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林清梧的身影在窗紙上投下斑駁的暗影,像一只蟄伏的孤鳳。
她收回遠眺的目光,轉身回到書案前,拿起狼毫筆,飽蘸濃墨。
“賑災使…”她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幾分嘲諷的弧度。
賑災是假,釣魚才是真。
李承曜這條大魚,能不能上鉤,就看這次的餌夠不夠香了。
筆尖在宣紙上游走,字跡清雋有力,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寫得極慢,每一個字都斟酌再三,仿佛在雕琢一件藝術品。
寫完調令,她吹干墨跡,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紕漏,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甦懷遠。”林清梧輕喚一聲,仿佛在呼喚一個影子。
甦懷遠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像一只潛伏在暗夜中的獵豹,隨時準備著為主人撕裂一切阻礙。
“大人。”他恭敬地垂首,等待著她的命令。
林清梧將調令遞給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以‘賑災使’的身份前往南疆,務必低調行事,不可驚動任何地方官吏。”
“屬下明白。”甦懷遠接過調令
林清梧從書案的暗格里取出一個古樸的盒子,打開,一枚刻著飛鳳圖案的銅符靜靜地躺在其中。
這枚銅符,是當年太後賜給她的,象征著她在林家的地位,更代表著一種無上的權力。
“若遇阻攔,可用此物震懾。”林清梧將銅符遞給甦懷遠,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
“屬下遵命。”甦懷遠接過銅符,鄭重地放入懷中。
他知道,這枚銅符的分量,足以震懾任何宵小之輩。
甦懷遠離開後,林清梧獨自坐在書房中,眼神深邃,思緒翻涌。
南疆,那個偏遠而神秘的地方,隱藏著太多的秘密。
李承曜,前朝余孽,“龍淵”組織……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牢牢地困在其中。
“呵呵,想玩是嗎?那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林清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與此同時,雲嶺腳下。
夜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沈硯之率領著一隊精銳親衛,借著夜色的掩護,一路疾馳。
戰馬的鐵蹄踏在崎嶇的山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
“將軍,前面就是雲嶺了。”副將指著前方連綿起伏的山脈,低聲說道。
沈硯之勒住韁繩,抬眼望去,只見群山環繞,山勢險峻,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橫亙在天地之間。
“敵軍已經分散潛入山中,務必小心。”沈硯之沉聲吩咐道。
“是,將軍!”眾親衛齊聲應道,聲音低沉而有力。
沈硯之翻身下馬,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看來,他們已經在這里經歷過一場廝殺。”沈硯之眉頭微皺,臉色凝重。
他帶著親衛,小心翼翼地向山上摸索前進。
在一處廢棄的驛站里,沈硯之發現了一些殘留的痕跡。
地上散落著一些破損的兵器,牆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
“將軍,這里有一塊破損的兵符。”一名親衛撿起一塊半截的兵符,遞給沈硯之。
沈硯之接過兵符,仔細地端詳著。
兵符的材質是一種特殊的銅,上面刻著一些古怪的紋路,背面則刻著“辰時三刻”四個字。
“辰時三刻……”沈硯之喃喃自語,他想起了之前得到的情報,敵軍計劃在辰時三刻出關。
“看來,他們是要趕在天亮前逃出大胤。”沈硯之沉聲說道。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副將問道。
“分兵兩路,一路從正面追擊,一路繞後包抄,務必將他們一網打盡。”沈硯之果斷下令。
“是,將軍!”眾親衛齊聲應道,迅速行動起來。
沈硯之帶著一隊人馬,沿著山路一路追擊。
與此同時,京城。
林清梧坐在書房中,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公文。
自從她執掌文相之位以來,每天都要處理大量的政務,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大人,這是從六皇子舊宅截獲的密報。”甦懷遠將一封信件遞給林清梧,神色凝重。
林清梧接過信件,打開一看,只見信上寫著一些晦澀難懂的文字,署名是“青鸞”。
“青鸞……”林清梧喃喃自語,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她放下手中的公文,走到書架前,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古籍——《大胤秘錄》。
她翻開書頁,仔細地查找著,終于在其中一頁找到了關于“青鸞”的記載。
“青鸞,太子府專用傳信使者代號……”林清梧輕聲念道,臉色微微一變。
太子府?難道說,六皇子和當年的太子府有什麼關聯?
