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過貓眼往外看去。
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但那個身形、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舒念猛地愣住了,擦頭發的動作瞬間停滯,眼楮難以置信地睜大。
門外,顧淮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手肘。
風塵僕僕,卻絲毫不見狼狽。
他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微微抬起頭,精準地捕捉到了貓眼後的她,然後,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她熟悉的笑意。
舒念倒抽一口氣,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後又猛地松開,瘋狂地跳動起來。
他……他真的來了?!
門外,顧淮似乎等得有些久了,又或許是篤定她已經看到,他微微挑眉,再次按響了門鈴。
鈴聲驚得舒念幾乎跳起來。
她手忙腳亂地一把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那個本該在千里之外的男人。
夜晚的風似乎沾染了他身上的氣息,帶著一絲清冽。
“你……你怎麼……”
舒念的大腦一片空白,舌頭打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問不出來。
她身上還穿著那套略顯幼稚的卡通睡衣,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慌亂。
顧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從她滴水的發梢看到踩在地板上的光腳,眼底的笑意更深,還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色。
他語氣卻依舊從容,“早上不是說了,可能會突然出現。”
“可、可那不就是開玩笑……”舒念的聲音越來越小。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念念,是佳佳來了嗎?我好像听到門鈴……”孟思若的聲音由遠及近,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然後,她就看到了門外的顧淮,以及門內滿臉通紅的女兒。
空氣安靜了一秒。
孟思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迅速浮現出一種了然笑容,眼神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帶著調侃“哎呀,我說呢。原來是顧淮來了。”
她笑著搖搖頭,“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分開一會兒都不行?熱戀中的小情侶哦。”
舒念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媽……”
顧淮倒是從容不迫,他微微頷首,語氣尊敬“阿姨,晚上好。冒昧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孟思若笑著擺手,“你這是……剛下飛機?”
“是,”顧淮點頭,回答得十分自然,“落地就過來了,還沒來得及訂酒店。”
“還訂什麼酒店呀!”孟思若一听,立刻熱情地打斷他,“家里又不是沒地方住,就住家里好了,方便。”
這話一出,舒念和顧淮幾乎同時開口。
“媽,這不合適……”舒念尷尬得腳趾摳地。
“阿姨,這太麻煩您了,我還是……”顧淮也覺不妥,他本意只是想來給她個驚喜,並沒想貿然留宿。
孟思若看著兩人同時拒絕的樣子,笑得更開了“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們兩個都是要訂婚的人了,遲早是一家人,還講究這些虛禮干嘛?”
她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拍手“哦對了!念念她爸剛才還說要去佳佳家找她爸下棋呢,正好,我跟他一起過去,你們倆在家好好待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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