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不知道自己升官了!
余令不知道他成了太子的人,成了太子的一位先生。
現在的余令正在和建奴的斥候打的不可開交。
從八月一日到現在的八月四日,外出打獵的王輔臣已經干掉了二十七人。
這些人當場被殺死了,有的被拖回來的時候還活著。
他們活著也只能活一會兒!
當知道有活口的時候甦懷瑾眼楮亮的嚇人,斬獲的軍功不要了,說什麼也要把活口換走。
吳秀忠這個不怕死的非要跟去看熱鬧。
看了一會兒吳秀忠就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吐。
這一刻他對錦衣衛這個能讓“小兒不敢夜啼”的三個字有了新的理解。
甦懷瑾和吳墨陽根本就不是審案。
這兩人是單純的泄憤,先給人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肉湯,吃飽喝足後還給人茶水解膩。
一個時辰後兩人開始動手。
兩人一邊哭,一邊折磨。
軍營里靜悄悄的,沒有人知道這兩人在做什麼,余令也沒打算告訴其他人。
余令只是在期盼著建奴能多來一些,期盼著自己做的那些能奏效。
赫圖阿拉城外來了一隊慌亂的騎兵。
這些人一進城,那些巡邏的建奴就開始忍不住的叫喚了起來。
掛在馬背上的人太慘了,實在太慘……
消息很快地就傳到了皇太極那里。
等皇太極出來看到這一幕,他的眼皮狂跳,面容也不受控制的抖動了起來。
老馬識途,馬背上的人被剝了皮。
“去,把人取下來!”
一群人沖了上去,望著沒皮的人頭皮發麻。
如今遼東開始上凍了,這沒皮的人身上滲出來的血水和馬背粘連到了一起。
“貝勒,是瓖白旗的人!”
這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把尸體往下扯,下扯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這人的肚子是空著的,一條黑色的細線露在外面。
他好奇的一扯……
死去的人嘴里突然冒白氣,就當他還在想這是為什麼的時候。
“轟~~”
轟的一聲巨響,一團黑煙升起。
黑火藥威力有限,不能把所有人撕碎。
可這麼近的距離,突然的爆炸,立刻就讓馬背上的人成了爛肉,噴射而出碎骨直接把剛才圍過來的一群人洞穿。
大街成了絞肉場。
如此恐怖的一面讓街上的行人躁動了起來。
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能的大叫,慌亂地逃散。
皇太極望著衣衫上的一塊碎肉面色鐵青。
這個時候已經不用想這是誰做的了,除了大明不可能有其他的人。
他沒想到沒有膽子的大明人竟然這麼有種。
更多的巡衛走了過來,開始查探發生了什麼。
片刻之後,一個猜測性的答案呈現到皇太極面前。
派出去的斥候被殺,肚子里藏著震天雷,然後爆炸。
做這件事的人是余令。
余令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玩騷擾疲敵之策,余令覺得自己也可以,且更沒有底線。
余令只在乎結果,不會有負罪感。
這一聲爆炸讓赫圖阿拉城一震。
不是爆炸的威力恐怖,也不是死去的人模樣淒慘。
而是這些年來除了劉鋌帶人登上阿布達里岡,兵臨赫圖阿拉城。
在赫圖阿拉城利用火藥殺人這是頭一回。
那死去的人,被血染紅的大街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抽在所有人的臉上。
讓八旗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旗主們都怒了。
可陳默高笑了,他知道這人是誰。
他現在有絕對的把握這事是余令做的。
先前在去歸化城的時候余令就不止一次的講過把火藥藏在羊肚子下面。
羊進城,火藥爆炸,也許能燒半個城……
陳默高不知道為什麼,余令這個人對放火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
只要去了異族的地方,他滿腦子都想的是如何放火。
把火藥藏在人肚子里這種沒道義的手段……
一般人或許做不出來,可這事落到余令的手里他絕對能做的出來。
他家的朱聖人都能自己飛走。
他這樣的啥事做不出來?
事情並未結束,傍晚的時候又一批死去的斥候被戰馬帶了回來。
這一次眾人學精明了,套馬繩套住尸體往下拉。
這一次沒有爆炸!
這一次回來的人依舊淒慘。
大明人挺好的,把人全身的皮都剝了,唯獨一張臉好好的,他們是怕人認不出來麼!
就在建奴怒聲喝罵時,爆炸聲又響起了。
這一次爆炸的是鐵梨花,隨著紛飛的瓷器碎片,看熱鬧的人群中噴灑出了血霧,一次爆炸傷亡三十多人。
這一次的火藥是藏在馬鞍下。
本來沒事的,結果在踩著馬鐙上馬的時候觸發了火藥彈,上馬的漢子屁股還沒挨到馬背,人就震飛了出去。
這一次的爆炸徹底地點燃了奴兒的怒火!
