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枝椏灑在雪地上,將胡好月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剛從赤狐變回人身,紅衣上還沾著未干的血漬,指尖劃過嘴角時,那抹猩紅被舔去,留下一道妖冶的弧線。
她眯著眼舒展了下脖頸,骨節發出輕微的脆響,臉上是饜足後的慵懶,仿佛剛享用了一場盛宴。
黃舒瑯變回人形,依舊縮著脖子,目光躲閃著不敢看地上的狼尸,聲音發顫“主人,生肉寒氣重,您現在可是人……”
“呵呵呵……”
胡好月忽然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山林里蕩開,帶著幾分癲狂的嫵媚,“枉費你修了三百年,還沒明白?”
她走近一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指甲上還沾著暗紅的血珠,“人披了人皮是君子,妖披了人皮,難道就要學那假模假樣的禮義廉恥?”
她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山洞,洞口掛著冰稜,像天然的門簾。
“妖就是妖,就算披著人皮,它還是妖,妖性難除,適當的釋放一下,也是一種解脫。”
“你以為剛才只有狼群盯著我們?”
她回頭瞥了一眼,眼神里的嘲諷藏都藏不住,“東邊那棵老松後,有只修了五百年的雪蛤,眼珠子快瞪出來了;西邊石縫里,三條冰蛇正吐信子呢。”
黃舒瑯臉色一白,後背瞬間冒出冷汗。
她剛才只顧著害怕,竟真沒察覺到四周還有這麼多精怪。
“枉你活了三百年。”
胡好月嗤笑一聲,走進山洞,火光在她身後亮起,將她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忽明忽暗。
洞外的風還在呼嘯,黃舒瑯僵在原地,看著洞門口跳動的火光,只覺得那點溫暖里,藏著比長白山的寒風更刺骨的寒意。
“站住,這里是禁地,請立馬離開。”
山洞深處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清冷如冰泉擊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胡好月剛踏入洞口的腳頓住,火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她挑了挑眉,非但沒退,反而往前又走了兩步“禁地?我倒要看看,是誰的禁地。”
“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聲音陡然轉厲,像是有無數冰稜在其中碎裂。
話音未落,洞壁上凝結的冰晶突然“ 嚓”作響,原本平滑的冰面瞬間凸起,密密麻麻的冰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尖銳,轉眼便化作數千根透明的冰釘,釘尖泛著寒光,直指洞口的兩人。
黃舒瑯嚇得往後一縮,爪子下意識地護住頭。
胡好月卻站在原地沒動,眸子半眯著,嘴角甚至還掛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就在冰釘帶著破空聲射來的瞬間,她緩緩抬起手,掌心騰起一簇微弱的狐火,只輕輕往前一揮……
那些勢如破竹的冰釘像是撞上了無形的火牆,最前頭的幾根瞬間化作水汽。
後面的冰釘接踵而至,卻在離她三尺遠的地方紛紛崩裂。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只有細密的碎裂聲連綿不斷,透明的冰釘寸寸瓦解,最終全成了漫天飛舞的白粉末,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小雪,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觸地即化。
胡好月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目光投向山洞深處的黑暗“這點本事,也敢把這地方稱為自己的禁地?”
洞深處的呼吸聲似乎停滯了一瞬,隨後便歸于死寂,只有洞頂偶爾滴落的水珠,砸在冰面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藏頭藏尾的,出來吧!”
胡好月的聲音在山洞里回蕩,帶著幾分嘲弄。
黑暗中,一道白影緩緩走出。
女人身著素白衣裙,頭上的帽子遮住半張臉,露出來的下頜線條冷硬如冰雕,周身散發著寒氣,仿佛與洞中的冰晶融為一體。
黃舒瑯盯著她看了半晌,只覺得那氣息既非獸類也非草木,一時竟辨不出原形。
“閣下,還請你們回去,這地方任何人不得進入,否則我……”
女人的話剛說到一半,空氣里突然響起“咻”的破風聲。
胡好月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一雙白嫩的手不知何時扼住了她的脖頸。
指尖泛著微涼的溫度,力道卻狠戾得能捏碎頑石。
“否則你怎麼樣?”
胡好月的聲音甜膩如蜜糖,眼里卻淬著冰,玩味地看著對方因窒息而漲紅的臉。
她另一只手飛快結印,眼底驟然浮現出流轉的紅光,回溯之眼已然啟動。
女人的眼神從憤怒轉為驚恐,最終定格成一片空洞的呆滯。
半個時辰後,胡好月猛地松開手。
女人軟軟晃了晃,還沒回過神,臉上已挨了兩耳屎,“啪!啪!”
兩耳屎打得又快又狠,將她臉上的呆滯打散些許,留下兩道清晰的紅痕。
“一個小偷,居然鳩佔鵲巢?”
胡好月甩了甩手,語氣里的狠辣毫不掩飾。
黃舒瑯傻眼了,這又是哪里惹她不高興了?
胡好月望著洞底那尊龍形石像,眉頭擰得死緊。
石像通體黝黑,龍身蜿蜒盤旋,本該威嚴的形態卻被密密麻麻的釘子破壞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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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釘子泛著詭異的青黑色,深深釘入石像的鱗甲、眼窩、七寸之處,每根釘子頂端都貼著黃紙符咒,符咒上的字跡扭曲古怪,既非篆書也非隸書,透著一股邪氣。
“這十年華國災患不斷,原來根由在這兒。”
她指尖的狐火突突跳動,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竟敢在龍脈上釘煞釘、貼異符,真是該死。”
黃舒瑯湊過去細看,那些符咒上的字像蚯蚓似的蜷曲著,邊緣還泛著淡淡的黑霧。
他打了個寒顫“這字看著……倒像是外國的邪術符文,咱們這邊從不興這套。”
“少廢話。”
胡好月抬腳往石像走了兩步,踢開腳邊一塊碎石,“把釘子全拔了,一點殘渣都別留。”
黃舒瑯趕緊應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卻被石像上的寒氣逼得縮了縮手。
那些釘子像是長在了石像里,周圍的空氣都比別處冷上幾分,符咒上的黑霧似乎還在緩緩流動。
他咬咬牙,伸手抓住最邊緣一根釘子,猛地用力一拔。
一旁的女人急得大喊大叫了起來。
ビバサ!㠙ゑス!?
(?"住手!不準拔!"?)
她的阻止是徒勞的。
“滋啦”一聲,釘子被拔起的瞬間,符咒突然化作一縷黑煙,尖嘯著往黃舒瑯臉上撲來。
胡好月眼疾手快,指尖狐火彈出,瞬間將黑煙燒得干干淨淨“小心點,這些符咒帶了煞氣。”
黃舒瑯抹了把臉,後背已驚出一層冷汗,握著釘子的手微微發顫“知道了主人。”
說罷,她不敢再大意,每拔一根釘子,都先等胡好月用狐火掃清符咒余孽,才敢動手拔下一根。
洞底只剩下拔釘子的悶響和符咒燃燒的滋滋聲,龍形石像上的釘子越來越少。
原本被壓制的微弱龍氣,似乎正一點點從石像的裂痕里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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