,她慢慢的走去了上書房。
遠遠看著這衣服的曹琴默心中害怕的回了翊坤宮。
她如今住在翊坤宮的東配殿,比年貴人高了半個位份,可是皇上和皇後依舊允許年貴人住在正殿中。
年世蘭如今破蓋子破摔,連皇後都不放在眼中了。
“怎麼樣?問到了嗎?”曹琴默著急的問著進屋的音袖。
年世蘭明明在年羹堯死後跟失了精氣神一樣,她手里又有年世蘭賣官蠰爵,勾結朝臣的證據,在看見福沛虐待淑溫的時候,她這才敢去告發了年世蘭。
原本以為可以一舉拉下年世蘭,沒想到皇上還是看在福沛阿哥的面上竟然輕輕放過了年世蘭,不過是降成了貴人。
年貴人關閉正殿半年多了,沒想到近日又突然開始走動了。
音袖緊張的說道︰“年貴人的長兄年希堯大人如今已經是內務府總管大臣!”
“什麼!”曹琴默驚恐的出聲,“怎麼可能,年羹堯犯下那麼多罪,年世蘭也勾結朝臣,皇上怎麼可能還重用年希堯!”
曹琴默失去力氣坐在了椅子上,不能等了!
等年世蘭恢復精神,等皇上重新開始寵愛年世蘭,那個時候她和淑溫怕是躲不過年世蘭的魔爪了。
琴默轉動著眼珠子謀劃著。
“福沛阿哥和弘飃阿哥同歲,但是弘飃阿哥時常受到皇上皇後夸贊,對于福沛阿哥的夸獎倒是不多。福沛阿哥想來是很嫉妒弘飃阿哥的。”
福沛和年世蘭那一模一樣的性子,他如今不敢對弘飃阿哥動手怕是因著對方是養在皇後宮里的緣故。
“音袖,福沛阿哥常去的小池塘邊安排兩個宮女去說說話,就說弘飃阿哥的生母麗嬪娘娘當初不過住在年貴人後院的一個小格格,借著年貴人面上的光才的了皇上的寵愛,弘飃阿哥的出身比福沛阿哥差太多了,生母卑賤,如今倒是靠著那張臉攀上了皇後。”
當年世蘭帶著福沛回來後,母子兩人吃過晚膳後,福沛便一個人回了屋子中。年世蘭曾經指望皇上看在福沛的面上饒恕她的兄長,可是皇上狠心,不顧她們母子殺了哥哥。
自那以後,年世蘭的心也死了一半,她整日無精打采,連對福沛都很少露出笑臉。
默默回了自己屋子的福沛委屈的落下兩滴淚,額娘以前不是這樣的。如今額娘不和他說話了,五哥又處處壓他一頭,他連告狀的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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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沛偷偷來了御花園的錦鯉池,看著冰凍的池子,看著里面被冰凍住的錦鯉,福沛覺得他好像也是被冰凍住了,一動都不能動。
“哎你听說了嗎?上書房那里有消息說弘飃阿哥被年希堯大人夸贊說是百年難得的書法神童,天資過人。”
“宮里的阿哥哪個不出眾?太子殿下,睿親王,豫郡王,還有如今的弘飃阿哥也一樣。”
“年貴人的福沛阿哥不就天資平平嗎?”
“我听說弘飃阿哥的生母麗嬪娘娘當初不過是年貴人後院一小格格,靠著年貴人得了恩寵,沒想到生了個兒子倒是一舉躍過了曾經處處恭維的主子。”
“我也听說了,若非弘飃阿哥出生的時候年貴人懷了福沛阿哥,弘飃阿哥其實該是養在年貴人手里的。”
福沛听著說話的聲音遠去。他心中滿是怨恨和嫉妒,憑什麼說他天資平平?他哪里不如哥哥們了?
那個處處壓著他的五哥其實和淑溫是一樣的,生母都是額娘曾經屋里的格格。
福沛生氣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五哥怎麼敢說他寫字不好看的,不過一個格格的兒子罷了。
舅舅竟然不顧他總是去夸獎一個賤人生的兒子。
次日,福沛在上書房動手打了弘飃。
小阿哥之間打鬧也是正常,可是不管是福沛阿哥還是弘飃阿哥,兩人的身體都格外的虛弱,打完後全躺地上了。
“你生母不過我額娘屋中的格格,別以為你住在景仁宮就是嫡子,就能和太子攀上關系。你生母低賤,你也低賤。”福沛就算累的打不動了,口氣還是不饒人。
弘飃被當場氣暈,年希堯匆忙進屋抱著弘飃不敢置信的看著福沛。
他親自教出來的外甥竟然如同潑婦一般這樣罵人,更是處處罵對方生母低賤。
年希堯只覺得怒火中燒,父親年遐齡忠厚本分之人,他為人君子風範,勤于鑽研,他不自謙的也敢說上一句自己豁達大度。弟弟雖然犯下大錯,但是也心思縝密,說話嚴謹的人。
福沛怎麼會養成這樣的性子?
弘飃被送回景仁宮的時候皇後大怒,“年貴人怎麼教導皇子的,她若是教不好就讓福沛換個養母教導!”
“傳本宮口諭,翊坤宮年氏教子不嚴,縱子傷人,罰抄女則女戒百遍,禁足半年。”
當天夜里兩個小阿哥都起了高熱。
夜里,費雲煙喝下了一碗養身藥後換了身嬪位的吉服,她穿的很是隆重。撐著自己病弱的身體慢慢走到了翊坤宮。她什麼都幫不了弘飃,但是她也不能看著弘飃受委屈。
“年貴人,見本宮為何不跪?”費雲煙一雙桃花眼中滿是仇恨。
年世蘭冷哼了一聲,“跪你?你也配?”
費雲煙生氣的上前直直打了年世蘭一個巴掌!
“啪!”聲音清脆又響亮。
這天下從未有人打過她的臉,年世蘭那顆死寂沉沉的心瞬間被燃爆。
她身體很好,這段時期不舒服都是精神太差了。如今精氣神一下子涌上,年世蘭一巴掌將麗嬪打倒在地,用力的踢了一腳費雲煙的腹部。
鮮血從費雲煙口中吐出,她披頭散發,臉也被頭上掉落的珠釵劃傷,整個人狼狽不堪。
年世蘭毆打費雲煙的時候皇上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年貴人!”
年世蘭終于冷靜了下來,她連忙跪下,“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是麗嬪先打臣妾的。”
“毒婦!福沛在上書房公然辱罵弘飃生母,如今麗嬪向你問罪,你怎敢還這樣毆打她!甦培盛,還不去請太醫來。”
“年貴人囂張跋扈,屢教不改,降為答應,福沛交由恭貴人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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