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王慧和陸少琦"順手"抱走了星晚，石辰燁和林子耀更是"恰好"需要北辰作伴。
林一寧看著他們拙劣的演技直搖頭，轉頭卻撞進陸少升灼熱的目光里。
"我回來後，任務報告寫了三天"一回屋他就急不可耐地解釋，手指卻已經解開她衣領第一顆盤扣，"剛回部隊就收到媽的電話"
林一寧被他壓在炕上時，注意到他右肩新增的疤痕，像條蜈蚣蜿蜒在古銅色的皮膚上。
她心疼地吻上去，卻被他翻身困在身下。
"老婆"陸少升的唇擦過她耳垂，帶起一陣戰栗，"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床單被抓出褶皺，林一寧咬著他肩頭才忍住嗚咽。
月光悄悄爬上窗台時， 桓叼著北辰的小襪子蹲在門外，紅眼楮滴溜溜轉了兩圈，最終識趣地蹦去了柴房。
第二天一大早，陸少升就起床精神抖擻地抱著兩個孩子逗弄。
星晚揪著他耳朵咯咯笑，北辰則好奇地抓他下巴上新冒的胡茬。
"媽媽懶蟲！"林子耀故意沖著窗戶大喊，"太陽曬屁股啦！"
直到日上三竿，林一寧才扶著酸軟的腰挪出房門。
陸少升立即抱著孩子們迎上來，懷里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沖她揮舞著小手。
這一刻，林一寧忽然覺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陸少升這次在家待了三天就要返回部隊了，清晨林一寧站在床邊，看著陸少升彎腰親吻兩個孩子的額頭。
星晚還迷迷糊糊地吮著手指，北辰卻突然抓住父親的領章不放，小嘴一癟就要哭出來。
"乖，松手。"陸少升輕聲哄著。
他粗糙的指尖小心掰開兒子的小拳頭，那枚紅星已經被攥得發燙。
小石頭套好牛車等在院外，車轅上掛著林一寧連夜準備的包袱——五瓶肉醬，三包肉干，還有件親手織的藏青色毛衣。
"走吧。"陸少升最後摸了摸孩子們的臉蛋。
林一寧跟著送到村口。
他們走得很慢，仿佛這樣就能把三天的甜蜜抻長些。
路過曬谷場時，陸少升突然蹲下，從田埂邊采了朵野雛菊別在她鬢角。
"真好看。"他凝視著她的眼楮說。
牛車吱呀吱呀地碾過露水未干的土路。
林一寧站在槐樹下，看著陸少升的背影漸漸被霧氣模糊。
當牛車變成遠處的一個黑點時，林一寧突然感覺衣角被扯了扯。
低頭看見 桓叼著塊手帕，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淚水已經浸濕了前襟。
"沒事。"她抱起 桓，望向南方初升的朝陽，"很快就能再見了。"
遠處傳來星晚嘹亮的哭聲，混合著陸奶奶哼唱的搖籃曲。
林一寧抹了把臉，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半個月後林一寧看著手里的電報——"恢復高考"四個字，心里想著終于結束了。
"姐！"林子耀舉著《人民日報》飛奔而來，頭版頭條印著教育部剛發布的招生簡章，"真的恢復了！和你預測的一模一樣！"
王慧從曬谷場跑來，褲腿上還沾著麥秸"寧寧，真的恢復了！剛陸奶奶說以後孩子她們帶著，讓你專心復習！"她喘著氣補充，"少開也說尿布以後都歸他洗！"
接下來的日子像被按了快進鍵。
每天天不亮，四人就擠在陸家堂屋刷題。
石辰燁的教學精準，連林子耀這種坐不住的性子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王慧的草稿紙堆了半人高，陸少升寄來的奶粉罐全被她用來當筆筒。
放榜那天，整個雷家村都轟動了。
大隊長的自行車鈴鐺響得震天"全國狀元！咱們村出了全國狀元！"
"是辰燁！"王慧指著大隊長抄來紅榜的第一個名字尖叫，"滿分！"
林一寧的名字緊隨其後。
她望著大紅榜上"第二"的字樣，突然被林子耀攔腰抱起轉了個圈"姐！我夠著京大分數線了！"少年眼眶發紅，"爺爺知道肯定樂瘋了！"
傍晚的慶功宴上，陸奶奶蒸了整整三籠紅棗饃。
林子耀啃著饃湊過來"姐，你和我都去京大吧？爺爺以前天天念叨你"他眨著和林一寧如出一轍的杏眼，"再說，咱家四合院都空著呢！"
林一寧望向搖籃里的兩個孩子。
星晚正抓著北辰的小腳丫啃，口水糊了滿臉。
如果去京市，意味著孩子們能享受更好的教育，但也意味著和陸少升長期分離
"我考慮考慮。"她輕聲說。
第二天，林一寧去了縣城郵局，給父母和陸少升報喜！
林母知道她的成績後，很是高興。
林一寧詢問母親自己要怎麼選擇，林母說"看你自己，但是爸媽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海大，海大化學系全國頂尖"林一寧還隱約听到林父的補充，"離軍區也近。"
當陸少升的聲音在電流雜音中響起時，林一寧的指尖已經掐出了月牙印。
"想去哪都行。"他語氣溫柔得像在哄星晚睡覺，"到時候我和部隊請探親假，寒暑假就去看你們。"
林一寧听著陸少升的話，突然間發現自己不想去京市了，她要去海城陪在家人身邊。
林一寧回到家給陸奶奶他們把決定說了一下，陸家人都支持林一寧去海城，但當林一寧提出大家一起去海城時，他們都表示不想去海城給她添麻煩！
林一寧給陸奶奶倒了杯熱茶"您要是不去，星晚北辰誰照顧？"她故意把聲音放軟，"少開少科轉學手續我都托人辦好了"
陸奶奶枯瘦的手指摩挲著茶缸，目光掃過牆上泛黃的全家福。
"我這把老骨頭"老人話沒說完，北辰突然跌跌撞撞撲過來，小手里攥著顆大白兔奶糖往她嘴里塞。
孩子軟乎乎的手指踫到她干癟的嘴唇時，陸奶奶突然紅了眼眶"去！咱全家都去！"
正月初五的雪還沒化盡，石辰燁已經從海城回來了。
他軍綠色挎包里裝著兩串黃銅鑰匙，在煤油燈下泛著溫潤的光。
"房子已經準備好了，海大家屬院十七棟和十八棟。"他攤開手繪地圖，"直線距離海大西門二百三十米，兩院間隔一道月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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