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樹影在地上搖曳,胡好家找了個凳子,挨著羅友諒在院子里的大樹下坐下。
午後的蟬鳴一陣接著一陣,攪得人心煩意亂。
他不時抬眼望向胡好月,等瞅見胡好月起身去上廁所,便立馬湊到羅友諒身邊,像做賊似的,悄聲嘀咕起來。
“有諒,我給你說個事,你給參考參考。”
胡好家的聲音壓得極低,透著幾分神秘與興奮。
羅友諒抬眸瞟了他一眼,手中扎鞋墊的動作不停,神色平靜,只淡淡吐出一個字︰“你說。”
“嘶……我听強子說,黑市掙錢來的快。”
胡好家舔了舔嘴唇,眼里閃著貪婪的光,“你說我要是也倒賣一些劣質布,有沒有搞頭?”
羅友諒嘴角微微上揚,弧度卻透著冰冷,聲音清冷得像冬日的寒風︰“你想進去蹲幾年?”
“啥?”
胡好家一臉茫然,眼楮瞪得滾圓,“啥幾年?”
“坐牢。”
羅友諒言簡意賅,手上的針線穿梭不停,像是對這話題毫不在意,可吐出的兩個字卻如重錘,砸在胡好家心頭。
胡好家猛地打了個哆嗦,臉上的興奮瞬間消失,干笑兩聲︰“嘿嘿!那算了,要是蹲局子了,娘指不定不認我了。”
“強子?哪個強子?”
羅友諒像是不經意地輕問,手上動作依舊有條不紊。
“嗨!大根叔家的那個,胡強,就是想進鋼鐵廠的那個。”
胡好家連忙解釋,生怕羅友諒不知道。
“哦!我知道了。”
羅友諒輕輕應道,眸子瞬間暗沉下去,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他在心里暗自冷哼,黑市就那麼大,監管雖松卻也不是法外之地,真的以為錢那麼好掙?
想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那笑容轉瞬即逝,又恢復成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繼續低頭扎著鞋墊 ,仿佛剛剛的對話從未發生。
午後的陽光愈發熾熱,像一層密不透風的紗,籠罩著整個院子。
胡好家討了個沒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臉上寫滿困倦,嘟囔著︰“有諒,我去睡午覺了,吃飯叫我。”
邊說邊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屋里走去,那背影像是被抽去了力氣,無精打采。
他心里暗自感慨,這不干農活,身子骨真不如從前,精力大不如前,隨便忙活一陣就疲憊不堪。
羅友諒將扎好的鞋墊輕輕放進籃子,動作輕柔,仿佛那不是鞋墊,而是一件寶貝。
隨後,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指針正指向三點半。
想著泡好的綠豆,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溫柔與寵溺,決定做個綠豆湯給好月解解熱。
“有諒哥,我去睡一個午覺,不行了,太困了。”
“嗯!去睡吧!我去煮湯,好了叫你。”他輕聲應道,聲音里帶著安撫。
胡好月收了籃子,也進屋休息去了。
羅友諒轉身朝著灶房走去,身影沉穩而堅定。
一進灶房,他熟練地生火,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見生澀。
火苗舔著鍋底,映紅了他的臉。
若是放在以前,他堂堂羅家小霸王燒火?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不把房子點著就算萬幸。
可如今,他卻心甘情願地為了好月在這煙火繚繞的灶房忙碌。
他一邊攪拌著鍋里的綠豆,一邊陷入回憶。
曾經那個飛揚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如今卻被愛情悄然改變。
愛情,就像一場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不知不覺中讓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甘願為她洗手作羹湯,為她變得沉穩、溫柔。
想著想著,他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繼續專心熬著那鍋綠豆湯 。
灶房里熱氣騰騰,羅友諒忙得不可開交。
綠豆湯熬得軟糯香甜,散發著清新的豆香。
他又接著為一家人準備晚餐,倒油、下米,毫不吝嗇,決意做一頓噴香的大白米飯。
隨後,他手法嫻熟地烹飪起菜肴,鍋鏟在鍋里有節奏地翻炒,不一會兒,西紅柿炒雞蛋鮮艷誘人,青椒肉絲香氣撲鼻,青菜豆腐湯清爽解膩,酸辣土豆絲更是酸辣開胃。
他還不忘蒸上一些饅頭,雖然比起米飯,他更偏愛饅頭、餃子和面條,但為了照顧好月的口味,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啪啪啪!”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院子里的寧靜。
羅友諒放下手中的火鉗,快步來到前院,高聲問道︰“誰?”
“是我,馬娟。”
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羅友諒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厭煩,他並未開門,而是語氣冷淡地回應︰“有什麼事嗎?”
聲音里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馬娟咬了咬牙,努力壓抑著心中的不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溫和些︰“羅知青,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的?如果是借錢,那就免談,如果是想陷害或者是勾引我,那就不必了,你長得太丑了。”
羅友諒毫不留情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向馬娟。
馬娟站在門外,听到這話,臉瞬間漲得通紅,又羞又惱,拳頭緊緊攥著,指甲都掐進了掌心。
心中那團怒火熊熊燃燒,她恨不得立刻破門而入,給羅友諒一個大嘴巴子。
可一想到自己有事相求,不得不強忍著這口氣,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忍一忍,為了那件事,一定要忍。”
于是,她咽下所有的委屈,準備再次開口,試圖說服羅友諒 。
馬娟站在門外,扯著嗓子,理直氣壯地喊道︰“羅知青,我听說一個月後,文藝團要來招女學生去給團里的戰士們表演,事後還能轉正,我想求求你。幫幫我。”
那語調,仿佛在命令,哪有半分求人辦事的謙卑。
她胸脯劇烈起伏,眼楮瞪得滾圓,似乎篤定羅友諒定會幫她。
全然不顧之前羅友諒對她的厭惡,此刻只一心想著自己的前途。
陽光灑在她臉上,映出她急切又傲慢的神情,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番態度有多麼令人反感。
羅友諒站在門內,听到這話,眉頭閃過一絲陰郁,眼中滿是不屑。
心里暗自腹誹,這人怎麼如此厚顏無恥,求別人幫忙還這般趾高氣昂,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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