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立刻露出一種被輕視後、帶著點少年人倔強和不服氣的表情，眉頭微皺，看向瘦猴
“這位大哥，話不能這麼說吧？”
“賭石……不就是看個眼力和運氣嗎？你怎麼就知道這塊石頭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不服輸。
瘦猴心中暗喜，魚上鉤了！
臉上卻擺出一副“不听老人言”的無奈表情
“唉，年輕人，就是不听勸！”
“行行行，算我多嘴！你非要買，我也不攔著！不過……”
他話鋒一轉，指向旁邊一個攤位，正是胖三守著的地方
“你要是真想試試手氣，還不如去胖三哥那邊看看！”
“他那有幾塊後江的小料，皮薄水長，風險小，就算垮了也虧不了多少，就當交個學費！總比被某些人拿垃圾料坑強！”
他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地瞥了托兒甲（老張）一眼。
托兒甲（老張）立刻“怒不可遏”“瘦猴！你他媽指桑罵槐說誰呢？！”
“我說誰誰心里清楚！”瘦猴梗著脖子回懟。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吵得不可開交，實則是把馬寧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並將他往胖三的攤位上引。
馬寧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猶豫和好奇，目光果然被瘦猴引導著，看向了胖三的攤位。
胖三立刻堆起滿臉和善的笑容，熱情地招呼
“小兄弟，別听他們吵吵。來來來，隨便看看！”
“咱這攤子料子不敢說多好，但絕對實在！童叟無欺！”
馬寧心中冷笑，臉上卻帶著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躍躍欲試，點了點頭，邁步走向胖三的攤位。
疤哥在不遠處的茶攤上看著，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胖三的攤位上，石頭數量不多，但都擺放得比較整齊，皮殼看起來也比其他攤位的干淨順眼一些。
幾塊開了小窗的料子，露出的玉肉種水看起來也還過得去，屬于那種“有點表現，但絕不驚艷”的類型，很適合用來坑新手——讓你覺得有希望，又不至于好到離譜起疑心。
“小兄弟，喜歡什麼樣的？手鐲料？掛件料？還是想搏一搏種水色？”胖三笑眯眯地問，態度極其“誠懇”。
馬寧目光在攤位上掃過，看似隨意，實則重瞳微不可察地開啟了一瞬。
剎那間，眼前的世界褪去了表象的皮殼！
那些灰撲撲的石頭在他眼中變得“透明”，內部的結構、玉肉的走向、棉絮的分布、甚至細微的裂紋，都如同掌上觀紋般清晰可見！
果然，胖三攤位上這些“有點表現”的料子，要麼是皮殼表現好但里面玉肉稀爛的“流氓窗”，要麼就是種嫩水短、價值不高的普通貨色。
唯一一塊種水稍好、能出個糯冰小牌的料子，還被做了手腳，內部有幾道極細微的暗裂，一旦切開，價值大打折扣。
馬寧心中了然，臉上卻不動聲色，指著那塊被做了手腳、開了小窗露出糯冰底子的料子，故意問道“老板，這塊怎麼賣？”
胖三一看馬寧挑中了目標，心中大喜，臉上卻露出為難的表情
“哎呀，小兄弟好眼力！”
“這塊可是正宗後江場口的黃鹽沙皮，你看這窗口，糯冰底，起膠感，還有淡淡的飄花！這可是我攤上的鎮攤之寶啊！”
他伸出五根手指“這個數，五萬！不講價！”
五萬？
這塊料子實際價值，就算沒裂，頂天也就兩三萬。
這胖子心夠黑的。
馬寧臉上立刻露出“太貴了”的猶豫表情，搖搖頭
“太貴了太貴了，我只是想買塊小料子，隨便切切玩玩。”
“哎，小兄弟，賭石嘛，玩的就是心跳！”胖三循循善誘
“你看這塊料子，皮殼老辣，砂礫翻得均勻，蟒帶環繞，松花點點，這都是大漲的征兆啊！”
“五萬真不貴！切漲了，翻個幾倍十幾倍都有可能！”
他唾沫橫飛地吹噓著。
瘦猴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抱著胳膊在一旁幫腔繼續刺激
“胖三，你這料子是不錯，但五萬……嘖，對這位小兄弟來說，壓力是不是大了點？”
“我看他也就是個學生，拿點零花錢出來玩玩，別嚇著人家。”
馬寧適時地表現出被“學生”、“零花錢”刺激到的樣子，眉頭皺得更緊，眼神在料子上逡巡，似乎在掙扎。
疤哥在遠處看著火候差不多了，對旁邊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手下立刻走到胖三攤位前，裝模作樣地拿起另一塊石頭看了看，然後指著馬寧看中的那塊料子，大聲說
“老板，這塊料子我要了！五萬是吧？刷卡！”
“哎！這位老板，不好意思，這位小兄弟先看的……”胖三“為難”地看向馬寧。
那手下立刻“不悅”地瞪著馬寧
“喂！小子，你要不要？不要就別擋道！磨磨唧唧的！”
經典的“托兒搶貨”刺激法！
利用的就是人害怕失去的心理和好勝心。
果然，馬寧臉上“掙扎”之色更濃，眼看那“托兒”就要掏卡付錢，他終于“忍不住”了，一咬牙“等等！我要了！五萬就五萬！刷卡！”
胖三和瘦猴眼中同時閃過狂喜！
疤哥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肥羊終于落網了！
“好！小兄弟爽快！”胖三立刻眉開眼笑，生怕馬寧反悔，麻利地拿出pos機
“來來來，這邊刷卡！石頭就是你的了！”
“要不要現場解開？我認識手藝好的師傅，免費給你切！”
馬寧“一臉肉痛”地刷了卡，拿到了那塊沉甸甸的石頭，這在他眼中就是塊內部有裂的普通糯冰料，然後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決心“切！就在這切！”
“好 ！”胖三吆喝一聲
“老劉！來活了！給小兄弟切這塊後江黃鹽沙！”
一個穿著油膩工裝、滿臉橫肉的解石師傅（也是他們的人）立刻推著小型油切機過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迅速圍攏過來，賭石最刺激的環節——解石，即將開始。
“小兄弟，怎麼切？擦窗還是直接開片？”老劉師傅甕聲甕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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