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梧指尖輕叩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她翻閱著影衛呈上的、掌印太監近三月經手的批紅文書,動作看似隨意,實則一絲不苟。
那雙明亮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她啟動“墨韻通靈”,以“影墨箋”覆于每一頁之上,試圖捕捉隱藏在文字背後的秘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文書堆積如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那是林清梧氣血損耗的味道。
終于,當“影墨箋”滑過一份看似尋常的《秋稅減免奏》的朱批時,異象陡生!
“嗯?”林清梧輕咦一聲,目光瞬間變得銳利。
只見那朱批筆鋒在某處微微一滯,像是猶豫,又像是刻意為之。
而“影墨箋”則微微震顫,原本平滑的箋紙表面,竟浮現出斷續的血色紋路——那是只有西戎高階密寫術“逆韻留痕”才會出現的痕跡,需要以書寫者心頭血為墨,才能顯現。
“有意思……”林清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立刻命人調閱該奏章最初呈遞時的底稿。
經過仔細比對,她發現批紅與原奏之間存在著極其細微的字距偏移,若非“墨韻通靈”的敏銳,根本無法察覺。
很顯然,這是有人在底稿的基礎上,代擬批紅後進行了篡改。
“連死人都能寫字,倒是好手段。”林清梧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她不動聲色地將這份奏章列為“文鑒司首案”,並以文察院的名義,召集六部尚書共審。
然而,在正式會審之前,她卻悄悄地給沈硯之遞了一封密信,信上只有短短幾個字“批紅有魂,欲借民怨焚階。”
沈硯之收到信後,劍眉緊鎖,立刻明白了林清梧的用意——敵方想要借減免稅賦之名,暗中散布“文相苛政,百姓蒙冤”的謠言,煽動百姓對朝廷的不滿,最終引發民變,再以“清君側”為借口,發動宮變。
“好狠毒的計謀!”沈硯之
與此同時,林清梧親自前往戶部檔案庫,她取出隨身攜帶的“文心玉璽”,開啟了塵封已久的密檔鐵櫃。
這“文心玉璽”乃是先帝御賜,據說能洞察人心,辨別忠奸,也是開啟皇家密檔的關鍵。
鐵櫃開啟,塵土飛揚,林清梧小心翼翼地翻閱著塵封的卷宗,最終找到了那份《秋稅減免奏》最初呈遞時的簽押記錄。
“果然有問題。”林清梧的目光停留在值房書吏的名字上——此人已于三日前“病亡”。
然而,經過筆跡比對,林清梧卻發現,他的筆跡竟然出現在了三份後續的偽批之中。
“死人還能批公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林清梧冷笑一聲,她立刻命令影衛偽裝成吊唁的親屬,前往書吏的墳塋進行調查。
影衛行動迅速,很快便帶回了令人震驚的消息——棺中竟然空無一物,沒有尸骨,只有一枚浸過血的玉簪,簪頭刻著一個細小的“燈”字。
林清梧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想起了“影蛇”的密檔中曾經提到過的“九燈照夜,一滅則燃”。
這“燈”,正是負責在宮中傳遞偽令的九名替身文書的代號。
“看來,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林清梧喃喃自語道,她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而另一邊,沈硯之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調查。
他喬裝打扮,親自來到城南的貧民窟,經過多方打探,終于發現了一處隱蔽的地下粥棚。
這粥棚對外宣稱是施粥濟民,實則暗藏玄機。
經過仔細觀察,沈硯之發現,每碗粥的米中,都藏著一張極小的紙條,上面寫著“文相奪糧,皇帝不知”的字樣。
“好一招釜底抽薪!”沈硯之
他拿出“影墨箋”,輕輕覆在紙條之上,只見紙面瞬間浮現出西戎的隱文“燈三將滅,速啟南渠。”
沈硯之臉色一變,他立刻下令封鎖粥棚周邊的五條街巷,將所有相關人員控制起來。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故意放走了一名負責運送糧食的小廝。
小廝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一路小跑,最終來到了皇城南渠的閘口。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枚銅燈墜,投入水中。
“果然有問題!”沈硯之
士兵們潛入水底,很快便撈起了一個密封的陶管,打開一看,里面竟然藏著一封用鮮血寫成的書信,信上寫著“吾死後,令傳‘梧死凰自飛’。”
沈硯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血書,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夜色深沉,文察院內,燭光搖曳。
林清梧獨自一人坐在書案前,將血書與批紅的殘頁並排放置,她仔細地研究著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道紋路,試圖從中找到突破口。
突然,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林清梧深夜獨坐文察院,燭火舔舐著她的側臉,映出一種近乎病態的蒼白。
血書與批紅殘頁並排攤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和墨香,兩種氣味在她鼻尖交織,讓她本就混沌的思緒更加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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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死凰自飛……”,她喃喃念著,指尖摩挲著紙上的字跡,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五個字筆意飄忽,時而鋒芒畢露,時而軟弱無力,宛如精分現場,絕對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她不再猶豫,祭出“影墨箋”,以自身氣血為引,小心翼翼地重描那五個字。
當最後一筆落下,箋紙驟然發燙,仿佛一塊燒紅的烙鐵,灼得她指尖一顫。
“我去!燙手山芋啊!”林清梧倒吸一口涼氣,迅速收回手。
“影墨箋”上,原本的血色字跡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更加細小,卻也更加觸目驚心的字跡——“凰若不死,燈可反照!”
雙層隱文!這群老六,套娃呢?!
林清梧猛地抬眸,目光穿透窗欞,望向皇城南渠的方向,那里,黑暗如同怪獸般蟄伏著,似乎要吞噬一切光明。
“你們讓我死……”,她輕聲低語,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決絕,“可曾想過,死局,也能點燈?”
與此同時,南渠邊。
沈硯之頎長的身影立于寒風之中,獵獵作響的風聲,如同戰鼓般敲擊著他的耳膜。
他手中捏著那枚從渠水中撈起的銅燈墜,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呵,想玩燈下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屈指一彈,銅燈墜劃出一道弧線,落入一旁的火盆之中。
“ 啪”聲響,火光沖天而起,映亮了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也映出了他眸底如同寒冰般凜冽的光芒。
“這一盞,我替她執。”沈硯之低語道,眼神里充滿了堅定。
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退下。
“去把‘燈三’血書殘頁處理一下,記住,要讓它看起來像是……幸存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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