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月光格外明亮,月光直直照射在李青來的後頸。
他單膝跪地,玄色的衣服上沾滿紅褐色泥土,玄鐵鋤刃深深楔入岩縫,震得虎口發麻。
汗珠順著下頜滴落在皸裂的手背,混著塵土凝結成暗紅的痂。
這已經是他今晚挖的第七個坑,堅硬的土層里不時迸出火星,仿佛在嘲笑他修道者的身份。
“磨蹭啥?快點挖,我還要回去睡美容覺呢!”
胡好月的聲音像淬了蜜的鋼針,裹著慵懶的不耐煩。
她斜倚在虯結的古槐枝干上,裙擺垂落在半空隨風飄揚。
涂著丹蔻的指尖輕輕叩擊樹干,驚起幾只蟄伏的甲蟲,翅膀摩擦聲在死寂的山坡上格外刺耳。
李青來默不作聲,將真氣注入掌心。
鐵鋤嗡鳴著震顫,土層里傳來石塊碎裂的脆響。
他能感覺到丹田處的靈力在飛速消耗,這堅硬如鐵的山坡,怕是用了五行封禁術。
余光瞥見胡好月晃動的赤腳,白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提醒著他此刻的處境。
堂堂青雲觀現任掌門,竟成了妖物的苦力。
“喂∼青來,你沒事呢?”
帶著稚氣的傳音突然在識海中炸開。
李青來挖土的動作頓了頓,瞥見土縫里探出半顆嫩黃的腦袋,人參娃娃福娃頂著兩片新抽的葉子,晶亮的眼楮里滿是擔憂。
“你怎麼沒跑?”
李青來將鋤頭狠狠砸進土里,震起的土屑蓋住福娃的小腦袋。
這小家伙不是被吃了一半截身體嗎?
好不容易趁那妖物不備逃跑,沒想到竟又折回來了。
“嗨!我這不是擔心你嘛!這不,回來看看你,我仗義吧?”
福娃從土里鑽出來,根睫上沾著的泥土簌簌掉落。
他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頭頂的葉子突然泛起靈光,“對了,看準時機,找個機會逃跑,我給你打掩護,用那個地遁術,你覺得怎麼樣?”
李青來扯了扯嘴角,喉間溢出一聲苦笑。
他抬頭望向冷白的天空,遠處山巒籠罩在黑色的霧霾中。
胡好月正看著他,眼里滿是輕蔑,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也不在意人參娃娃的小動作。
瞧著月光,她檀口輕啟,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李青來想,若真要逃跑,以福娃的修為,不過是白白送死。
“不用了,你要是仗義,就幫我挖挖地,我好早點把人埋了。”
李青來的聲音很是冷靜。
他重新握緊鋤頭,卻發現福娃已經不見了蹤影。
下一秒,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震動,無數細小的裂縫像蛛網般蔓延開來。
“行吧!”
福娃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帶著歡快的震顫。
土層下傳來根睫破土的沙沙聲,那些堅硬的岩石竟如同被無數細齒啃噬,化作松軟的泥土。
李青來只覺鋤頭突然變得輕盈無比,每一次起落都帶起大片泥土,轉眼間就挖出一人多深的坑洞。
看著這坑,李青來抬頭,只見古槐下騰起一團血霧,尾狐的虛影在霧中若隱若現。
他腰間的狐尾燈驟然亮起的剎那,幽藍火焰如同活物般在燈盞里翻涌,將李青來的面容映得青白。
那光穿透夜色,在胡好月周身勾勒出妖異的輪廓,她的白裙擺無風自動,當她輕盈落地,燈焰又詭異地熄滅,只留下一抹若有若無的香味在空氣中飄散。
“愣著干嘛?把人埋進去啊!”
胡好月不耐煩地踢飛腳邊石塊,石子彈在坑壁上發出悶響。
她指尖纏繞著淡粉色霧氣,在夜色里凝成鋒利的狐爪虛影,顯然沒了耐心。
李青來垂眸望向地上草席,胡小英蒼白的面容從縫隙中露出,發間還別著一個水晶發夾,那是胡好月送她的。
也是她身上唯一的物件了。
此刻胡小英完全無生息,蒼白的臉與胡好月涂著丹蔻的指尖顏色形成對比。
李青來緩緩蹲下,抓住草席兩側。
拖拽時,草席與地面摩擦發出細碎聲響,他面無表情。
看著尸體滑入深坑,落葉落在胡小英臉上,像是為她覆上一層薄紗。
泥土最先掩埋的是那雙新皮鞋,那是胡好月送給她的。
隨著他揮動鋤頭,濕潤的泥土簌簌落下,漸漸吞噬她的身形,直到最後一縷青絲也消失在土層之下。
胡好月倚著古槐靜靜的看著泥土,尾音拖得很長︰“人類真是復雜,你說呢?”
她指尖凝聚的狐火突然竄起,照亮新堆起的墳包。
李青來望著搖曳的火光,突然想起福娃以前說過,狐火能焚盡執念。
此刻他將鋤頭重重插進土里,也沉默不語。
而小英墳前的狐火,如同夜里盛開的彼岸花一樣,很是絢麗奪目。
晚風卷著槐花香撞進雕花窗戶,胡好月卻嗅不到分毫。
體內像是有千萬只火蟻啃噬筋骨,絲綢襦裙緊貼著發燙的肌膚,每走一步都似踏在滾燙的炭灰上。
她踉蹌著扶住檀木床柱,目光落在榻上相擁而眠的羅有諒與羅愛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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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刺得她眼眶發紅,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壓不住渾身翻涌的燥熱。
“撕……”
她猛地扯開衣領,鎖骨處浮現出詭異的朱砂紅紋,如同燃燒的符咒。
羅愛月稚嫩的呼吸聲混著羅有諒綿長的鼾聲,在寂靜的寢殿里格外刺耳。
胡好月踉蹌上前,一把將熟睡的兒子抱起,丟向角落的竹編涼床。
羅愛月驚醒的啼哭瞬間被掐滅在喉間,胡好月指尖掠過他的額頭,羅愛月再度陷入沉睡。
“好月,怎麼了?”
羅有諒被響動驚醒,朦朧中只見胡好月半褪的衣襟下,肌膚泛著不正常的緋色,發絲凌亂地垂在肩頭,宛如一只困在蛛網里的艷麗蝴蝶。
她眼尾泛著水光,紅唇微張時呼出灼熱氣息,竟比往日情動時的媚態更添三分勾魂攝魄。
“有諒哥,忍不住了,來吧!”
胡好月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裹著蜜糖的刀刃,未等對方反應,便整個人壓了上去。
她指尖撫過羅有諒的喉結,熾熱般的溫度順著接觸點蔓延,將他最後的理智燒得粉碎。
羅有諒只覺鼻腔里充斥著濃郁的香與若隱若現的腥味,胡好月滾燙的唇落在脖頸時,他恍惚看見她眼楮似乎發生了變化,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帳幔在夜風里劇烈搖晃,羅有諒沉溺在這反常的熱情中,卻不知胡好月死死咬住下唇,嘗到血腥味的剎那,眼中閃過一絲清明。
這人參娃娃大補啊!
狐性本嬴,欲望也強,這讓她哪里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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