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暮色四合,估計城里的百姓差不多都用過晚膳了。
看來府城家里的這一眾家僕都不得清閑啊!
“小文,生意太忙,也要懂得適可而止,你們只有六個人,估計在做八個人的事兒!”馮銘軒的語氣帶著微嗔。
馮文關上院門,見墨言踩在凳子上踮起腳尖點燃院里的燈籠,趕緊出聲道“墨言,你可當心些,別摔倒了!”
“小文哥,我知曉的!”墨言笑著說道。
馮文微笑道“二爺,還沒用晚膳吧!等用了晚膳,您和舅少爺好好歇息一晚,明兒個我再向您詳細的稟報一下這兩年來的營生!”
馮銘軒擺擺手道“不,別的事可以暫時緩緩,明兒個你先去官牙買幾個奴僕回來。家里和鋪子里人手不足,你得買回來,而不是把你們幾個累死就能成事!
其一,鋪子里買回一個壯工,專門搗碎生姜汁。再買一個做膳食的嬸子回來,專門做鋪子里的飯食,記得鋪子里的這兩名家僕必須是死契。
其二,宅子里除了請李大嫂長期做雜活外,舅少爺此番院試,緊接著要在月見書院求學三年。家里必須有一個專門做膳食的婆子!
其三,家里的馬也得要人侍候,清理馬廄,喂養馬匹、出行趕馬車也得有專門的馬夫!馬夫沒事時充當門房看看家,守好院子!”
馮文點點頭道“爺,我記下了,明日定會辦成這事!”
小紅從膳房出來道“二少爺,舅少爺,晚膳好了,先用膳吧!”
馮銘軒拍拍小舅子的肩膀道“走,先用膳再談!”
李大嫂把鋪子里幾人的食盒拎走了,今天已經晚了半個時辰了,她回家還得做一家人的吃食。
飯廳里,飯菜擺上桌了,馮銘軒招呼馮文、小紅、墨言、馮武都上桌一起用膳。
主子的吩咐,大家都上了桌一起用膳,都是家常吃食,尚算可口。
膳後,眾人去了客廳吃茶。
三郎對鋪子周圍的乞丐有些好奇,微笑問道“小文哥,那些乞丐是怎麼回事兒?我怎覺得他們對鋪子都有維護之意?”
馮文朝三郎豎起大拇指道“舅少爺了不起,剛來就發現了端倪!”
“哦——?我倒只是覺得乞丐是尋常的事兒,倒不曾留意過。”馮銘軒被小舅子的話也勾起了好奇心。
馮文站起身,朝馮銘軒恭敬的道“爺,恕我沒有將乞丐的事在信中告知你。”
馮銘軒不覺得是甚重要的事,指著馮文身邊的椅子道“無妨,小文且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馮文坐下後,捋了捋思路才開口道“此事還要從前年的臘月初一說起,那日鋪子打烊後,等我和馮廣他們將第二日上午的麻糖做好,我提著燈籠獨自返回半山亭的家中。
當時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雪,我行至巷口前的拐彎處,只顧著趕路,腳下忽然絆到軟物。
我提著燈籠細看,一黑衣男子蜷縮著倒在地上,他身下全是血,空氣中全是血腥氣。左腿中了刀傷,深可見骨。
我不想多惹事端,立即提起燈籠就要離開,黑衣男子突然睜開眼認出了我,用微弱的氣聲道,‘馮東家,救救我,我是丐幫的少幫主’。
我猶豫著道‘我只是一個小商戶,不敢惹麻煩。我可以去幫你請個大夫來。’
少幫主哆哆嗦嗦的從懷里掏出一塊金色令牌證實自己的身份,一面是丐字,一面是堂字,他忍痛道,‘馮東家,恐一會兒還有人追殺我,我的腿傷了,不能留在此地。你今日救了我,以後我丐幫必認了馮東家這個恩人。’
我咬咬牙,恩人不恩人的倒是其次,他既然認出了我,不救他,我們馮記麻糖必會被丐幫記恨于心,閻王不可怕,可小鬼難纏啊!
我背起少堂主,滅了燈籠,摸黑將他背到了鋪子的後門處進了柴房,我爹去請了少堂主信得過的郎中來替他看診。
他在柴房養了半個月的刀傷,等城里沒有風聲後,我才告訴到處尋少堂主的丐幫弟子。
少堂主在半個月後的深夜被接走,我救他一事也就自己人清楚。他臨走前給了我令牌,言明他們丐幫見了令牌就如同見了堂主本人。
然後我們鋪子附近就來了不少乞兒,借行乞的機會,給我們減少了不少麻煩。
這不上個月,西城門菜市場邊也開了一家蔡記麻糖鋪子,無論是糖漿還是麻糖做出來的口感和美觀都不及我們馮記!
丐幫出面每日都去那鋪子鬧事,那蔡記沒幾天就關門了!”
馮文說罷,從懷里掏出一塊白玉令牌,雙手呈給馮銘軒。
馮銘軒接過令牌,仔細端詳,只見令牌溫潤剔透,上面的“丐”與“堂主”字體雕刻得蒼勁有力。
馮銘軒的心思微動,有了丐幫相助,有些賬也可以算一算了!
他掩下心思道“小文做得不錯,悄無聲息的救人一命,為鋪子免去了不少麻煩。只是我們行商的,切記不可卷入江湖是非之中!”
三郎和墨言在一旁听得入神,眼楮發亮,三郎道“沒想到小文哥還有這等俠義之舉!這丐幫啊也算重情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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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好奇的問道“小文哥,你當時不怕麼?那個少堂主流了那麼多血?”他心里琢磨著,如若是他遇上了這事,只怕是嚇得趕緊跑得遠遠的!
很快墨言又在心里鄙視自己,遇事不冷靜,怎能有資格做少爺的書童?少爺以後可是要當官的人!
馮文笑道“舅少爺過獎了,我當時也只是想著不能得罪丐幫,我們馮記在府城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如今看來,倒是因禍得福!”
馮文又對墨言道“我當時心里也是害怕的,就擔心少堂主的仇家尋上來,如若發現我在場,怕被滅口。墨言啊,遇事兒我們盡量不往前湊!真避不過去了,也得權衡利弊!”
馮銘軒頷首,將令牌還給馮文道“小文先把令牌收起來,日後或許還有用!”
馮文恭敬地接過令牌,放入懷中問道“爺,今日您可疲累?賬本您是今日看看還是明日?”
馮銘軒哼笑道“看甚賬本?爺是陪舅少爺來參加院試的,可不是查賬來的!再說每年過年,你不是都讓商隊把賬本捎回去讓爺瞧過了麼?”
頓了頓,馮銘軒接著道“今日都歇著去,明日小武陪小文去官牙買人手。墨言陪逸塵開始溫習課業!”
眾人都起身應了一聲是,各自回了寢屋。
洗漱後,馮銘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如墨般的眼珠轉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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