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梧立于金鑾殿中央,如同一株傲雪寒梅,即便面對皇帝的質問,也未見絲毫退怯。
她清冷的目光掃過殿上群臣,最終定格在龍椅之上,語氣平靜卻暗藏鋒芒“陛下此言差矣,臣所做一切,皆為大胤江山社稷,何來謀逆之說?”
皇帝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強硬,臉色鐵青,怒喝道“朕問你,誰給你的權力,擅自調閱初代詔書?!莫非你文樞侯府,真當自己是太上皇不成!”
“初代詔書,事關重大,臣不敢擅專。”林清梧不卑不亢地回應,從容地從袖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絹帛。
“此乃《初代詔書副本》,臣請諸位大臣共同辨認字體來源,筆跡是否與當年的太祖皇帝一致。”
她將絹帛呈給近前的老臣,目光如炬,聲音清冽“若詔書屬實,則非臣僭越,而是陛下之責。太祖皇帝賦予文樞侯監察朝政之權,如今,朝中有人欲篡改詔書,顛倒黑白,臣若坐視不理,豈不是辜負了太祖的信任?”
此話一出,朝堂頓時一片嘩然。
大臣們紛紛圍攏上前,仔細查驗那份《初代詔書副本》。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筆跡鑒定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沈硯之站了出來。
他手持一卷絹帛,神色肅穆“臣附議文樞侯所言。為證文樞侯之清白,臣亦帶來一份詔書副本,請陛下與諸位大臣一覽。”
他展開那卷絹帛,赫然是“太宗讓儲詔”的復制品。
沈硯之沉聲道“文樞侯乃太祖所封,職責為輔政安邦,若有異動,理應由其監察。太宗皇帝當年為保江山穩固,特設文樞侯一職,以防不測。如今,有人質疑文樞侯之權,莫非是想否定太宗皇帝的聖明?”
這頂帽子扣下來,可不是誰都戴得起的!
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見狀,紛紛上前附和“臣等贊同沈大人所言,文樞侯之職,乃太祖、太宗兩位皇帝所定,豈容他人隨意質疑?”“文樞侯忠心耿耿,為國為民,實乃社稷之棟梁!”“請陛下明察!”
一時間,朝堂風向大變,原本對林清梧不利的局面,瞬間被扭轉。
皇帝氣得渾身發抖,他萬萬沒想到,林清梧竟然如此難纏,而且還有沈硯之和一眾老臣的支持。
他狠狠地瞪著林清梧,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好!好!好!”皇帝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聲音冰冷至極。
“文樞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朝堂之上蠱惑人心,擾亂朝綱!來人,將林清梧軟禁于翰林院三日,閉門思過!”
林清梧聞言,面色平靜,仿佛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劫。
她微微一笑,向皇帝行了一禮“臣領旨。”
被軟禁?那又如何!這可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
林清梧被帶往翰林院,一路上,她神色自若,仿佛不是去受罰,而是去度假。
翰林院內,寒梅盛開,暗香浮動。
林清梧看著那些傲然挺立的梅花,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也罷,這三日,就當是給自己的一個假期吧。”她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進入翰林院後,林清梧立刻召集了百名新科進士。
這些進士,都是通過科舉選拔出來的精英,個個才華橫溢,滿懷抱負。
林清梧站在他們面前,目光炯炯,聲音洪亮“諸位,我林清梧今日在此宣布,以‘文道巡按司’之名,頒布首條指令!”
“凡涉皇權詔書,須經文官三方共核方能生效!”
此令一出,全場嘩然。
這簡直就是釜底抽薪,直接架空了皇帝的權力!
那些新科進士,雖然心中震驚,但也被林清梧的氣魄所折服,紛紛表示願意追隨她的腳步。
翰林院外,寒梅傲立。
林清梧獨自一人來到梅樹下,鋪開宣紙,提筆寫下一首《詠梅•諷今》
“雪里孤芳自照影,
不隨桃李媚春風。
冰魂鐵骨香如故,
笑看人間萬事空。”
詩成之時,一股難以抑制的氣血涌上心頭,林清梧猛烈地咳嗽起來。
她捂住嘴,卻無法阻止鮮血從指縫間溢出,染紅了潔白的宣紙,如同朵朵盛開的血梅。
“咳咳……咳……”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沈硯之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聲音顫抖“清梧!你……你怎麼樣了?!”
林清梧靠在他的懷里,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只是舊疾復發而已。”
沈硯之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心疼地看著她,低聲承諾“清梧,你放心,我必護你到底。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林清梧抬起頭,望著他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低聲道“硯之……謝謝你。”
沈硯之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仿佛在宣誓著自己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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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眼中充滿了憐惜和愛意,輕聲問道“告訴我,接下來,你又準備了什麼後手呢?”
林清梧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面呢……”
三日後,金鑾殿上,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老皇帝臉色鐵青,看著下方跪著的群臣,最終還是咬牙切齒地宣布“恢復文樞侯林清梧一切職務!‘文道巡按司’……即日起,設為常設機構!”
話音剛落,朝堂之上響起一陣竊竊私語,有人歡喜有人愁。
而林清梧的名字,注定要刻在史書上,供後人評說。
翰林院外,陽光正好。
林清梧一身素衣,緩步走出。
這幾日“閉門思過”,她可沒閑著,早就把那群新科進士忽悠得……咳,是團結得更緊密了。
她抬頭望天,眯起眼,感受著陽光灑在身上的暖意,如同破繭成蝶般,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真正的反擊,才剛剛開始。”她心中默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微風拂過,吹起她額前的碎發,也吹散了空氣中淡淡的梅花香。
她伸了個懶腰,對著身邊的沈硯之說道“走吧,硯之,慶祝‘文道巡按司’成立,這不得好好熱鬧熱鬧?”
沈硯之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說道“你想怎麼鬧騰,我都陪著你。”
林清梧聞言,笑得更加燦爛。
她湊到沈硯之耳邊,輕聲說道“今晚,我在翰林院設宴,邀請所有新科進士……到時候,你可要幫我好好招待他們哦。”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沈硯之的反應,徑直向前走去。
留下沈硯之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暗自嘆息“這小妮子,又要搞什麼ど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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