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宋小草挎著裝滿糕點的竹籃,與胡安全、胡好國並肩往關家走去。
胡好國眼底雀躍,遠遠望見關家白牆青瓦的院落,炊煙正從煙囪里打著旋兒升起,混著紅燒肉的香氣在晨霧里飄散。
關震庭站在院門口張望,見人影走來,立即扯開嗓子喊︰"明明,亮亮,快搬凳子!"
兩個少年應聲從堂屋沖出來,手里還攥著沒吃完的油餅。
關妙妙倚在門框上,新裁的月白衫子襯得她眉眼愈發清秀,耳尖卻紅得像浸了胭脂,見胡好國望過來,傻樂呵。
桌上,青花瓷碗盛滿臘味合蒸、梅菜扣肉,燙好的黃酒在錫壺里泛著琥珀色的光。
關震庭拍著胡好國的肩膀笑得開懷︰"可算把這丫頭嫁出去咯!"
宋小草掏出紅布包著的禮金,鄭重推到關震庭面前︰"親家,這38塊8是好國的心意,八塊八回禮就別客氣了。妙妙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姑娘。"
關母用帕子捂著嘴直笑,關震庭反復摩挲著禮金,眼角泛起淚光︰"八月初八好,好日子!這酒席……"
“我們有打算,這邊親人不多,就簡單的辦一兩桌,你家要是大辦,我們也支持。”
關震庭也思考了一下,現如今,沒點實力還是要低調一點的好,索性他也辦了兩三桌好了,請家里長輩還有比較親的親人來就成了。
日頭西斜,樹影在青磚地上拉得老長。
羅有諒握著胡好月的手,指尖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度。
推開院門時,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驚得廊下的鳥兒亂飛。
胡好月突然頓住腳步,狐狸耳朵輕輕顫動,"有諒哥,屋里有人。"
羅有諒挑眉,目光掃過虛掩的堂屋門。
窗欞間漏出的光斑里,眼眸正不安地翻涌。
"你怎知不是二哥?"
他壓低聲音,余光瞥見牆角的一個腳印。
胡好月歪著頭,發絲隨風飄揚︰"女人的直覺呀。"
門內,胡青青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梳妝台前散落的胭脂盒還未合上,銅鏡里映出她慘白的臉。
床上凌亂的被褥間,陳衛東正手忙腳亂地扣著衣扣,喉結不住滾動。
"快,躲櫃子里!"
胡青青猛地扯過棉被蓋住凌亂的床單,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啪啪啪!"
敲門聲震得門板發顫。
羅有諒垂眸望著門檻邊未干的腳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二嫂,你在屋嗎?"
他故意拖長尾音,聲線里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胡青青扶著梳妝台站起身,嗓音發顫︰"在...在呢...在睡午覺。"
羅有諒與胡好月對視一眼,風將她的裙擺吹得輕輕搖晃。
"既然二嫂睡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轉身時,瞥見窗紙上晃動的人影,笑意更濃。
最後,在胡青青頻繁盯梢中,那是終于把陳衛東送了出去,她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下午的時候,宋小草一回來就吃飯,羅有諒做的。
胡青青望著碗里飯,筷子在米粒間戳出細碎的坑窪。
午後那場驚心動魄的送別讓她手腳仍在發顫,後頸的冷汗被風一吹,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余光瞥見胡好家將炒青菜夾進自己碗里,瓷勺踫撞的輕響像根刺。
飯桌上突然響起的干嘔聲驚得眾人一顫。
胡好月蒼白著臉捂住嘴,指縫間漏出的嗚咽混著未消化的碎肉,在寂靜的堂屋里格外刺耳。
羅有諒手中的筷子"當啷"墜地,整個人幾乎是撲到妻子身邊,粗糙的手掌覆上她冰涼的後背,眼底卻炸開狂喜的光。
"好月,明天我請假,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胡好月別過臉躲開他滾燙的目光,發間搖頭輕輕搖晃︰"我不想去。"
消毒水的氣味仿佛已經漫進鼻腔,讓她胃里又是一陣翻涌。
羅有諒卻笑得眼角泛起淚花,突然單膝跪在青磚地上,額頭抵著妻子的小腹,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好月,你這是有了....."
宋小草猛地站起身,木椅與地面摩擦出尖銳聲響。
脊背突然挺直,眼楮亮得驚人,顫巍巍伸出手又頓在半空,仿佛不敢觸踫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
胡青青望著眾人眼底跳動的喜悅,忽然覺得碗里的飯愈發寡淡,像極了她此刻空洞的胸腔。
月光順著窗欞爬進屋子,在青磚地上織成銀網。
胡好月倚著門框,看羅有諒蹲在井邊清洗腳,水珠順著他手臂的肌肉紋路滑進袖口。
"兩年了,這是終于有了,謝天謝地。"胡安全在旁直搓手。
"有諒哥,今晚還做嗎?"
她故意拖長尾音,歪頭看他驟然繃緊的脊背。
羅有諒手中的水瓢撞上井欄,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褲腳。
他轉身時耳尖泛紅,三步並作兩步將她圈在懷中︰"不了,得小心一點,明天我帶你去看看醫生。"
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帶著他特有的皂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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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好月撇了撇嘴,指尖無意識揪著他衣襟的盤扣,月光為兩人的影子鍍上金邊。
"不做就不做,說得我饑渴難耐一樣。"
她小聲嘟囔,卻沒躲開他探向小腹的手掌。
羅有諒突然笑出聲,胸腔的震動傳進她耳骨。
夜色漸深,蟬鳴混著兩人的低語,在晚風里釀出蜜般的甜。
晨霧未散,羅有諒推著自行車站在院門口,車梁上墊著厚厚的棉墊。
胡好月咬著嘴唇跨坐在車上,羅有諒攥著車把的指節發白,生怕顛簸驚了後座的人。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細碎的沙沙聲,驚起路邊草葉上的露珠。
醫院走廊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胡好月攥著羅有諒的衣角,看他跑上跑下掛號繳費,後背的汗漬在白布衫上暈開深色的痕。
當醫生宣布檢查結果時,羅有諒突然抓住醫生的手,聲音發顫。
"一個月了?真的有了?"
診室的白熾燈下,他眼底跳動著比正午陽光更熾熱的光。
"前三個月最是關鍵,忌口、別同房。"醫生的叮囑被羅有諒反復念了一路。
返程的自行車上,他騎得比蝸牛還慢,不時回頭確認胡好月是否坐穩。
晨霧漸漸散去,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兩人身上,胡好月望著羅有諒緊繃的後背,突然覺得,這個總把她護在身後的男人,讓她的心有些惶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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