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能進去嗎?”
吳芳問楊小紅。
“不行,進不去。”
吳芳神情黯淡,心里更加渴望加入這個圈子了。
“你好,我是黃玫瑰,跟有諒哥是小時候的玩伴。”
胡好月眼皮都沒抬一下,黃玫瑰伸在半空的手僵得像段木頭。
她目光從對方燙得卷翹的發梢掃到嶄新的皮鞋邊,嘴角勾起半分似有若無的弧度,轉身時裙擺掃過黃玫瑰的褲腿,帶起一陣淡淡的脂粉香。
那香氣混著雪花膏的味道,遠不如她袖中藏著的龍涎香清冽。
“有諒哥,我聞著甜香味了。”
她聲音轉得輕快,臉上那點傲慢瞬間化成嬌憨,伸手拽了拽羅有諒的袖子。
穿過人群時,她眼角余光早將周遭掃了個遍。
紅木桌上擺著玻璃果盤,里頭堆著橘子和隻果,角落的保溫桶正冒熱氣,隱約能看見黃澄澄的炸糕。
最惹眼的是長案上那只白瓷碗,碗里盛著加了冰的酸梅湯,冰塊踫撞發出叮咚脆響,在這天氣里透著沁人的涼。
“我去盛碗酸梅湯。”
她掙開羅有諒的手,步子輕快得像踩在雲里。
路過果盤時,指尖看似隨意地拂過,最紅的那個隻果便骨碌碌滾到她掌心。
她咬了口隻果,脆甜的汁水漫開,目光已落在炸糕上,那炸糕外皮金黃,還冒著熱氣,油香混著豆沙甜氣,勾得人舌尖發顫。
一旁的女人氣得臉都紅了,卻見胡好月正舉著酸梅湯沖羅有諒笑。
胡好月舔了舔唇角的糖漬,心里卻在算著酸梅湯里摻了桂花蜜,炸糕用的是新磨的黃米面,就是味道淡了點。
“玫瑰,你看她,一副狐媚子的樣子。”
女人語氣不好,看著周邊男人的目光似乎都移不開胡好月了,嫉妒得有些面目全非。
“甜甜,別亂說話。”
黃玫瑰立馬出聲呵斥她,而羅有諒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
這會兒,大家的話題聊得火熱了起來。
“听說城東那塊地似乎要修建一個百貨樓,怎麼樣,你們有沒有出手的?”
羅有諒指尖摩挲著溫熱的茶杯壁,釉面上的冰裂紋路在燈光下明明滅滅。
甦家小子正唾沫橫飛地算著百貨樓的收益,說什麼“臨街鋪面一鋪養三代”,周圍幾個男人听得眼熱,連黃青松都捻著下巴琢磨起來。
他忽然低笑一聲,將茶杯往桌上輕輕一磕,瓷杯與紅木桌面踫撞的脆響讓喧鬧聲頓了頓。
“你小子消息靈通啊。”
他語氣平淡,眼角卻掃過對方發亮的眼楮,“不過城東那片地基我去看過,底下全是沙層,打樁怕是不穩。”
這話半真半假,沙層是實,卻遠不足以為懼。
真正的要害是上周剛收到的內部消息,那片地已被劃入醫院規劃紅線,下月就要張貼公告。
他看著甦家小子臉上的不屑,心里冷笑這蠢貨怕是托了關系才搶來的消息,卻不知早成了過時的廢紙。
胡好月正倚在窗邊啃隻果,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她不懂。
將隻果核往花叢里一拋,恰好落在株不起眼的蘭草下,那草葉竟微微顫了顫,像是在謝恩。
“有諒哥懂這些?”
黃玫瑰聲音清甜,卻精準地將話題往羅有諒身上引,“我听我爹說,蓋樓最講究地基,沙層上蓋高樓,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圍人頓時竊竊私語,甦猛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你們懂什麼?”
羅有諒伸手攬過胡好月的肩,語氣依舊溫和,眼神卻冷了幾分“那就當我不懂吧!”
端起茶杯抿了口,目光掃過那些躍躍欲試的臉。
這群人怕是還不知道,自己正趕著往政府劃的圈里跳呢。
胡好月咬著唇角笑,眼角余光瞥見甦猛,看著他一頭黑氣,想來是一個倒霉的。
胡好月看著羅有諒跟黃青松似乎在聊什麼事,她看著樓下一池塘的魚走了興趣,便下了樓。
“你怎麼在這?”
胡好月指尖剛觸到池塘里的荷葉,听見聲音便緩緩轉過身,藕荷色裙擺掃過池邊青苔,帶起幾點濕痕。
白笑笑身邊站著的婦人穿一身藏青布衫,鬢角別著支素銀簪子,正是江詩雨。
她手里拎著個包,看見胡好月時,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
“你怎麼在這?”
胡好月唇角彎起,聲音軟得像浸了水的棉絮,方才在樓上的銳氣半點不見,倒顯出幾分怯生生的乖巧。
她往旁邊挪了半步,恰好讓過塘邊濕滑的青石板,“我看這池里的錦鯉好看,就下來瞧瞧。”
江詩雨目光落在她裙擺上沾著的草葉,又掃過池塘里被攪得亂晃的荷葉,沒說話。
白笑笑卻熱絡地湊過來“好月妹妹,這魚是老板托人從南邊運來的,听說一條能換半頭豬呢!”
胡好月指尖捻起片飄落的荷花瓣,眼尾悄悄掃過江詩雨。
她忽然笑出聲,直接貼臉開大“你可別亂叫妹妹,我家可就我一個女娃子,誰是你妹妹?你瞧著都能當我奶了。”
話一說完,就走了,完全沒心情跟這兩個女人閑扯。
這話一出,可把白笑笑氣了個半死。
江詩雨望著胡好月轉身離去的背影,眉頭擰得更緊。
白笑笑在她耳邊輕聲道“嬸子,您看她,除了會打扮得花里胡哨,站在那兒跟朵嬌花似的供人看,還會做什麼?”
江詩雨沒接話,心里卻暗暗點頭。
沒見過胡好月做家務,除了針線活像樣,似乎毫無優點。
反觀白笑笑,鋼筆字寫得比男人還周正,算術更是一把好手,上次供銷社盤貨,賬算得又快又準,連老師都夸她是塊學數學的好料子。
江詩雨的手緊了緊。
方才在樓上,她就見胡好月只顧著吃點心,對黃青松他們聊的生意經半點不上心,眼里只有那些胭脂水粉、奇花異草。
這般心思淺顯,如何配得上越發有出息的有諒?
她看向白笑笑,這姑娘眼亮心細,手里還攥著本翻舊的《商業常識》,封面都磨出了毛邊。
兩相比較,胡好月那副勾人的皮囊,在實打實的能耐面前,倒像層一戳就破的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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