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中,宜修抱著弘飃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授,屋外麗嬪慢慢的走進了屋中。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麗嬪行禮問安。
她瘦了很多,早些年豐腴艷麗的大美人如今瘦的脫了相。
“兒子弘飃給額娘請安。”弘飃小小的人乖巧的行禮,他甜甜的笑著看著自家的額娘。
麗嬪眼眶一紅,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好在弘飃在皇後娘娘的照顧下平安健康的活著。
麗嬪小心的牽著孩子出門散步了。
御花園中,麗嬪帶著孩子坐在涼亭中看著池塘中游弋的魚兒,小弘飃指著一條雙色錦鯉說道︰“額娘,你快看那條錦鯉,兒子見過它小時候的樣子。”
麗嬪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知道弘飃小時候身體弱的不能出門,那時皇後娘娘怕孩子悶,在屋中放了一個大大的琉璃缸,那缸中養的都是她兒子喜歡的魚兒。
弘飃的眼楮隨著魚兒不停的轉著,在旁人眼中可以說是顧盼神飛,不愧是麗嬪娘娘的孩子,小小年紀可見將來風采。
不遠處的華妃死死的看著麗嬪和弘飃。
她和福沛和弘飃同歲,可是如今弘飃已經可以在御花園中玩耍了,她的福沛卻還是只能養在屋中。太醫院那群廢物這麼長時間也沒能養好福沛的身子。
曹琴默跟在華妃身後說道︰“這花園中花粉這麼多,小阿哥身嬌體弱的,哪里能這樣子在花園中玩耍。”
華妃並沒有說話,她冷哼了一聲,慢慢的走到了距離麗嬪不遠處的花叢中。她在逼迫麗嬪帶著弘飃到她的身邊來。
費雲煙和弘飃說著話瞧見了一臉得意看著她們的華妃和襄貴人。
費雲煙心中對華妃又恨又怕,但華妃地位高,她不得不帶著弘飃去請安。
“華妃娘娘安。”費雲煙行禮問安。
“華娘娘安。”弘飃也乖乖的行禮問安,他的禮儀規矩學的很好,生的又和麗嬪相似,這樣問安的樣子很是可愛。若是皇額娘肯定會對著他一陣夸獎的,可惜面對的是華娘娘。
“都起身吧,難得和你們母子一同在御花園,陪本宮一起走走吧。”華妃不懷好意的說道。
幾人前後腳走著,麗嬪看著身邊的孩子心中很是著急。弘飃這樣小,在這樣的花叢中走了這麼久等會怕是要難受。
弘飃並沒有哮喘之類的病癥,也沒有什麼不能接觸花粉的病,他在景仁宮的時候也時常在花叢中玩耍,皇額娘也給他畫了不少花叢中嬉戲的圖像。
年世蘭瞪了眼曹琴默,都走了這麼長的路了,弘飃一點事情都沒有,她反而走的有些累了。
“今兒就到這里吧,麗嬪,你帶著弘飃在逛逛吧。” 年世蘭緩步離開了御花園。
弘飃松了口氣,“額娘,華娘娘真的和皇額娘說的一樣好凶啊,怪不得皇額娘說在華娘娘面前一定要乖乖听話,不能隨便說話。”
麗嬪看著弘飃那張巴巴的小嘴緊張的看著四周,皇後娘娘教的很好,但是怎麼就沒教會孩子有些話不能出來啊!
曹琴默跟在華妃身後到翊坤宮的時候她回了東配殿中。
皇上雖然將淑溫送到了華妃屋中養育,但是華妃並沒有精力養她的孩子,淑溫從小都是幾個嬤嬤照顧的。
淑溫被養在了翊坤宮正殿的偏屋中,華妃不常見淑溫,有時候幾天都不會見一面。
好在華妃幾天都不會見淑溫一次,她的一次次算計也不會牽連到淑溫。
和曹琴默預料的一樣,年世蘭回了屋後就叫了水洗漱。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年世蘭抱著自己身體虛弱的兒子心疼的理了理他的頭發。
只是年世蘭沒有察覺她身上還殘留剛才洗漱後的一絲水汽,若是福沛身體健康,這樣溫熱的水汽也不會影響到福沛,可是偏偏福沛如今的身體弱的經不住一點風吹草動了。
宮里太醫不敢下重藥,只好在米糊中摻入藥末引誘小阿哥吃下去,又擔心孩子吃多了積食,這米糊又不能多喂。
長久以來,福沛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太醫們相互推卸責任,這宮里這般虛弱的孩子養不住很是尋常,先帝時期死去的嬰孩更是多的兩只手都數不完。
夜里,翊坤宮再次燈火通明,太醫院的太醫全都被叫走給福沛阿哥看診。
另一邊,惠貴人不知是吃了什麼動了胎氣,敬貴人讓人去請太醫,可是咸福宮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太醫。
如意慢悠悠的走到咸福宮門口後,隨後開始大口喘氣的跑進常熙堂,大聲的喊道︰“小主,翊坤宮福沛阿哥病了叫走了所有的太醫,太醫院里連一個學徒都沒有。”
屋里听見如意喊話的沈眉莊滿頭大汗,痛苦的呻吟著。
馮若昭緊張又害怕的看著沈眉莊被染了血的衣裙,她顫抖著聲音說道︰“如意,你去景仁宮里求求皇後。”
采星和采月兩個人慌亂的給沈眉莊擦汗,而出門的如意再次慢悠悠的在長街上走著。
主子說了能慢些就慢些,主子離嬪位就一步之遙了,這個位置不能被惠貴人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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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得知沈眉莊見血後立刻讓人去翊坤宮帶走了章太醫。
可是即便是有章太醫也沒有留住沈眉莊的孩子。
宜修看著毫無血色的沈眉莊問著話,“太醫說你吃了不少寒涼的東西,你近來都吃了些什麼?”
