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駱達的震驚,小孟的眼角浮上了一抹笑意。
“為什麼不能是我?駱大少爺沒有忘記故人,鄙人深感欣慰。”
“對了,糾正一下,我現在叫江孟。”
見駱達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小孟有些得意地問道“駱大少爺,您好像很驚訝?”
“其實在我看來,您大可不必如此驚訝,世間所有的相遇啊,都是久別重逢。我能跟您在離杭城萬里之遙的異國他鄉重逢,只能說明我跟您之間緣分不淺。”
面對得意的小孟和殺氣騰騰的吳炎波,駱達心中滿是苦澀“人為安排的緣分?”
從看見小孟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中就已經明白了很多很多,想清楚了自己被綁架這件事真正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幕後黑手一直就是那個江佑!一直是他!
最開始那兩個艾滋病女人是他安排的,那群綁走兩個女人的悍匪也是他安排的,目的是為了防止警方發現破綻,所以要消滅人證!
那天晚上先後出現的三伙劫匪也全部是他安排的,故布迷魂陣的目的,是為了洗清他自己和白家的嫌疑!
所以那天晚上第二伙綁匪會主動點出面包車上是白家的人,就是為了通過自己的父親去誤導警方——白家也出現在了現場,但是沒來得及下手。
隨後駱達就想起了一個細節,自己在上船後,曾經問過老蛟,他們是江佑還是汪家派來的。
恐怕從那時候開始,對方就已經知道自己在懷疑汪家了吧?
難怪在上岸後,那個老蛟還要逼迫自己打電話給家里人去‘陷害’江佑,因為他們就是要故意給自己留下一個傳遞情報的機會,好讓自己誤導活著的人,這件事就是汪家干的!
從抓住自己的那個小破綻後,他們就已經決定將計就計,讓汪家來背這口黑鍋了!
至于原來的“背鍋者”甦巍,恐怕早就已經落進江佑的手里了吧?
想清楚這一切,駱達欲哭無淚,這姓江的,想殺了自己就算了,沒成想在弄死自己之前,還要利用自己陷害汪家,以後搞不好還會裝模作樣地與駱家同仇敵愾……
這天底下還有比這小子更心黑的家伙麼!
其實駱達並不明白,自己其實冤枉江佑了。
實際上,在綁架駱達這件事上,江佑的計劃遠沒有那麼復雜,就是三伙綁匪輪流出現,洗清白家和自己的嫌疑,然後讓這件事成為一樁查無實據的懸案即可。
什麼綁架甦巍、利用駱達將黑鍋轉移到汪家頭上,其實都是白老爺子根據情況變化,不斷調整、完善的手筆。
江佑根本不知道,自己安排的事情到最後會演變成這樣!
自以為看穿一切的駱達抬起頭來,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話“你們這些人如此惡毒,老子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听到駱達的話,吳炎波笑了起來。
“變成鬼也不會放過我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駱少爺……哈哈哈……這種蠢話你也能說得出口?啊哈哈哈……”
直到自己開始咳嗽,吳炎波停住了笑聲,他的表情逐漸癲狂。
吳炎波伸手指向駱達,緩了一口氣後,才開口問道“駱少爺,你們當初害死我女兒,有想過如果她變成鬼,你們會怎麼樣嗎?”
駱達無言以對。
吳炎波則繼續說道“你們這些惡人都不怕鬼,我們這些惡人難道就會怕?”
“你說你死後會變成鬼,你自己信麼?嗯?你信麼你告訴我?”
一旁的小孟則冷笑著開始補刀“姓駱的,就算你變成鬼,你他媽認得回去的路麼?就算你認識回去的路,你他媽過得了陰間的海關麼?”
“傻逼!”
听到小孟的挖苦,駱達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隨後駱達就注意到,吳炎波正盯著自己,眼珠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痴痴呆呆。
隨後院子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只有屋後山上的鳥鳴時不時會打破這片沉靜。
久久之後,吳炎波咬著牙說道“我女兒死得那麼慘,你也不能死得太輕松!”
“讓我想想,怎麼殺你才好呢?用炸藥炸死?”
“或者,先閹了你,然後再剁掉你的手和腳,看著你的血慢慢流光?”
“要不,把你開膛破肚,然後讓一群野狗來吃你的五髒六腑?”
“不好不好,這些都不好,我女兒是跳樓死的,嗯,我把你帶到那個山上,然後再把你丟下來,好,這個辦法好!”
听到吳炎波這狀似癲狂的囈語,駱達只覺得背脊發寒手腳冰涼,這家伙是個瘋子!
見吳炎波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駱達的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小孟從腋下掏出了一把手槍,直接塞到了吳炎波手里“叔,別髒了自己的手,用這個。”
吳炎波把槍推還了回去“我要親手宰了他,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小孟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走向屋子,沒過多久,等小孟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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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那你用這個吧。”
吳炎波接過斧頭,掂了掂重量,居高臨下地看向駱達。
直到這時候,一向鎮定的駱達才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他的身子開始顫抖,隨後,小孟就聞到了一股惡臭。
小孟心中頓生鄙夷,這家伙竟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敢情他最開始的沉穩、冷靜都是裝出來的呢?
還是說,直到剛剛,這姓駱的還認為自己能活?
真是痴妄!
駱達顧不得自己的丑相,開口哀求道“饒……”
“命”字還沒說出口,吳炎波的手就已經高高揚起,一斧頭劈在了他的腦袋上!
一斧下去,駱達的身子開始抽搐,吳炎波見狀唯恐仇人不死,手中的斧頭又照著駱達狠狠劈了下去!
吳炎波想起了當初自己從巴渝趕到杭城,本以為能見女兒最後一面,結果卻只見到了一盒骨灰!
他還想起自己去給女兒申訴的時候,一次又一次被大官小吏拒之門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他又想起自己被眼前這個家伙帶人圍毆,最後在一個雨夜被他們開車壓斷了一條腿!
……
一幕幕的記憶如走馬觀燈在腦海中閃過,吳炎波沒有說話,沒有咒罵,只是機械重復地一斧又一斧揮向仇人。
就跟劈柴一樣。
良久之後,直到力氣耗盡,他才無奈地停止了劈殺。
看著駱達那稀爛的尸體,他被嚇得一把丟掉斧頭,連連後退跌坐到了地上,開始大口嘔吐。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良久之後,第一次殺人的吳炎波伸出滿是雙手的鮮血,捂著臉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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