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鑒宴”後的第三天,京城的天兒啊,那是陰沉沉的,就跟朝堂上的氣氛一個樣。
官員們見面,那眼神,嘖嘖,跟防賊似的。
誰也不敢輕易相信誰,生怕自己成了下一個被“偽心錄”點名的人。
林清梧坐在文相府的書房里,听著文察院的稟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主動上交‘影蛇’信物的,有七個?”她把玩著手中的一支狼毫筆,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是,文相。”文察院的官員戰戰兢兢地回答,“他們說是為了自證清白。”
“清白?”林清梧輕笑一聲,眼神里帶著一絲嘲諷,“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清白?不過是看你有沒有價值罷了。”
她命人將那七件“影蛇”信物登記造冊,卻並沒有下令銷毀,反而吩咐文察院的人取來“感應墨”。
“用這墨,將這些信物背後的故事,好好地‘潤色’一番。”林清梧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玩味。
所謂的“潤色”,可不是什麼好詞兒。
原本的“勤王密令”,被改成了“貪賄賣國”。
某尚書賣邊關圖,某侍郎密謀毒殺文相……各種聳人听聞的謠言,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士林之中蔓延開來。
沈硯之听到這些傳言,眉頭緊鎖,快步走進了文相府。
“清梧,你這樣做,會不會傷及無辜?”他看著林清梧,語氣里帶著一絲擔憂。
林清梧走到窗邊,望著庭院里盛開的海棠花,眼神深邃而平靜。
“傷及無辜?”她輕輕搖了搖頭,“傷的,是他們對自己的信任。”
她轉過身,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
“當每個人都害怕被寫進偽錄的時候,就沒有人敢再相信真言了。”
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攻心為上!
與此同時,沈硯之也在秘密調查著南宮門檻上的焦紙。
他利用“磷顯法”,小心翼翼地還原著殘留在焦紙上的印痕。
當那行極細的刻痕顯現出來的時候,沈硯之的臉色變了。
“傳子不傳臣,道在灰中……”
這不僅僅是一行字,更是一種可怕的執念!
他立刻命人調閱了皇帝近年所用的燻香配方,發現其中竟然有一味“青冥草”。
這種草,本不應該出現在燻香之中。
沈硯之心中一動,立刻命人查驗“青冥草”,發現其中竟然含有“影蛇”特有的孢子。
這種孢子,在燃燒時,灰燼可以承載密寫的信息!
好深的算計!
他立刻命雪蠶衛徹查南宮的焚香爐,終于在爐底的夾層里,找到了一片未燃盡的紙灰。
經過特殊處理,紙灰上顯現出半幅“癸未血脈圖”。
圖上標注著三個人名皇帝的私生子、前內侍總管之女、太醫院的某醫女……
林清梧看完沈硯之送來的密報,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皇帝竟然想要以血脈延續“影蛇”的道統!
真是死不悔改!
“傳令下去,讓謝昭容暫停一切對南宮的文諭傳遞。”林清梧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殺意。
她要讓皇帝徹底絕望!
與此同時,她還命人在宮外散布消息“皇帝已絕筆,不再書一字。”
這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
當夜,南宮。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內侍,他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包香灰,快步向宮外走去。
雪蠶衛早就埋伏在附近,他們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內侍一路小跑,來到西苑附近的一家藥鋪。
藥鋪的掌櫃似乎早就等候多時,他將內侍迎進後院,神情緊張地關上了門。
雪蠶衛悄悄靠近,透過門縫,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藥鋪掌櫃從櫃子里取出一個特制的墨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香灰上。
漸漸地,一行字跡顯現出來“……子匿民間,待時而動……”
掌櫃將顯現出字跡的香灰用特殊的紙包好,交給內侍,內侍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藥鋪。
雪蠶衛立刻將藥鋪掌櫃抓捕,同時將內侍截住,奪下了那封密信。
密信很快送到了林清梧的手中。
看完信上的內容,林清梧冷笑一聲“他以為香灰能續命,卻不知——灰也是紙。”
接下來,就是甕中捉鱉了。
沈硯之依計行事,命雪蠶衛偽裝成“影蛇”的信使,截下了後續的聯絡,回傳了一封假信“血脈已覺,速焚灰壇。”
三天後,南宮。
深夜,一場大火突然爆發。
火光沖天,映紅了半個天空。
皇帝站在熊熊燃燒的焚香爐前,神情癲狂,雙手顫抖著將一卷小冊投入烈焰之中。
那正是“影蛇血脈冊”!
他要徹底斬斷“影蛇”的根基!
火熄滅後,沈硯之率領雪蠶衛沖進南宮“救險”。
在灰燼之中,他“偶然”發現半頁殘紙。
紙上寫著“吾罪在延禍,非在失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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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之將殘紙呈給林清梧。
林清梧命人將這半頁殘紙拓印百份,分送六部。
“皇帝自認罪,非因退位,因不肯放手……”
這才是真相!
這場大戲,還沒完呢。
林清梧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七日後,京城又傳出新的謠言,說皇帝焚香續命,卻燒盡了子孫路……
林清梧望著案幾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眸色深沉,她拿起一支朱筆,在其中一本奏折上重重一劃,發出尖銳的聲響,震得窗外寒鴉撲稜稜飛起,她喃喃自語“這天下,終究是要變一變了……”,她又將目光轉向了南宮的方向,那里一片死寂,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地萌芽,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絕了,這反轉,這劇情,我直接原地爆炸!
香灰續命?
燒盡子孫路?
皇帝老兒這波操作,簡直是把“作繭自縛”四個字焊在腦門上了!
七日後,京城大街小巷,茶館酒肆,那可是炸開了鍋。
“帝焚香續命,反燒盡子孫路”,這話,那比春藥還管用,一傳十,十傳百,瞬間就傳遍了八百里開外。
士林學子們更是群情激奮,搖頭晃腦,吟詩作對,紛紛表示“影蛇之道,終不得天命”。
文相府內,林清梧看著案幾上那最後一份密報,柳眉輕挑。
三個血脈目標,全都自首了?
還願意入太學為奴為婢,終生不問政事?
嘖,這皇帝,也太會給自己找台階下了吧?
她合上卷宗,眼神幽深,望向南宮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他燒的不是冊子,是最後一點妄想。”
沈硯之站在她身側,身姿挺拔,目光堅定。
“從此,再無人敢以血脈繼影。”
林清梧輕輕點頭,窗外寒風呼嘯,吹得竹林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一個王朝的落幕。
“是啊,風已止,火已冷,可這天下——才剛學會寫字。”她拿起一把紅豆,一顆一顆的灑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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