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姜敦嘆了口氣︰“我早就知道沒用的。與其說是希望,不如說是苟延殘喘地挨時間罷了。”
“好死不如賴活。我相信,一定會有轉機的。”女媧是那種即便面對絕境仍積極樂觀,不言棄的性格。
這或許與她苦修的經歷有關,她性格中的堅韌在困境中表現得尤為突出。
御姜敦沒有接女媧的話,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了,說再多也沒意義,還不如節省體力。
“對了,那些上了船筏的獸人們去哪兒了?我怎麼一艘船筏都沒看見?”女媧問。
“大概是怕我們連累他們吧,那些人早就劃船走了。”御姜敦又開始後悔當初放船筏下山救獸的決定了。
雖然就像女媧之前說的那樣,無論是山頂的獸還是落水的獸,船筏最終都只能救下2條山脈上1\6的獸人,救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真當洪水沒過山頂,御姜敦自己也落水後,他才覺得那1\6和這1\6根本就是2回事。
那1\6里沒有他,而有他的這1\6的獸可能因為沒有船筏而溺死在水里。
如果御姜敦沒有把船筏讓給那些落水的獸,那麼現在泡在水里的人就不會是他。
“走了?整個西羌現在都被水淹了,他們能走去哪兒?”女媧又問。
“這我哪里知道啊,沒準去崇吾山山脈找我母皇去了。
母皇有五州盛世圖,她有辦法疏通水利,或許崇吾山山脈沒有被淹呢。”御姜敦估摸著。
女媧搖搖頭︰“雌皇讓你督造船筏,又讓御蛇苗把獸人們都帶來鈐山山脈,她肯定有後招的。她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的子民溺斃于洪水之中吧。”
“你太不了解我母皇了。”御姜敦冷哼一聲︰“母皇既然有五州盛世圖,她有時間讓我督造船筏,有時間讓御蛇苗把獸人們帶來鈐山山脈,難道她會沒時間事先就令山川河流改道嗎?
她不這麼做,就是為了利用這場洪水,淹死格桑卓嘎和米斯爾。
從格桑卓嘎的部隊佔領了眾獸山起,我就隱隱察覺出了這點。只是當時,我一心放在對付御蛇苗上,沒考慮得太深。
米斯爾現在在哪兒,我不清楚,但格桑卓嘎就在鈐山山脈上。
母皇如果真想借這場洪水除掉被喚醒者們,那她就不會讓這里的洪水退去。除非她能確定格桑卓嘎已經死了。
這里的百姓也就在你眼里還算是獸命。在母皇眼里,不過是她除掉對手的棋子。甚至,可能連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作餌,大把大把拋灑在水里打窩的餌。
所以,我早說了,我們沒救的。”御姜敦把下巴擱在手臂上趴著,一副看破世事的樣子。
女媧沒有再去反駁御姜敦的話,但她內心之中,仍然秉持著堅持下去的決心。即使獸命微不足道,在她看來,也有生的意義。
看著獸人們無精打采地抱著浮木泡在水里,周遭死氣沉沉的,女媧想了想,眼楮一閉一睜,白膜再次覆蓋上了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