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有兩個,宋小草這輩子也是享受到了資本家的待遇了。
“最近我總听見外面吵吵鬧鬧的,這是干啥了?”
宋小草正在擇菜,問了一口一旁的張媽。
“嗨!還能是啥,就是那些狗仔守在門口,偷拍那些明星唄!”
“明星?啥是明星?”
“就是那些演電視的。”
宋小草捏著根油麥菜,手指在菜葉上劃著,听張媽這麼說,手里的動作頓了頓。
廚房的白瓷盆里泡著剛從院子摘的枸杞葉,碧綠水珠順著葉尖往下滴,濺在青石板上洇出小水痕。
“演電視的?”
她皺著眉想了想,昨天守在客廳看的那出戲,里面穿旗袍的姑娘哭起來梨花帶雨,她還跟著抹了把淚,“就那些唱唱跳跳的?值得一群人蹲在門口瞅?”
旁邊的李媽正擦著 亮的銅鍋,聞言直樂“老夫人您是不知道,這些人金貴著呢。前兒個有個女明星路過巷口,戴的帽子上瓖著水鑽,被那些人拍了去,報紙上連她耳墜子是啥樣都畫出來了。”
宋小草把擇好的菜扔進竹籃,竹篾踫出輕響。“
咱那會兒在鄉下,演皮影戲的師傅走街串巷,也沒見誰追著看。
”她往窗外瞥了眼,鐵門外的鳳凰木底下,隱約有幾個戴帽子的人影在晃,手里還舉著黑 的匣子,“那些人蹲一整天,不干活嗎?”
張媽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苗“ 啪”竄起來,映得她臉上紅撲撲的。
“听說拍一張能換不少錢呢。”
她壓低聲音,“前陣子有個明星跟人在茶樓喝茶,被拍了照,第二天報紙就寫得天花亂墜,連兩人喝的啥茶都編出來了。”
宋小草“嗤”了一聲,拿起菜刀切姜絲,刀刃落在砧板上篤篤響。
“吃飽了撐的才琢磨這些。”
她想起昨兒看的戲里,那姑娘演個苦命人,哭得肝腸寸斷,“隔著個匣子演戲,倒比正經干活的還金貴,這香江的世道,真是稀奇。”
鍋里的水開了,冒起的白汽糊了窗玻璃。
李媽掀開鍋蓋,水汽撲得她往後躲“可不是嘛!我們燒好飯就行。”
宋小草應著,往鍋里撒了把鹽,看白汽里浮動的菜香,忽然覺得那些蹲在門外的人影,倒比戲文里的故事還不真切。
廚房的瓷磚剛擦過,泛著清凌凌的光。
宋小草正系著圍裙往廚房前湊,听見胡好月的聲音,手里的湯勺“當啷”一聲掉在鍋里。
“娘,你怎麼又去做飯了?快來,守月要喝奶了,你給兌奶粉。”
胡好月打了一個呵欠就出來了,張媽,李媽立馬行動得更利索了起來。
“夫人,早。”
張媽打了一個招呼。
“早?現在不是十一點了嗎?不早了啊!”
胡好月一臉好奇。
宋小草回頭瞪了眼倚在門框上的人,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都日頭曬屁股了才起,還有臉說!”
胡好月穿著件藕荷色真絲睡袍,領口松松垮垮敞著,露出半截瑩白的脖頸。
她打呵欠時抬手攏了攏微卷的長發,腕間的玉鐲滑到小臂,襯得那截皮膚像浸了水的暖玉。
“昨兒守月半夜鬧覺,我哪睡踏實了?”她踩著拖鞋蹭到宋小草身邊,鼻尖往鍋里探了探,“喲,煮了雞湯?”
“就你鼻子尖。”
宋小草拍開她要掀鍋蓋的手,轉身往櫃子走,“奶粉在第二層架子上,你自己不會兌?”
話雖這麼說,腳步卻沒停,玻璃奶瓶被她攥在手里,指尖在刻度線上比了又比。
胡好月歪著頭看她忙活,忽然笑出聲“娘,您沖奶粉比我還熟練。”
她伸手想去捏守月留在沙發上的小襪子,卻被宋小草一把打開“手涼絲絲的,別踫孩子東西。”
張媽正往餐桌上擺碗筷,聞言笑著搭話“夫人這福氣,可不是誰都有的。”
她往碗里盛粥時,眼尾的余光瞥見胡好月偷偷往宋小草兜里塞了好多票子,那小動作活像個撒嬌的小姑娘。
李媽端著蒸好的桂花糕從蒸箱里出來,剛掀開蓋子,甜香就漫了滿室。
“要說夫人也是厲害,”她壓低聲音跟張媽嘀咕,眼楮卻瞟向客廳。
胡好月正靠在沙發上翻看不懂的報紙,羅有諒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伸手就替她把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那動作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你看老板看她的眼神,”李媽用胳膊肘踫了踫張媽,“前兒個帶回來的那套紅寶石首飾,說是特意訂的,擺在首飾盒里亮得晃眼,也就夫人戴得出那股子氣派。”
張媽往灶膛里添了把火,火苗舔著鍋底,把粥熬得咕嘟作響。
“不光是老板,連小姐都跟她親。”
她想起昨兒守月不肯喝李媽沖的奶,非等胡好月抱著才肯張嘴,“長得跟畫里的人似的,性子又活泛,嘴還甜。”
宋小草端著沖好的奶從臥室出來,正撞見胡好月踮腳給羅有諒整理領帶。
男人西裝筆挺,卻任由她胡鬧,指尖在她腰上輕輕捏了把,惹得她笑著往旁邊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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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切進來,把兩人的影子疊在地毯上,像幅暖融融的畫。
“多大的人了還沒正形。”
宋小草嗔了句,把奶瓶塞進胡好月手里,轉身往廚房走。剛到門口,就听見李媽跟張媽在小聲說笑,話里話外都是“好福氣”“有本事”。
她低頭瞅了瞅自己沾著面粉的手,忽然覺得這資本家的日子,倒也不全是冷冰冰的規矩。
廚房的雞湯正冒著綿密的白汽,甜香混著窗外飄進來的梔子花香,在屋里慢悠悠地蕩。
宋小草揭開鍋蓋,看雞肉在粥里翻滾,忽然想,這好月啊,一定是她家上輩子修來的福星。
宋小草正用布擦著餐桌,聞言手里的動作慢了半拍。
“娘,等會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看著胡好月雀躍的樣子,她也不打斷。
“啥好玩的地方?”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手背上,映得青筋都清晰可見。
她嘴上問著,眼角卻瞟見胡好月鬢角別著的珍珠發卡。
那是羅有諒前幾日送的,在光線下泛著柔和的暈。
胡好月正對著穿衣鏡挑絲巾,藕荷色的綢子在她頸間繞了兩圈,襯得鎖骨愈發精致。
“去了就知道,”她回頭眨眨眼,耳墜上的碎鑽晃得人眼花,“保準比你天天蹲廚房有意思。”
“別帶我去那些花里胡哨的地方。”
話雖硬氣,手指卻悄悄理了理衣襟,像是在琢磨該穿哪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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