“看來,六皇子並未真正失勢。”林清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雲嶺深處。
沈硯之率領親衛,一路追蹤,終于在一處隱蔽的山寨里發現了敵軍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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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手示意親衛停下,自己則悄悄地摸到山寨的門口,向里面窺視。
只見山寨里空無一人,只有幾個火盆還在燃燒著,發出 啪的聲響。
“人呢?”沈硯之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翻身躍入山寨,仔細地搜索著每一個角落,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突然,他發現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地形圖,上面標注著一條通往南詔國的密道。
“他們要逃出國境……”沈硯之臉色大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必須盡快截住他們!”沈硯之沉聲說道,
他立即帶著親衛,沿著密道一路追擊而去。
夜風呼嘯,吹動著沈硯之的衣袍,發出獵獵的聲響。
他抬頭望向遠方,只見夜空中的星辰閃爍不定,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他低聲對身旁的副將說“加快速度,務必在他們逃出大胤之前,將他們攔下!”
副將神色凝重,抱拳應道“屬下遵命!”
與此同時,京城,林清梧的府邸內,燭光搖曳,映照著她清冷的面容。
她抬起頭,對著門外輕聲喚道“來人,備轎,本相要夜訪翰林院典籍司。”
林清梧的轎子 轆轆地碾過寂靜的長街,夜風裹挾著初秋的寒意,吹得她鬢角的碎發微微顫動。
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試圖驅散這股涼意,但心頭的那股不安卻愈發強烈。
翰林院典籍司的大門緊閉,在夜色中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林清梧下了轎,甦懷遠上前叩門,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夜里回蕩。
“什麼人?深夜造訪典籍司,可知是何罪名?”門內傳來一個帶著濃重鼻音的呵斥聲,听得人直皺眉頭。
甦懷遠冷哼一聲,亮出林清梧的腰牌“攝政文相在此,開門!”
門內頓時沒了動靜,片刻後,吱呀一聲,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睡眼惺忪的老頭探出頭來,看清來人是林清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跪倒在地“下官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林清梧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本相深夜前來,是有些事要查閱,你只需在一旁協助即可。”
典籍司內,燈火昏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紙張發霉的味道。
林清梧徑直走到存放舊檔的庫房,環顧四周,只見書架林立,堆滿了塵封的卷宗。
“大人要查閱哪一年的檔案?”老頭亦步亦趨地跟在林清梧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太子府的賬簿,要當年太子在位時的副本。”林清梧的聲音平靜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頭聞言一愣,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這……這恐怕有些難辦,太子府的賬簿向來是機密,而且年代久遠,恐怕已經……”
“不必多言,帶路便是。”林清梧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冰冷。
老頭不敢再多言,連忙引著林清梧來到一個角落,指著一個落滿灰塵的書架“太子府的賬簿,應該就在這里。”
林清梧揮退老頭,親自上前翻找。
書架上的卷宗堆積如山,她小心翼翼地抽取,生怕弄壞了這些珍貴的史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清梧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終于,她在一堆卷宗的最底層,找到了一本封面上寫著“太子府賬簿”的冊子。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冊子,一頁一頁地翻閱。
賬簿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支出,她仔細地辨認著,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行字上——“龍淵教,白銀萬兩”。
這行字跡與其他記錄明顯不同,筆觸更加隱晦,像是刻意隱藏。
林清梧輕輕撫過那行字,
“原來,你們早就準備好了退路。”她低聲說道,聲音低沉得像一只受傷的野獸。
窗外,風聲漸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一場風暴即將降臨。
“甦懷遠,”她合上賬本,眼波如寒潭般深不見底,“傳令下去,以本相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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