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大明

第40章 東廠的故人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微微的薇 本章︰第40章 東廠的故人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隨著太陽升起,東廠的事情傳到宮里。

    住在乾清宮里,一直很注意身體和保養的鄭貴妃破天荒的沒吃早飯。

    理由是身子不爽利。

    也對下人發起了脾氣。

    身子不舒服和發脾氣其實都是借口。

    就在天剛亮那會,東廠里面的消息傳來,這些年依仗著她的那些檔頭全部被杖斃。

    沒有一個例外。

    也就是說,這些年她培養出來,用來做事的耳目在一夜之間被人一鍋端了。

    這些人不光死了,家也被抄了。

    鄭貴妃不知道余令抄出來了什麼。

    可她知道,只要抄出來一點,只要有那麼一點不是正常俸祿得來的,那這些人的死就沒有任何人敢去說三道四。

    太祖爺制定律法在那里,祖制在那里。

    只要余令咬死這群人貪污,錢財來源不明,就沒有人敢去替這些人撐腰說話,就連自己都不行。

    那是東廠,獨立于所有衙門之外的東廠。

    若是別的衙門,若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以找人去制衡余令,可以把余令架空。

    可東廠該如何去制衡

    陛下始終昏昏沉沉,王安這個閹人也不肯親近自己半分。

    沒了這兩人,東廠的余令就是沒綁繩子的瘋狗,肆意妄為。

    鄭貴妃深吸一口氣。

    自己只是一妃子,如何敢去光明正大的管大臣。

    自己是妃子,按照國法規定,自己最大的權力就是見官員的內宅!

    “帶人去余家,我要見見余同知大人的妹子!”

    “貴妃,昨日遂公公已經去了,不巧的是甦千戶的兒媳已經提前和余家娘子約好了,余家娘子要在甦家小住幾日!”

    “余家和駱家很熟麼”

    “貴妃,余家和駱家什麼關系奴婢沒查到,但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的女兒許配給了甦家長子這是眾所周知的!”

    鄭貴妃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事情是這個樣子,那這個事情就沒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了。

    哪怕她想示好,彼此有一個台階也不成了。

    低頭雖然丟人,但來日方長,如今不成了......

    如今這局面已經成了死局。

    事自己做了,余令也把自己培養起來的人殺的差不多了,再無一丁點的可能了。

    “好果決的手段!”

    鄭貴妃深吸一口氣,淡淡道︰

    “你知道怎麼做麼”

    “知道,奴會放出話來告訴那些人,若是扛不住,自己找根繩,他們的子女今後會有人來養。”

    “去吧!”

    “是!”

    ……

    京城的太陽升起來了,已經將東廠巷子填滿了淡淡的金光。

    一夜未睡的嚴立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彎腰抓起一把雪,嚴立恆使勁的搓了搓臉,然後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哪怕已經過了一夜,嚴立恆還是沒法把眼前的余令和當初的余令重合到一起。

    當初高家大院那個看自己檢查傷口的小子……

    如今混到這個地步了

    他都混到了這個位置了,自己嚴立恆還在原地走。

    不但成了自己的上官,還搏出如此大的名聲。

    “我記得你,我爹一直都很感激你!”

