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她就背著、提著、夾著、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和妊之戎一起,站在了機谷道場的大門外。
妊之戎輕輕打了個響指,轟∼一聲巨響,整座機谷道場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望著困了她近200年的機谷,妊之戎一直等到大火將梁柱都燒斷,火海中的道場面目全非後,才轉身下山。
“上主,我們真的再也不回來了嗎?”狸奴有些不舍,也有些害怕。
狸奴打從一出生就在機谷里,她的獸母、她獸母的獸母,她獸母的獸母的獸母,整整4代人都是妊之戎的貼身奴婢。她們勤勤懇懇地陪伴著妊之戎在機谷里修煉,照顧著她的起居。
狸奴的獸母、獸祖們都在機谷里度過了一生,她們沒有等到上主下山的這一天,同樣的,狸奴也從沒有離開過機谷。
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她獸母、獸祖們那般的好命,能壽終正寢。
她只知道,最安全的家沒了,最安穩的獸生結束了。
“不會回來了。”妊之戎淡淡地給出了回復。
首山山頂上的這場大火,足足燒了3天3夜。燒得相鄰的主山都能看見火光和濃煙。很快,妊之戎出關了的消息就傳到了妊姓宗地,升山蒼洛邑內。
和這個消息一起抵達的,還有御劍飛行而來的妊之戎。
妊回前腳剛听管家回稟了首山大火的事,後腳就在望天府的上空看到了騰雲駕霧、姍姍而來的妊之戎。
“長姊回來了?”妊回對于妊之戎的出現並沒表現出驚訝,反而一臉平常地笑著打招呼。
妊之戎輕飄飄地落地,幾步就來到了妊回的面前。“再不回來,妊姓都快沒人了。”妊之戎的態度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
妊回對她這個長姊,心中還是有幾分發怵的。“長姊這話從何說起啊?”
“獸母年邁,妊重死了,妊廣去給蛇康做了馬前卒,你又不思進取,和一個神宮外門弟子整日糾纏不清。
妊黎姿既不是妊姓主支上的宗室雌性,還取了姜姓的夫。讓她管著妊姓璇玉宗已是不妥了,你還讓她兼著主理妊姓宗地的事。
你是要將‘妊之’家都敗掉嗎?”妊之戎坐到了庭院里的石凳上,噴著鼻氣。
妊回趕忙解釋︰“長姊誤會了,我和女媧不過是比較投緣才就當今的局勢多有討論而已。
雌皇之戰已到了下半程,我估摸著很快,姜、姚就會有所表示了。我妊姓至今還沒有可扶持的被喚醒者,若是再不加緊,怕是此屆又要屈居人後了。”
“妊姓什麼時候在意過那些?千萬年的興衰和百年的榮辱比起來,孰輕孰重,你不明白嗎?
獸父過世前,雖然沒怎麼教導過你,但妊之家的宗旨,長姊可是從小就讓你背得爛熟于心的。
怎麼到這關鍵時刻,反而忘了呢?”妊之戎擺出了長姊如父的架勢,教訓得妊回都不敢回嘴了。
妊之戎瞧妊回低垂著頭,听憑她責備,放緩了一些語氣,朝著妊回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你可知,‘日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