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籠罩著通往南方基地的最後一段山路。
林一寧蹲在小溪邊，捧起一捧清水洗去臉上的血跡。
這是三天來他們遭遇的第五波獵殺者，雖然已經構不成威脅，但頻繁的騷擾還是讓人疲憊不堪。
"再有半小時就能看到基地圍牆了。"
楚霄檢查著地圖，紫金色的電光在他指尖一閃而逝——自從上次與李將軍一戰後，他的雷電異能就變成了這種顏色，威力大增卻難以精準控制。
林一寧擰干濕漉漉的發梢︰"希望這次能遇到正常人。"
她故作輕松地開著玩笑，"再踫到個瘋子將軍，我可要懷疑你們軍人的整體素質了。"
楚霄罕見地勾起嘴角︰"放心，南方基地是趙將軍的地盤。他要是變態，我早就退伍了。"
兩人相視一笑，連日奔波的疲憊似乎都減輕了幾分。
當高聳的混凝土圍牆終于出現在視野中時，林一寧不禁屏住呼吸。
與新希望基地的軍事化肅殺不同，這里的圍牆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門口甚至有小販在擺攤交換物資，儼然一副末世桃源的景象。
"站住！新來的？"門口持槍的士兵攔住他們，態度卻比預想的友善，"請出示身份證明或接受檢疫。"
楚霄亮出早已準備好的軍官證。
士兵檢查後，眼楮突然瞪大︰"雷霆特戰隊的？"
他立刻按下對講機，"報告，門口發現一名特戰隊員請求入內！"
不到五分鐘，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中年男子匆匆趕來。
楚霄看到來人，身體瞬間繃直，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趙將軍！"
"楚霄！真的是你！"
趙將軍一把抱住他，用力拍打他的後背，"老子以為你喂喪尸了！"
林一寧驚訝地看著這個威嚴的將軍瞬間紅了眼眶。
更讓她意外的是，向來冷靜自持的楚霄竟也聲音哽咽︰"報告首長，屬下...活得好好的。"
趙將軍上下打量著楚霄，目光落在他異色的雷電紋路上︰"這是...異能變異？"
不等回答，他又看向林一寧，"這位是？"
"林一寧，我的...隊友。"楚霄的停頓微妙得恰到好處，"五級精神系異能者。"
趙將軍高興道︰"好！好！先跟我進去做個登記，詳細情況慢慢說。"
入城手續出乎意料的簡單。
沒有嚴苛的搜身，沒有咄咄逼人的審問，只是常規的體檢和簡單的異能測試。
林一寧刻意將實力控制在五級左右，但測試儀還是爆出了一陣驚呼。
"五級巔峰！"白大褂的研究員推了推眼鏡，"而且是純淨度100的精神系！趙將軍，這可是稀缺人才啊！"
趙將軍笑呵呵地拍拍楚霄的肩︰"你小子，撿到寶了。"
轉頭對林一寧道，"林小姐，南方基地歡迎你。有什麼需求盡管提。"
林一寧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懵，只能禮貌點頭。
直到被帶到一間整潔的兩居室公寓，她才回過神來。
"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點？"她摸著嶄新的床單，難以置信。
末世中這樣的居住條件堪稱奢侈。
楚霄檢查完每個角落，確認沒有監听設備後才開口︰"趙將軍是我在特種部隊時的直屬上級，出了名的護短。"
他嘴角微揚，"而且五級異能者在任何基地都是戰略資源。"
林一寧撲進柔軟的沙發里，長舒一口氣︰"所以你覺得這里可靠？"
"我相信老首長的人品。"
楚霄坐在她對面，表情卻依然謹慎，"但基地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明天開始，我們分頭收集情報。"
正說著，敲門聲響起。
趙將軍親自送來晚餐——兩盒自熱米飯和新鮮蔬菜，甚至還有一小瓶白酒。
"接風宴。"老將軍笑呵呵地說，"別嫌棄簡陋。"
三人圍坐在小餐桌旁。
酒過三巡，趙將軍的臉色漸漸嚴肅︰"楚霄，跟我說實話，新希望基地到底怎麼回事？"
楚霄放下筷子，將李將軍的瘋狂計劃和盤托出。
听到紅雨竟是人為制造時，趙將軍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碗碟亂跳︰"李國忠這個王八蛋！老子早就覺得那場雨不對勁！"
"您認識他？"林一寧敏銳地捕捉到關鍵。
"何止認識。"趙將軍冷笑，"三十年前我們是一個研究組的。他那套基因誘導理論太激進，被上級叫停後懷恨在心..."
他搖搖頭，"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楚霄身體前傾︰"首長，南方基地有對抗紅雨的方法嗎？"
"有眉目了。"趙將軍壓低聲音，"我們的科研團隊發現，某些特殊異能者的血液可以中和病毒。只是..."他看了眼林一寧，"產量太低，無法普及。"
林一寧心頭一跳——這不正是她的淨化異能效果嗎？
楚霄在桌下輕輕踢了她一腳，示意她別出聲。
送走趙將軍後，兩人連夜制定了調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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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一寧就以"熟悉環境"為由，開始在基地四處走動。
南方基地的運作模式讓她耳目一新。
農田里，異能者和普通人一起勞作；
學校中，孩子們學習文化課的同時也接受基礎戰斗訓練；
甚至還有一個小型圖書館，收藏著末世前的重要技術資料。
最讓林一寧驚訝的是科研區。
透過玻璃窗，她看到研究人員正在用異能輔助培育作物，而不是像李將軍那樣進行人體實驗。
"喜歡我們的菜園子？"一個溫和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林一寧轉身，看到一位戴眼鏡的中年女性。
白大褂上別著的工作證顯示她是農業組負責人甦教授。
"用木系異能催生作物，太聰明了。"林一寧由衷贊嘆。
甦教授笑著推推眼鏡︰"異能應該是造福人類的工具，不是武器。"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一寧的眉心——那是精神異能者能量最集中的地方，"有興趣來幫忙嗎？你的精神力可以精準控制授粉。"
此時，楚霄也在軍事區有了意外收獲。
他在訓練場遇到了昔日戰友，現在負責基地防御的周團長。
"老楚！"周團長一拳捶在他肩上，"听說你帶了個漂亮妹子回來？可以啊！"
寒暄過後，周團長帶他參觀了防御工事。
讓楚霄震驚的是，南方基地竟然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異能預警系統，能提前三小時感知尸潮動向。
"這是楊教授的發明。"
周團長驕傲地介紹，"用精神系異能者的腦波做中繼站。可惜現在只有三個三級異能者輪班，覆蓋範圍有限..."
傍晚，兩人在公寓交換情報。
林一寧興奮地描述著農業區的見聞，楚霄則對預警系統贊不絕口。
"我覺得這里真的不一樣。他們是真的在重建文明，而不是像李將軍那樣追求所謂"進化"。"
楚霄點頭，卻仍保留一絲謹慎︰"再觀察一周。如果沒問題..."
他頓了頓，"我們可以考慮把王猛他們接過來。"
夜深人靜時，林一寧站在窗前，望著基地星星點點的燈火。
多日的逃亡讓她幾乎忘記了，人類本該是這樣群居互助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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