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一位身著深灰色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士，滿臉笑意地快步走向顧淮，熱情地伸出手︰“顧總，好久不見，上次在商會踫面，一晃都過去好幾個月了。”
顧淮禮貌握住對方的手，笑容親切︰“陳總，確實好久沒見，您最近可好？”
陳總拍了拍顧淮的肩膀，目光落在舒念身上，好奇地問︰“這位是？”
顧淮側身，自然地攬過舒念的腰，介紹道︰“我的女朋友，舒念，這位是陳總，在商業投資領域可是我的資深前輩。”
舒念微笑著點頭，大方說道︰“陳總您好，久仰大名。”
陳總看著舒念年紀不大的樣子，有些詫異，卻也笑著回應︰“顧總眼光真不錯，舒小姐長得漂亮，氣質也出眾。”
三人站在原地，顧淮和陳總交談起來，舒念在一旁安靜地站著，雙手自然交疊垂于身前。她微微歪著頭，目光在顧淮和陳總之間流轉，默默听著他們的對話。
眼前這個陳總，和她印象中那些刻板的老總形象截然不同。
本以為老總們大多是威嚴且自帶強勢氣場的，可這位陳總，清瘦的面龐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目光溫和，說話時嘴角總是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言語間謙遜有禮還不失幽默，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听著顧淮剛剛對自己的介紹，再看陳總此刻的表現，舒念暗自思忖，這二人應該關系不錯。
陳總望向顧淮的眼神里，透著熟稔與信任，在顧淮講話時，他不僅听得極為專注，還時不時會接上幾句俏皮話，引得顧淮笑意加深。
“顧總！”一道洪亮的男聲驟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顧淮微微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恢復了鎮定，禮貌地向陳總致歉︰“實在不好意思，稍等片刻。”
陳總大度地擺了擺手，臉上笑意未減，表示理解。
舒念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中年男人正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男人身形有些發福，啤酒肚微微隆起，步伐歪歪扭扭，大概是沒少喝。
這人領口半敞開著，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與原本筆挺的西裝形成鮮明的反差，顯得極為邋遢。
隨著他的靠近，一股濃烈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混雜著香煙的嗆味，讓人忍不住皺眉。
他一邊走，嘴里還不時嘟囔著含混不清的話語，引得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投來。
男人走到顧淮面前，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好在及時扶住了旁邊的桌子。“顧……顧總，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我們家這是小本買賣，經不起折騰。”
顧淮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嫌惡，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與男人拉開距離。
“小本買賣？你從中撈到了多少油水，不用我多說吧。”
男人听聞，身子猛地一顫，原本就通紅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辯解，卻又一時語塞。
片刻後，男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抱住顧淮的腿，涕淚橫流︰“顧總，求您可憐可憐我吧，這次工程賠了，我們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顧淮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上青筋微凸，用力掙開男人的手，咬牙說道︰
“偷工減料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的家人，多少安全隱患因你而起，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多少家庭？拿他人生命當兒戲，就該承擔後果。”
舒念在旁邊靜靜听著，從男人的求饒與顧淮的斥責中，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事情，估計是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
她心里清楚，這事本身就極其嚴重，建築質量關乎使用者的生命安全，半點馬虎不得。
而以顧淮的性子，更是不可能容忍這種罔顧生命與責任的行徑。
男人見顧淮態度強硬，心里愈發焦急。慌亂之中，他眼角余光瞥見一旁的舒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顧淮身邊從沒有過什麼女人，這女孩身份一定不一般，說話肯定有分量。
于是，男人連滾帶爬地朝舒念挪了幾步，雙手合十，滿是哀求地說道︰“姑娘，求求您幫我求求情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是顧總不放過我，我們全家可就完了呀。”
舒念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嚇了一跳，但很快，她便強壓下內心的慌亂。她心里清楚，眼前這人如今的後果都是自作自受，她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麼可能替他求情。
還沒等她開口，顧淮已經擋在她身前，眼神中滿是不悅，語氣冰冷︰“適可而止。”
男人似乎感受到顧估計話語中的威脅，一下癱在地上，嘴里還不停嘟囔著︰“完了……算完了。”
顧淮的眼神不再施舍他半分，他轉身面向舒念，眼中的冰冷瞬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關切與溫柔。
“沒嚇到吧。”
舒念回了一淡淡的微笑，搖了搖頭。
接著，顧淮又看向一邊的陳總，“見笑了。”
陳總倒是爽朗的很，看向那男人的眼神也滿是不屑。
“哪里的話，這種人就是不能容忍，顧總這事辦的對。”
陳總揮了揮手，叫來了安保人員，指了指癱倒在地的男人︰“把這人拖出去，別讓他在這兒攪了大家的興致。”
兩名安保人員迅速上前，一人架住男人的一條胳膊，毫不留情地將他從地上拽起。
就在眾人以為這場鬧劇即將結束之時，那男人原本滿是哀求與恐懼的眼神，竟逐漸變得凶狠起來。
他猛地發力，不知從哪來的一股蠻勁，竟掙脫開安保人員的鉗制。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如瘋了般沖向旁邊的桌子，一把端起裝滿酒杯的托盤，毫不猶豫地就朝舒念的方向狠狠扔了過去。
“小心！”顧淮大喊一聲，想要擋住已經來不及。
舒念視線剛好在這邊，將那男人的動作盡收眼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好在她反應極快，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往旁邊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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