    想到昨晚自我介紹的時候余大人跟自己說的話,嚴立恆就忍不住心頭一熱。

    余家竟然還記得自己。

    當初自己可是想把余員外拿去立功的。

    因為種種考慮,最後還是賣了個好,衙門的人那時候都笑自己是一個傻子,抓一個叛逃的軍戶……

    不說多大功勛,一頓酒錢還是能有的。

    嚴立恆很慶幸當初自己沒有為了一頓酒錢把余員外下大獄。

    如今他的兒子來了,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記得自己的好。

    如此一來,自己就比東廠所有檔頭多往前走一步。

    當初的好心,成了如今可能更進一步的跳板。

    余大人是新來的,在東廠認識的人屈指可數。

    因為先前自己的善心之舉,嚴立恆成了屈指可數的幾個人里的一個。

    昨晚最後的兩個宅子都是他負責的。

    抄家的油水很大。

    雖然沒有人敢在新官燒火的時候光明正大的拿,但查抄完畢之後去打個回馬槍也是能發現不少東西的。

    不說別的,那些箱子櫃子這些也能賣錢。

    若是能搜出來一些賬單就更好了。

    要賬東廠最在行,請要還錢的人去東廠大牢喝杯茶,坐在家里等著就是了。

    這一次抄的還是幾個太監和檔頭的家,那結冰的水池還沒查呢!

    因為先前的大太監劉瑾被抄,抄出了萬貫的家財,數不清的房屋地契。

    所以在百姓眼里,太監有錢是公認的。

    可嚴立恆清楚,並不是所有太監都有錢。

    跟市面上的行當一樣,賺到大錢的只有那麼一小部分,剩下的絕大部分只是圖個溫飽罷了。

    宮里的內侍其實也差不多。

    但貴妃身邊的太監就屬于賺到錢的那一小部分。

    別看銀錢抄出來的不多,但這些都是表面的。

    地契,鋪契,這些才是看不見的錢財,這些才是大頭。

    這些折算下來是數倍抄出來的銀錢。

    後門傳來了的腳步聲。

    檔頭嚴立恆深吸一口氣,望著孫立權鬼鬼祟祟的從側門鑽了出來輕輕咳嗽了一聲。

    “嚴大人,你這是去哪里了”

    嚴立恆似笑非笑的望著孫立權,他知道孫立權做什麼去了。

    如今衙門的人都乖乖的待在里面怕被勾連上。

    這孫立權倒是把昨日的告誡當作耳旁風。

    “嚴檔頭早啊,別誤會啊,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昨晚沒回家,婆娘當我又出去鬼混了,怕她鬧,所以才……”

    “是嗎”

    孫立權聞言臉色一僵,然後快速的把手伸到了懷里,一把碎銀拿出,不由分說的就往嚴立恆手里塞。

    “嚴檔頭,你我共事三年了吧!”

    “不敢,不敢,你我共事三年,你從一小小的雜役一下子成為一個都要壓我一頭的大檔頭,我怎麼敢啊!”

    孫立權知道自己被咬上了,諂笑道︰

    “嚴檔頭,過往是兄弟不對,西街的那個茶樓收益不錯,此間事了,哥哥陪我去看看,小的送給哥哥如何”

    事了

    嚴立恆可不敢等待此事了。

    若真是事了了,別說茶樓了,只怕那個時候自己有沒有命去享受還另說呢!

    這個孫立權可不是一個善茬。

    當初仗著身後有人,可是把囂張跋扈刻畫的入木三分啊!

    說白了,這人就是鄭家的一條狗。

    “窮慣了,配不上!”

    孫立權笑容不變,忍不住道︰

    “哥哥何至于此啊,你看這事......

    大人手段酷烈,等這些事做完他一定會被調走,苦的是咱們這些辦事的來扛啊!”

    嚴立恆深吸一口氣,喃喃道︰

    “是啊,事情這麼說也對,可我想試一下!”

    嚴立恆望著孫立權笑道︰

    “你我共事了三年,你仗著身後有人欺負了我三年,如今我身後也有人了!”

    孫立權聞言慌了,趕緊賣慘到︰

    “嚴大人你我都是一個馬槽混飯吃的兄弟,何故如此啊”

    “是啊,都是一個馬槽混飯吃的兄弟!

    前三年的時候我記得我也說過,那時候你可沒說咱們是兄弟吧!”

    嚴立恆死死地咬著後槽牙。

    “當初功勞是你的,錢是你的,連衙門里最好的位置也是你的!

