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羅有諒拖著疲憊的身軀,在這寂靜的夜里緩緩前行。
昏黃的路燈下,野貓們的身影若隱若現,綠瑩瑩的眼楮在黑暗中閃爍,似是這黑夜的守護者。
他裹緊身上被風雪打濕的外套,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四合院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透著無盡的倦意。
終于,四合院的大門出現在眼前,門口那盞燈籠在風雨中搖曳,卻依然明亮得耀眼。
巷子口傳來幾聲狗叫,劃破了夜的寂靜。
他伸手推開大門,門軸發出“吱呀”的聲響,帶著歲月的滄桑。
“有諒,回來了?吃飯了嗎?”
宋小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帶著關切與溫暖。
羅有諒抬起頭,看到宋小草從屋內走出來,那熟悉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親切。
他強打起精神,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娘,我不餓,在外面吃了的,你快去休息,別管我。”
“那行,你吃了就成,我回去了啊!”
宋小草叮囑了幾句,便轉身回屋。
羅有諒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嗯!天這麼冷,你快進去。”
待宋小草的身影消失在屋內,羅有諒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堂屋。
他拿起保溫瓶,緩緩倒出熱水,水汽升騰而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熱水澆在臉上,帶走了些許疲憊,也洗去了一路的風塵。
隨後,他又倒了一盆熱水,將雙腳浸入其中,那溫熱的感覺從腳底蔓延至全身,讓他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再用抹腳布仔細地擦干腳上的水,穿上拖鞋,朝著東廂房走去。
東廂房里,胡好月正在熟睡。
羅有諒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輕輕轉動門把手,緩緩推開房門。
門剛打開一條縫,他便停住了動作,側耳傾听屋內的動靜,生怕吵醒了熟睡的胡好月。
確定沒有異樣後,他才小心翼翼地繼續推門,每一個動作都輕柔得如同羽毛落地。
門終于完全打開,屋內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羅有諒眯著眼楮,借著這點微弱的光線,慢慢摸索著走進屋內。
他的腳步極輕,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鋼絲,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他伸手輕輕帶上房門,那關門的動作緩慢而又謹慎,幾乎听不到任何聲音。
確定沒有吵醒胡好月後,羅有諒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靜靜地站在床邊,望著她熟睡的面龐,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看著她安詳的睡顏,一天的疲憊仿佛都在這一刻消散,心中滿是溫暖與愛意。
他輕輕地脫下拖鞋,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她身邊,緩緩閉上了眼楮,在這寧靜的夜里,安靜睡去。
清晨五點,四合院的屋檐還垂冰雕,宋小草已經輕手輕腳摸進廚房。
煤爐里的炭火早熄了,她蹲下身,將碎柴小心架成寶塔狀,火柴“嗤”地擦燃,橘色火苗舔著干燥的木屑,騰起一縷帶著松木香氣的白煙。
窗外的麻雀在竹枝上蹦跳,撲稜稜的聲響混著爐膛里 啪的炸裂聲,喚醒了沉睡的院落。
羅有諒的讀書聲從東廂房飄來,時而清朗時而沉吟。
宋小草揭開鍋蓋,白汽瞬間漫上她眼角的細紋。
鍋里的米粥咕嘟咕嘟吐著泡,她舀起一勺輕輕吹氣,金黃的油花在米湯里打著旋兒。
案板上擺著切好的腌蘿卜絲,脆生生的模樣裹著麻油香,她又摸出兩個雞蛋,在碗沿磕出清亮的聲響。
當第一縷晨光爬上窗戶時,羅有諒抱著書本走進堂屋。
嶄新的深藍色工裝,卻掩不住他眉眼間的英氣。
他把《物理復習綱要》立在飯桌上,手指在書頁間輕輕滑動,另一只手端起碗,滾燙的米粥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殘留的困意。
“有諒啊!今天考完了就沒了吧?”
宋小草擦著手從廚房出來,圍裙上還沾著面粉。
她在羅有諒對面坐下,眼神里滿是心疼,這些日子,他總是學到深夜,天不亮又爬起來背書,眼窩都陷下去了。
羅有諒咽下嘴里的蘿卜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書脊“還沒,明天還有一天。”
“三天?哎呦!這考的什麼啊!”
宋小草探過身,粗糲的手掌按在他擱在桌上的手背上。
瓷碗的熱氣氤氳在兩人之間,將晨光攪得支離破碎。
她望著那本密密麻麻寫滿批注的復習資料,沉默片刻,不好意思,看不懂。
羅有諒抽出被宋小草捂熱的手,心里一暖。
又往嘴里扒了口飯,嘴角沾了粒米也渾然不覺“政治、語文、數學、物理、化學、外語,共6門。”
他翻開書,指著夾在其中的課程表,“政治要背時事,數學的微積分最難,不過外語的語法我已經”
宋小草听不懂這些名詞,可看著他眼楮發亮的樣子,就覺得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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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替羅有諒拂去額前的碎發,粗糙的指腹擦過他被書本壓出紅痕的額頭“慢慢吃,別噎著。”
晨光一寸寸漫過門檻,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在斑駁的磚牆上。
羅有諒的讀書聲混著鳥鳴,和著廚房里飄來的飯香,在四合院里織成細密的網。
宋小草望著羅有諒專注的側臉,她起身添了碗熱粥,在心里默默盤算著,等考試結束,一定要去供銷社買兩斤肉,在炖一只老母雞好好給他補補。
胡好月抱著睡眼惺忪的羅守月,鬢角還沾著幾縷亂發,整個人裹在寬松的藍布衫里,腳步虛浮地晃到堂屋。
懷中的孩子咿咿呀呀哼唧著。
"娘,有諒哥呢?"
她聲音帶著未散的困意,腦袋還不住往肩膀處蹭,似是想把殘存的睡意揉碎。
宋小草正蹲在盆邊搓洗尿布,皂角水泛起的泡沫堆成小山。
听見聲音,她直起腰,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快步上前接過外孫女。
羅守月肉乎乎的小手攥住她的衣襟,嘴里含糊地叫著"婆……婆……"。
"有諒考試去了,你不會忘記了吧?"
宋小草指尖輕輕刮了刮孩子的臉頰,轉身從櫃子里翻出干淨尿布。
瓷盆里的水晃出漣漪,倒映著她微微蹙起的眉。
看著胡好月恍恍惚惚的模樣,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
這可是女婿人生的大事,怎麼能不上心?
胡好月揉著眼楮,歪頭倚在門框上。
晨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倒顯得整個人慵懶又隨性"還考?昨天不是考了嗎?"
她打了個綿長的哈欠,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縴細的手腕。
宋小草將沖好的奶粉瓶遞到羅守月嘴邊,塑料瓶外壁還冒著熱氣。
她扭頭看了眼女兒,語氣里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考三天呢!你啊,整天就記掛著吃的。"
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等會跟我去供銷社買點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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