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嗯”了一聲，眉峰幾不可察地舒展了些，邁開步子往辦公室走。
“那正好，”他側頭看了周稷一眼，“把下午的時間空出來，跟我去個地方。”
周稷應了聲“好”，低頭跟上。
程妍剛走到總裁辦公室外的走廊，就看見顧淮的身影穿過大廳，周稷緊隨其後，兩人腳步都透著股少見的急切。
她手里還攥著待確認的工作方案，下意識捏緊了幾分，顧總向來行事沉穩，就算有緊急合作，也從不會這樣倉促，倒像是有什麼更要緊的事。
她壓下心頭的疑惑，轉身往自己的總監辦公室走，剛拐過轉角，就撞見迎面走來的策劃部同事林姐。
“程總監，這是昨天你要的活動預算表，我剛整理好。”林姐遞過文件，笑著打了聲招呼。
程妍接過文件，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剛看見顧總和周助理急著出公司，是公司出什麼急事了嗎？”
林姐愣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沒急事呀，最近項目都順得很。”
見程妍眉峰還蹙著，她又想了想，湊近了些，聲音壓得低了些，“不過公司最近倒有個‘喜事’在傳。”
“喜事？”程妍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是她平時和同事們接觸太少了嗎？怎麼沒听過半點風聲。
“就是……听說顧總快要結婚了。”
林姐的聲音壓得更低，“我也是之前在茶水間偷偷听了一嘴，不過顧總自己還沒公布，周助理讓大家別亂討論老板的私事。”
顧淮向來把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得極清，不在公司說這個倒也正常，可私下里她也是毫不知情。
她張了張嘴，想問得再細些，卻被林姐先一步打斷。
“程總監，這話你听听就好，可別說是我跟你說的，周助理那邊要是知道了，我可擔待不起。”
林姐拍了拍她的胳膊，又笑著補了句，“不過要是真的，那可太恭喜顧總了，咱們公司總算要添樁大喜事啦！”
說完，便拿著文件夾匆匆往自己工位走。
程妍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她望著顧淮方才離開的方向，心里那點疑惑沒散，反倒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原來他不聲不響間，已經把人生的下一段路，都規劃好了。
程妍往辦公室走，腳步放的很慢。
大學時的模糊片段忽然浮上來。
那時候她和顧淮走得近，一起忙學生會的事，深夜在自習室對著方案討論，連空氣里都好像飄著點不一樣的心思。
她其實差一點就把心意說出口了，可沒等開口，那點快要冒頭的緣分，就這麼輕輕斷在了時光里。
她摩挲著文件邊緣，心里沒了從前的滯澀。
現在回頭看，哪是差一點呢？
或許從自己離開的那天起，就注定他們再無可能。
好在她早想通了，執念散得干淨，剩下的只有對過往的輕描淡寫。
畢竟，緣分天定。
走到辦公室門口，程妍抬眼瞥見玻璃門上自己的影子，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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