旗主們又聚在了一起,努爾哈赤冰冷著臉掃視了一眼眾人,壓著怒火道︰
“事出有因,說結果!”
正藍旗主莽古爾泰站起身說道︰
“回汗阿瑪,這幾日我們派出去的斥候回來的人人帶傷。
起初孩兒沒在意,剛才孩兒又去問了一下,綜合來看,大明的斥候好像換人了!”
“繼續說!”
“這一次大明的斥候很厲害,五人一組,全部身披白羊皮,像狗一樣貓在雪地里,遇到我們的人鳥銃殺馬,繼而弓弩隨後!”
努爾哈赤擺擺手,瞅了一眼眾人道:
“繼續派人,派大明人跟著斥候走,等我們知道是誰,找到這群大明斥候,不要驚動,聚而殲之!”
“是!”
這個差事落到皇太極身上,會議一結束,一眾甲喇聚集在了一起。
斥候之死其實是一件小事,但這件事小事讓很多人沒了臉面。
所以找回場子就成了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由皇太極統領,負責警衛巡邏和執行特殊任務一眾甲喇就成了這件事的執行者。
“瓜爾佳•圖賴!”
“下屬在!”
“這件事你來負責,如果有可能,我說的是如果有可能,把活的人抓回來,這口氣不能這麼咽下去!”
“是!”
“我給你錢,你去城里找主動報名當斥候的大明人,記住,不是主動的不要!”
瓜爾佳•圖賴雖然不懂這是何意,但他決定照做。
城里開始招人,陳默高知道這是一條九死一生的活路,但他想賭一把。
就算死,死在大明人手里也值得,下去見列祖列祖腰桿也是直的。
建奴在安排人手,余令這邊也在安排人手。
余令是這件事的發起者,他的目的就是吸引更多的人來,他在釣魚。
建奴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建奴的手段比余令想的還要狠辣一些。
建奴這次準備派投降的大明人為先鋒,發現目標後他們自己人再上,全部都殺!
“守心,他們真的會來麼?”
余令搖了搖嘴唇上的死皮喃喃道︰
“我們是按照他們要來做準備,所以他們來不來我都不是很在乎,如果來就更好了!”
“為什麼火藥藏在肚子里的事情不再做一回?”
余令望著又要下雪的天,無奈道︰
“倒是想啊,可建奴不傻,上當了一次他們就不會上當第二次了!”
遼東的雪就停了三天,第四天的又開始下,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會看農時的錢謙益望著這大雪,非常肯定今年的草原一定會遭白災。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按照歷史的記載,只要游牧部族遭受了災禍,他們那脆弱的經濟根本就扛不住。
一旦開始死人,他們就會選擇南下入侵,通過打草谷的方式來掠奪生存資源。
大雪里,王輔臣吐出白氣沖了進來,興奮道︰
“令哥,建奴出現了,人數三百人左右,昨晚在北關休息!”
“叫人,按照計劃,我們去弄死他們!”
王輔臣聞言擔憂道︰“令哥,好像有咱大明人!”
余令孤傲的搖搖頭,看著屋里的眾人道︰
“記住了,我們身後的是大明人,我們身前的都是敵人,記住,戰場不留手,絕不留守!”
甦懷瑾點了點頭,著急道︰“咱們立刻出發麼?”
“不著急,他們有五百人,人可以攜帶三日干糧,戰馬可不行,讓他們熬一日,我們後日出發!”
陳默高遠遠的看了一眼沈陽城方向,見水開了,臉上露出了諂笑。
“爺,喝茶,姜茶,驅寒.....”
“爺,這是你的,來一杯....”
這一刻的陳默高諂媚的自己都有些惡心,雖然惡心,但效果確是極好。
建奴也是人,瓜爾佳•圖賴也是人。
只要是人,就沒有人不喜歡別人獻殷勤!
如果有,不是那個人是聖人,而是獻殷勤的方式不對。
這天寒地凍的遼東雪原,干的都是苦差事,有個人鞍前馬後的忙碌著,這樣的人誰不喜歡?
瓜爾佳•圖賴看了一眼陳默高,忽然道︰
“會養馬麼?”
“不瞞著爺,小的能把戰馬養的屁股都冒油!”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瓜爾佳•圖賴也笑了淡淡道︰“好,今後你給我養馬!”
陳默高猛的跳起,重重的跪地,大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