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報信的學生想了想，給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可能答案︰
“班里有人欺負他們！”
“對，我們也看到了！”
“可能就是因此，他們才跳的樓！”
“轟——！”
仿佛一個無形的炸彈在辦公室里爆開！
所有老師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只剩下“跳樓”、“三個”、“剛來的孩子”這幾個詞在瘋狂旋轉、撞擊，帶來滅頂般的眩暈和冰冷。
“天啊！”
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捂住了嘴，眼淚瞬間涌了出來，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快！快過去看看！救人！！”王老師畢竟是老教師，短暫的驚駭後，一股巨大的責任感和本能驅使著他嘶吼起來，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甚至有些破音。
他猛地松開李老師，轉身就往外沖。
“對對對！救人要緊！”
幾個男老師如夢初醒，拔腿就要跟著沖出去。
“等等！”
教語文的孫老師相對冷靜些，但臉色同樣難看至極，聲音急促︰
“王老師你們幾個腿腳快的趕緊去現場！”
“劉老師，你立刻打120！說清楚情況，位置！”
“張老師，你馬上去校長室！直接找甦校長匯報！”
“出大事了！絕對不能耽誤！快！快啊！！”
好！
指令被迅速分解執行。
王老師帶著兩個男老師如同離弦之箭，沖出辦公室，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咚咚作響，帶著十萬火急的驚惶，朝著樓梯口狂奔而去。
劉老師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解鎖屏幕都劃了好幾次，聲音帶著哭腔對著電話吼︰
“120嗎？快！近海市實驗小學！有人跳樓！三個學生！從三樓！快派救護車！！”
張老師則臉色鐵青，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撲向校長室的方向，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又快又亂，如同密集的鼓點敲在每個人緊繃的心弦上。
辦公室內，剩下的幾個老師圍著驚魂未定、幾乎要癱軟下去的李老師。
“李老師！李老師！你要挺住啊！”孫老師扶住李老師，急切地追問︰
“你們幾個孩子是親眼看到的嗎？”
三個孩子忙點頭，紛紛表示當時自己在場，都是親眼所見，當時還有好多學生都看到了。
一听這話，李老師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發直，大口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
“好多學生都看見了……那三個孩子……就……就那麼……翻過欄桿……跳下去了……多好天才學生啊……”
“剛來第一天啊！造孽啊！”一位老教師捶胸頓足，聲音哽咽︰“這……這責任……可怎麼擔得起！”
“孩子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屬于是校園霸凌，被逼的！”另一個老師結合之前孩子們所說的話，提出了可怕的看法。
辦公室里本就壓抑的空氣瞬間又沉重了幾分，每個人的心頭都像壓上了一塊冰冷的巨石。
“是啊，剛轉學過來就出這種事……”
“三個孩子一起跳……這得多大的絕望……”
“老天保佑，千萬別出事啊……”年輕的女老師雙手合十，低聲祈禱，淚水無聲滑落。
辦公室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壓抑的啜泣和牆上掛鐘秒針走動時那令人心焦的“ 噠”聲。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恐懼、自責、對未知結果的擔憂，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這小小的空間徹底淹沒。
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就在這時，教導主任陳主任桌上的座機電話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這聲音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如同催命符咒。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去。
陳主任一個激靈，幾乎是撲過去抓起話筒，聲音帶著一種瀕死的嘶啞和急切︰
“喂？！哪位？！是不是救護車到了？！”
他下意識地認為這是醫院的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王老師那氣喘吁吁、但明顯帶著巨大驚愕和一種難以置信的茫然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回蕩在落針可聞的辦公室里︰
“陳……陳主任！是我，王文華！”
“救護車？不是……人……人沒事！！”
“什麼？！”陳主任的聲音陡然拔高，幾乎破音，握著話筒的手青筋暴起︰
“沒事？！王老師你再說一遍？！你看清楚了嗎？！”
“三個孩子從三樓跳下去，你跟我說沒事？！”
辦公室里的老師們瞬間屏住了呼吸，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著陳主任和他手中的電話。
王老師的聲音依舊帶著劇烈奔跑後的喘息，但更多的是無法理解的震驚︰
“真……真沒事！我……我們剛跑到樓下操場……看得清清楚楚！”
“那三個孩子……馬卓、李錦豐、馬雯雯……他們……他們好端端地在球場上踢球呢！連皮都沒擦破一塊！”
“什麼？！”陳主任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辦公室里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不止沒事！”王老師的聲音充滿了荒誕感︰
“他們……他們三個……現在……現在正在操場邊上……歡樂的準備要射門呢！！”
“射……射門？！”陳主任徹底懵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臉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譚。
“對！射門！”王老師的聲音帶著哭腔，不是悲傷，而是被這完全超出理解範圍的現實沖擊得快崩潰了︰
“就是那種你我都知道的足球運動！”
“三個人在球場上一陣穿戴之後，馬卓負責射門！馬雯雯在左，李錦豐在右，配合的還挺默契！”
“誒！球進了，馬卓的射門很有力道！旁邊……旁邊還有個扛攝像機的在拍他們！”
王老師一口氣說完，話筒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以及背景音里隱隱傳來的、孩童跳皮筋時特有的、富有節奏的童謠聲和清脆的笑聲。
“……”陳主任拿著話筒，徹底石化了。
辦公室里的老師們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從極度的恐懼擔憂，瞬間切換成了極致的茫然和錯愕，還有一種世界觀被顛覆後的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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