    不提那三年還好,既然你提了,我今日說什麼也要弄你,說,去哪里了”

    孫立權聞言呆住了。

    他愣愣地望著只會辦案的嚴立恆。

    這是公認的老實人,平日欺負他,他最多就是獨自生悶氣,一會兒就好了。

    如今這個老實人是怎麼了

    怎麼如此狠辣

    “孫大人,別發呆了,走吧,說說大清早去了哪里,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證人又是誰”

    嚴立恆笑著拱拱手,朝著邊上的人吩咐道

    “哪個兄弟跑一趟,去把嫂子請來,記得要客氣,記得不要把人嚇到了,記得問一下她見過孫大人了沒有”

    “是!”

    孫立權望著嚴立恆,咬著牙道︰

    “別以為靠著一個外來戶就認為自己了不得,我在下面等你!”

    “別想著下面了,先想想我怎麼抄你的家吧!”

    “你.....”

    “別你了,你的家我抄,你的位置我來坐。”

    嚴立恆拍了拍孫立權的肩膀,壓低嗓門道︰

    “孫檔頭,我四十了,不想被人欺負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東廠的官位已經好多年沒變化了,如今舊者去,新的自然要墊腳往上。

    孫當頭倒下了,新的檔頭才能升上去。

    板子打屁股的啪啪聲響起,求饒聲也隨之而來。

    京城的百姓踩著清晨的陽光開始了新的一天。

    王安輕輕地推開窗。

    隨著清冽的寒氣順著窗戶鑽了進來替換屋里的濁氣。

    隨著新鮮的空氣涌入,輕輕的咳嗽聲也隨著響起,王安快步走了過去。

    “爺,是不是風有點大”

    “平旦時東廠來人了吧!”

    “回爺的話,來人了!”

    “什麼事”

    王安輕輕吸了口氣,低聲道︰

    “昨日東廠杖斃貪污受賄檔頭六人,抄家所得銀錢六千余,各種地契三百余份,金銀銅器約……”

    萬歷擺了擺手︰“說總數!”

    “回爺的話,這些加在一起粗略估計約莫有銀錢一萬五千余,如果再加上宅子,能到兩萬之數!”

    萬歷笑了笑,忍不住喃喃道︰

    “六個七品官銀錢超過萬兩,怪不得寧願做京城七品芝麻官,也不願去地方為三品大員了,換做朕,朕也舍不得啊!”

    王安見屋子陳氣換的差不多了,起身去關窗!

    “錢呢”

    “爺,錢財明細余大人已經上印了,他說抄的是爺奴才的家,這些錢自然要歸內府,平旦時都送來了!”

    “拿我看看!”

    “是!”

    萬歷臉色很平淡,望著余令寫的明細。

    待看到支出一欄寫著一千兩,以及這些錢的去處後笑了笑。

    這樣精確到錢花到哪里的明細讓他心里舒坦。

    “王安,去一趟御馬監,讓四衛派些人去到東廠,讓他們听余令安排,做完了這些讓駱思恭來見我!”

    “是!”

    王安懂皇帝的安排,御馬監出人是支持余令。

    錦衣衛駱思恭怕是來制衡一下余令,這才是做事的最佳安排。

    陛下其實不昏庸,只是……

    皇帝的心思可以琢磨。

    可東廠里肖五的心思那是誰來了都琢磨不出來,因為根本琢磨不了。

    肖五呆呆地坐在台階上。

    他的腦子里有一萬個為什麼,無數個念頭在他腦子里亂蹦亂跳。

    他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誰才是正常的。

    為什麼有的人有,有的人卻沒有

    高起潛夾著腿小心的從邊上走過,這些年他都沒害怕過什麼人,但這個肖五他是真的怕了。

    被按在那里,腿被掰開,自己反抗不了的屈辱誰體會。

    到現在,高起潛的腦子里還是肖五那張呆滯的臉。

    肖五抬起頭,望著用雪洗臉的令哥,忍不住道︰

    “令哥!”

    “咋了”

    “今天夜里我和你睡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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