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之望著林清梧離去的方向,那背影決絕得像是要與整個紅塵一刀兩斷。
他捏緊了手中的金印,只覺得沉甸甸的,壓得他心口發悶。
“她要去哪兒?”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像是怕驚擾了這清晨的寧靜。
他快步追上林清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清梧,等等!”
林清梧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她的聲音依舊平靜,“硯之,放手吧。”
沈硯之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攥緊,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知道,林清梧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
可是,他不能放手,絕對不能!
“你要去哪里?總要告訴我吧?”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一些,不帶一絲的強迫或質問,仿佛只是一個老朋友在關心著她。
林清梧緩緩轉過身,她的眼神清澈如水,卻又深不見底。
“硯之,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說完,她輕輕掙脫了沈硯之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古樸的玉牌和幾張泛黃的地圖殘卷,遞給了他。
“這是……”沈硯之看著手中的東西,有些疑惑。
“這是凰影遺留的東西,”林清梧解釋道,“玉牌是身份的象征,地圖殘卷記錄著一些秘密。將它們封存于考評院密庫,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你要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沈硯之有些驚訝,他知道這些東西對于林清梧來說意味著什麼,那不僅僅是凰影的遺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和承諾。
林清梧淡淡一笑,“我既已無意朝政,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便毫無意義。能者居之”
說完,她再次轉身,這一次,她的腳步更加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沈硯之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他總覺得林清梧有什麼事情瞞著他,而且這件事一定非常危險。
他立刻招來自己的親信,“去查!給我查清楚!查清楚那座皇家別苑地窖中的檔案流向!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親信領命而去,沈硯之站在原地,望著天空中的朝陽,心中充滿了擔憂。
他知道,林清梧的離開,絕不僅僅是歸隱山林那麼簡單。
辭官前夜,林清梧來到了翰林院。
這是她最後一次以考評院主事的身份主持修訂《宗室子弟典》。
翰林院的編修們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都知道,這位林大人雖然年紀輕輕,但手段卻非常了得,得罪了她,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林清梧坐在書案前,翻看著手中的書稿。
她知道這部典籍的重要性,它關系到整個大胤王朝的未來。
她必須確保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準確無誤。
她緩緩閉上眼楮,啟動了“墨韻通靈”的能力。
瞬間,無數的文字涌入她的腦海,每一句詩詞的意境都清晰地展現在她的眼前。
她仿佛化身為那些詩人,感受著他們的喜怒哀樂,體會著他們的愛恨情仇。
她開始逐字逐句地校對,她的手指在書頁上飛快地移動,仿佛在彈奏一曲優美的樂章。
她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和手中的書稿。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林清梧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墨韻通靈”雖然強大,但卻需要消耗大量的氣血。
林清梧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過度使用這種能力,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負擔。
“大人,您沒事吧?”一旁的編修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清梧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虛弱,她必須堅持下去,直到完成這項任務。
可是,她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
她感到自己的頭越來越昏沉,眼前的東西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突然,她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染紅了手中的書稿。
“大人!”編修們驚呼一聲,連忙沖了上來。
林清梧的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讓她感到一陣安心。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清梧轉過頭,看到了站在床邊的沈硯之。
他的臉上充滿了擔憂,眼神中也帶著一絲責備。
“你怎麼來了?”林清梧問道。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沈硯之的語氣有些嚴厲。
林清梧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你都吐血了還說沒事?林清梧,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沈硯之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他真的是生氣了。
林清梧知道自己理虧,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好了,別生氣了,”她輕聲說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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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之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下。
“你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從來不肯告訴我。難道我就這麼不可靠嗎?”
林清梧抬起頭,看著沈硯之那張英俊的臉龐,心中充滿了感動。
她知道,他是真心關心自己的。
“不是的,”她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不想讓我擔心?你知道嗎?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擔心!”沈硯之有些激動地說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駕到!”一個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
沈硯之連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景琰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有些陰沉,眼神中也帶著一絲焦慮。
“清梧,你怎麼樣了?”他走到床邊,關切地問道。
林清梧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景琰制止了。
“你身體不好,就躺著吧。”
“謝陛下關心,”林清梧虛弱地說道,“臣沒事。”
“沒事?太醫都說了,你這是氣血兩虧,需要好好調養。”景琰的語氣有些責備。
林清梧沉默不語,她知道景琰是擔心自己。
“清梧,”景琰嘆了口氣,“朕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臣明白,”林清梧說道,“臣已經決定,擇日離京,歸隱山林。”
景琰的臉色驟然一變,“你要走?你走了,新政怎麼辦?你讓朕怎麼辦?”
林清梧看著景琰那張疲憊的臉龐,心中感到一陣愧疚。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離開,對景琰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陛下心中已有答案,”她輕聲說道。
說完,她閉上了眼楮,不再說話。
房間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景琰沉重的呼吸聲在回蕩。
他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林清梧,心中充滿了無奈和不舍。
他知道,林清梧的離開,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他不知道,沒有了林清梧,新政該如何繼續下去。
翌晨,一封匿名奏折驚動御史台——指控林清梧曾勾結南疆舊族,意圖顛覆朝綱……
翌日清晨,一封匿名奏折像一枚深水炸彈,瞬間引爆了御史台。
“林清梧勾結南疆舊族,意圖顛覆朝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硯之看到奏折,怒火蹭蹭直冒,雙眼赤紅,恨不得立刻將那匿名上書之人揪出來,扒皮抽筋!
他一掌拍在桌案上,檀木桌頓時四分五裂,可見其怒氣之盛。
“徹查!給老子徹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後黑手找出來!”沈硯之咆哮著,聲音震得整個鎮國公府都瑟瑟發抖,下人們噤若寒蟬,生怕惹禍上身。
然而,身處風暴中心的林清梧,卻顯得異常平靜。
她斜倚在窗邊,眼神空靈,仿佛這滿城風雨與她無關。
窗外,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一片銀白。
她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瞬間融化,只留下一絲冰涼。
她望著窗外飛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那笑容像寒冬臘月的冰碴子,透著徹骨的寒意,又像一只蟄伏的孤狼,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呵,終于來了。"
她喃喃自語,聲音輕的像嘆息,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了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沈硯之,查,奏折的紙張來源,我要知道是誰,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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