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疲憊因為這樁心事有了著落，消散了不少。
“我們也就是先替你們把把關，免得你們後續還要費時間篩選。”
顧淮听著長輩們你一言我一語，隨即抬眸，唇邊噙著一絲淺淡的笑意。
“以前總覺得訂婚大概就是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沒想到真要籌備起來，倒比我處理幾個項目還繁瑣些。”
這話並非抱怨，尾音里反而帶著些許對未知流程的新奇。
許雅安一听就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當娶媳婦是件簡單事？”
話音剛落，大門處傳來輕微的聲響，顧老爺子走進來，身後跟著佣人接過他的手杖。
老人家剛去見了老朋友，臉上還帶著些笑容，听見客廳里的話，便跟著開口。
“我當你們在聊什麼，原來是說訂婚的事。”
“籌備婚事，哪能不繁瑣？”老爺子聲音洪亮，帶著長輩的威嚴，卻又透著溫和。
“尤其是娶念念這樣的好孩子，更得鄭重。”他走到沙發邊坐下，目光掃過舒家夫婦，又落回顧淮身上。
“我剛才在門口都听見了，你們說得對，訂婚不是小事。咱們顧家認下的孩子，就得風風光光地迎進門，讓滿城人都知道，念念是我們顧家的準孫媳婦，我們看重得很。”
顧泊遠忙給老爺子遞過一杯溫水，附和道︰“爸說得是。您看重的人和事向來認真，念念這孩子懂事通透，能讓您這麼認可，是她的好，也是顧淮的福氣。這儀式辦得周全些，既是給念念的心意，也不能落了咱們顧家的體面，絕不能讓孩子受半點委屈。”
“就是這個理。”許雅安看向顧淮。
“你呀，現在覺得繁瑣，等真到了那天，看著念念漂漂亮亮地站在你身邊，就知道這些功夫都沒白費。”
孟思若接過話題︰“而且這訂婚好好辦著，也是給後面的婚禮打個底，等真到辦婚禮的時候，咱們心里也有譜，不至于手忙腳亂的。”
顧淮听著長輩們的話，沒再言語，抬眼時，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
片刻後，顧淮忽然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我出去一趟。”
“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呢！”孟思若先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處理？”
舒恆也跟著點頭︰“是啊，工作上的事，不急在這一時吧？這麼大的雨，路上也不方便。”
許雅安卻笑著擺了擺手，眼底帶著了然。
“你們倆啊，放寬心。他這模樣，哪像是去處理工作的？肯定是心里記掛著念念，要去看看她。他這點心思，我這個當媽的還能看不出來？”
顧爺爺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茶，看向顧淮的背影，打趣著開口。
“讓他去吧，路上開車穩當點。這小情侶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點雨算什麼。”
舒恆孟思若對視一眼，也跟著笑了。
客廳里的擔憂轉眼化作一陣笑聲，窗外的雨聲似乎都變得溫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