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蘭提斯見狀頓了一頓,他接過筷子,當著程言綏的面將碗里的幾樣菜都簡單嘗了味道。
“閣下,沒有毒。”
“哦,那就好。”程言綏重新拿了副筷子,他剛剛坐下,便見瑟蘭提斯也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欲將他面前的飯碗重新放到程言綏那邊。
“干什麼?”程言綏眼皮一挑,“你剛剛都嘗過了,又塞給我,我吃你口水?”
瑟蘭提斯︰“……”
“你自己吃,別往我這兒推。”程言綏又將那小碗推到旁邊,停在了瑟蘭提斯面前。
瑟蘭提斯見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隱晦地看向程言綏,見這只雄蟲已經開始自顧自地低頭吃飯。
表情冷漠,眉宇間一如既往地夾著些挑剔與陰沉。
瑟蘭提斯猶豫幾秒,重新拿起筷子︰“我可以坐下嗎?”
程言綏︰“……”
瑟蘭提斯總是會問他一些不正常的問題。平常也就罷了,竟然連吃飯這種小事都要小心詢問。
這個世界的雌蟲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程言綏咬著嘴里的肉骨,沒看他︰“你擋著我光了。”
他沒說是否可以,像是顧左右而言其他。
瑟蘭提斯不知為何眼眸眨了兩下,他指尖捏緊長筷,在程言綏那別扭的默許中坐下了︰“閣下,謝謝您。”
程言綏嗤了聲,像是嘲諷瑟蘭提斯的自作多情。
瑟蘭提斯低下頭,他面前的這個小碗里面的飯菜不多,看著的確就像程言綏不要的隨意扔給他的——但里面什麼都有。
飯、菜、肉、湯……還有額外贈送的小甜點。
這些雄蟲尤其喜愛品嘗甜膩的東西,且不加節制。以前澤西欺騙他的時候,也會買些這樣的小甜點來哄他,也勸瑟蘭提斯不要多想,不要深思。
他不知道瑟蘭提斯根本不喜歡吃這些。瑟蘭提斯是軍雌,過度的高糖分的甜品只會讓他的身體感到不適。
在這一點上,所有的雌蟲都是如此。
然而佔據高位的雄蟲對此毫不關心,他們以為自己贈下甜品,對雌蟲來說便是無上恩賜,遂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為所欲為。
瑟蘭提斯感到諷刺,他拿過旁邊的甜點,將包裝拆掉,隨後一口一口,像吃髒食那般強迫自己咽下去。
程言綏坐在旁邊,一雙淬金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盯著他。
“閣下,怎麼了?”瑟蘭提斯舔去唇角的奶油,覺得甜的讓他心中生厭。
然而他面上依舊沒有絲毫不適。
“……”程言綏看著瑟蘭提斯頭頂上突然跳了一點的厭惡值,淡聲道,“好吃嗎?”
瑟蘭提斯點頭︰“好吃。”
“知道好吃你還吃,那是我的!”程言綏聲音陡然陰森了起來,他當即將小蛋糕整個連盒拖走,面色不虞。
瑟蘭提斯一愣。
“我剛剛看你半天了,你倒好,當著我的面全吃了。”程言綏冷聲道,“你說怎麼辦?啊?”
瑟蘭提斯默了默︰“我可以道歉。”
“歉禮再加一箱深海藍寶石。”
瑟蘭提斯︰“……”
“可以。”
程言綏冷哼一聲,總算沒再和瑟蘭提斯計較。
瑟蘭提斯窘迫得耳垂都有些泛紅,他從未接連性地遇到過這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如今全都堆積起來,倒顯得他自己想得太多。
“閣下,您為什麼要問我有沒有毒?”瑟蘭提斯低頭吃飯,“您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之前我不說了?有叛軍盯上了我。”程言綏看了瑟蘭提斯一眼,“之前在十九皇子那兒,那個侍衛就突然把我推了進去,沒想到你也在里面。這些該死的賤蟲!”
喬克奈是被其余蟲推進去的?
瑟蘭提斯眉間異色一閃而過。
那日他在宴會,不知因何原因突然失控,遂而不得不躲入某個空房間打抑制劑。然而抑制劑毫無效用,瑟蘭提斯正處于崩潰邊緣,恰巧喬克奈又走了進來。
瑟蘭提斯下意識便以為是喬克奈對他使了陰招。
畢竟瑟蘭提斯躲藏隱蔽,房門又上了鎖,照理來說不會有蟲發現他,而喬克奈卻目的明確地走進了他的房間。
……原來他也是被蟲陷害。
“閣下,你怎麼知道推你的蟲是叛軍?”瑟蘭提斯隱隱覺得程言綏不簡單,“軍部都尚未在帝星確定叛軍的具體行蹤。”
“我猜的唄。”程言綏理所當然,“不是他們就是星盜,反正總有一個是的。”
瑟蘭提斯︰“……好的,閣下。您很聰明。”
“不過我倒是听說,現在軍部負責剿滅叛軍的軍雌是你。”程言綏撥弄著碗里的飯菜,“那個叛軍首領,什麼什麼安的,你見過嗎?”
瑟蘭提斯沒想到程言綏還關注軍事,以往這只雄蟲可就只知道發展自己的低級趣味,活脫脫一個社會蛀蟲。
現在竟然變了這麼多。
“齊里莫安是軍部通緝的要犯,他曾經在監獄服刑,帝國內尚且留有他的各項信息,包括照片。”
瑟蘭提斯嘴角露出了極淺的笑意,倒是難得的,願意和這只雄蟲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只是齊里莫安越獄後便改了面容,之前有軍雌在758荒星見過他,他的容貌已經和之前服刑時大不相同。”
這也給軍部的抓捕增加了難度。齊里莫安轉變面容後,甚至狠絕到連自己指腹的所有皮膚都用火烙燒毀,抹去指紋。
如今他成了什麼樣……瑟蘭提斯也未可知。
他嫁給澤西之後,已經很久沒有上過戰場了。
“哦……好吧,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掌握了這只賤蟲的下落,把他弄死了呢。”程言綏嘆氣道,“希望你們能有進展,別把我拖累了。”
“當然。”瑟蘭提斯斂眸,“閣下,我會努力。”
程言綏哼了聲,覺得瑟蘭提斯總是一板一眼地還挺有意思︰“那就希望你能繼續奮斗了,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