采星回道︰“御膳房那里近來新做了香蕉粥,小主很是喜歡,這幾日早上都是吃的香蕉粥。晚膳是肉末蘿卜,雞湯這些常吃的。”
馮若昭站在一旁很是緊張,她比沈眉莊先入住咸福宮,內務府那里送來的東西一般都是送到她這里,然後由她將沈眉莊的那一份送去常熙堂。這是作為咸福宮主位娘娘有的權利,也是皇後給她的權利。
她給沈眉莊的茶葉炭火中加了不少的東西,采星之所以知道御膳房有香蕉粥也是她的人告訴采星的。
香蕉粥是好東西,即便是皇後娘娘查了也不會發現問題的。
沈眉莊愛吃紅棗山藥糕,山藥和香蕉卻是不能一起多吃的。
食物相克,食材中加寒涼的藥,長久不停的侵蝕沈眉莊身子。
所有的一切加起來讓沈眉莊不知不覺的流產了。
太醫查了一番只是說惠小主身子虛寒才導致的流產。
沈眉莊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她不知道是誰在害她,明明她吃的喝的都沒有問題,太醫連屋中的床被都檢查了沒有問題。
她明明把孩子懷的很是安穩,怎麼會流產。
沈眉莊無聲的流著淚,馮若昭上前安慰道︰“惠貴人莫要太傷心了,如今更重要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你還年輕,想來不久後也能再听見好消息的。”
馮若昭發現自己很是虛偽,明明沈眉莊的孩子是她動手除掉的,可是她現在卻在假惺惺的安慰人。
只是她不能後悔,她有淑真在,她必須成為咸福宮的敬嬪娘娘才行,這樣才能給淑真更大的庇護。
大清開國以來,公主大多都被送去蒙古撫蒙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了。可是,即便要嫁去蒙古,她的淑真也得嫁入科爾沁這樣富裕的部落。為了女兒,她必須爭,必須不惜一切的搶。
而另一邊的翊坤宮里,太醫院的人用了一夜也沒能讓福沛退熱,直到天亮福沛才開始好轉,可是高燒了一夜,福沛睜眼的時候眼中很是空洞。
華妃驚恐的哄著福沛說話,可是長久也不見福沛說話,眼中毫無光彩,像是失了魂一般。
“快給福沛看看。”華妃著急的喊著人。
而屋里的太醫們面色一個比一個的難看,怎麼燒的目瞪神呆了?這樣了他們還怎麼治?
華妃拿著鞭子抽打了太醫。
消息很快傳到了宜修耳中,剛從咸福宮出來的宜修又急匆匆趕往了翊坤宮。
太醫們全都被送回去後,宜修第一次強硬的命令華妃跪下。
“誰給你的權利鞭罰太醫,即便太醫未能給福沛及時診治好,那也不是你可以直接動手打人的理由。華妃,你的婦德婦容呢!”宜修生氣的用力拍了拍手邊的桌子。
“治不好福沛,宮里養他們有什麼用!若是福沛有個三長兩短,讓他們全都陪葬又何如!”年世蘭即便是跪著,她依舊是敢對著皇後大聲的反駁。
“閉嘴,福沛還好好的說什麼陪葬!”宜修怒道。
“砰!”皇上冷著臉推開了門,看著爭吵的皇後和華妃,胤 黑著臉坐下後說道︰“華妃年氏,久在宮闈,德行有虧,著降為嬪。”
後妃毆打官員的事情從未有過,即便毆打是太醫也是一樣。
年世蘭跪著爬到皇上面前,她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皇上,整整一夜,臣妾看著福沛痛苦了一夜,整個太醫院卻沒有一個人能治好福沛。皇上,臣妾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臣妾,臣妾求了一夜漫天的神佛,即便他們要用臣妾的命來換也好,臣妾只要福沛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看著曾經明艷的大美人如今像是枯萎了的花,宜修站了出來說道︰“皇上,臣妾已經封了所有人的口,今日之事宮里不會有的流言。華妃妹妹心中著急福沛才動了手,還望您看在福沛的面上,莫要生華妃的氣了。”
“憂心孩子不是她動手鞭打他人的理由,若是後宮人人都和她一樣,那置宮規何在!”皇上並沒有把宜修的話听進去。
年羹堯在前朝囂張跋扈,肆意訓斥各級官員,他的妹妹在後宮隨意鞭打宮中太醫。
兄妹兩人一次次挑釁著他的底線。
他如何能一次次忍下。
“福沛如何了?”皇上冷聲問道。
一旁的年世蘭一想到孩子就傷心的說不出話來,宜修說道︰“如今有些目楮不轉,恐傷及元神,怕是要好生修養一段時間才行了。”
看著痛哭的年世蘭,皇上煩躁的轉動著手里的佛珠。
這宮里哪有出現過高熱到燒糊迷了心竅的孩子,“好生養著,皇後宮里的那些醫女多送幾個到翊坤宮來。”
“是。”
皇上看了看睡著的福沛後又去了沈眉莊那里。
她才流產,皇上也該去看看的。
皇上沒有看見翊坤宮門口年世蘭痛苦的神色,他們的孩子病成如今的樣子,皇上卻要去見別的女人,那些女人生的再多有福沛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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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堯離京,視察河西走廊。他到底是真的有能力,短時間里意識到了黑河水資源分配不均的嚴重性,奏折入京,不久後年世蘭復位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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