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回門的日子到了。沈母早早命人準備了一馬車的禮品,綾羅綢緞、珍稀藥材、金銀玉器,樣樣俱全,堆得車廂里滿滿當當。
林一寧看著那一車琳瑯滿目的禮物,微微蹙眉,轉頭對沈母溫聲道︰“母親,這些禮太多了,回門不過是走個過場,不必如此破費。”
沈母卻笑著擺手,語氣慈愛︰“一寧啊,你是沈家的兒媳,回門自然要體面些。這些東西不算什麼,你盡管帶回去,別讓人小瞧了你在咱們沈家地位。”
林一寧心中無奈,卻不好再推辭,只得點頭應下。
待沈母離開後,她便悄悄命人卸下了一大半禮品,只留下幾樣精致的物件裝車。
沈奕宸見狀,眉頭微挑,低聲問道︰“這樣合適嗎?母親若是知道了,怕是要不高興。”
林一寧淡淡一笑,語氣平靜︰“回門不過是走個過場,這些東西帶多了也是浪費。況且,丞相府于我而言,並無多少歸屬感,帶再多禮也是徒勞。”
沈奕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早已從林一寧口中得知她在丞相府的處境——林母偏心,大哥二哥只疼愛林婉兒,而她這個親生的卻始終被排斥在外。
若不是還有林父在,她甚至不願踏足丞相府半步。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卻帶著幾分心疼︰“既然你不願多帶,那便依你。這些東西雖然不多,但若是給了岳母她們,惹你不開心就虧得慌了。回頭讓小廝放到你自己的小庫房去!”
林一寧輕笑一聲,眼中帶著幾分嘲諷︰“她們不配。帶這些已是禮數了!”
她頓了頓,語氣轉而柔和,“至于父親,我自有打算。”
她早已從多多那得知,父親因年輕時受傷未好好調理,現在身有暗疾,林一寧特意從系統商城中購買了一顆健體丸給林父。
但為了避免引起懷疑,她將丹藥碾成粉末,加入靈泉水和一些普通藥材,制成了十顆藥丸。這樣一來,藥效不會太過顯著,林父服用後也不會察覺異常。
馬車緩緩駛向丞相府,林一寧靠在車廂內,神色平靜,眼中卻帶著幾分復雜。
沈奕宸坐在她身旁,輕輕攬住她的肩,低聲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林一寧靠在他的肩上,輕輕點頭。
到了丞相府,林母帶著林婉兒和兩位兄長迎了出來。
林母見馬車上的禮品不多,臉上雖掛著笑,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滿。
她故作關切地問道︰“一寧啊,你婆母就給你準備了這些東西?可是沈家對你不好?”
林一寧淡淡一笑,語氣疏離︰“母親多慮了,沈家待我極好。只是我覺得回門不過是走個過場,不必太過鋪張。”
林母聞言,臉色微微一僵,也不好再說什麼。
林婉兒則站在一旁,目光在林一寧身上打量,眼中帶著幾分嫉妒與不屑。
林一寧懶得理會她們,徑直走向正廳,去見林父。
林父坐在主位上,雖年過半百,但精神尚可,只是臉色略顯蒼白,顯然身體並不算好。
林一寧走上前,恭敬地行禮︰“父親,女兒回來看您了。”
林父見到她,臉上露出笑容,語氣溫和︰“一寧回來了,快坐下吧。”
他說著,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沈奕宸身上,微微點頭,“奕宸也來了,身子可好些了?”
沈奕宸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微微拱手︰“多謝岳父關心,小婿身子尚可,只是還需靜養。”
林父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你們年輕人,要多保重身體啊。”
林一寧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林父︰“父親,這是女兒特意為您調制的藥丸,能強身健體,您每日服用一顆,對身體有益。”
林父接過瓷瓶,眼中閃過一絲感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一寧有心了。”
林一寧微微一笑,心中卻有些酸澀。
父親是這丞相府中唯一真心待自己的人。
自己能做的,便是盡力護他周全。
回門的儀式很快結束,林一寧與沈奕宸並未在丞相府久留。
離開時,林母假意挽留,林一寧卻只是淡淡一笑,婉言謝絕。
馬車緩緩駛離丞相府,林一寧靠在沈奕宸肩上,輕輕嘆了口氣。
沈奕宸低頭看她,語氣溫柔︰“累了?”
林一寧搖頭,眼中帶著幾分釋然︰“只是覺得,這里終究不是我的家。”
沈奕宸輕輕攬住她,見林一寧正坐望向車窗外,神情有些恍惚。
柔聲問道︰“一寧,是不是想你爹爹了?”
林一寧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低聲道︰“是有些想他了。自你解毒後,爹爹就回去了,我們大婚他都沒來。”
其實林一寧不知道,她大婚時養父是來了的,一直從丞相府送她到將軍府,觀禮完才離開。
沈奕宸伸手握住她的手,溫聲道︰“你若真想他,不如將他接來將軍府住些時日。府中寬敞,爹爹來了也能住的下。”
林一寧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他不會來的。爹爹性子淡泊,早已不問世事,更不願踏入這紛擾的京城。我若是強求,反倒讓他為難。”
沈奕宸沉吟片刻,忽然笑道︰“爹爹不來,我們可以去他那兒住。正好,我陪你回鄉下看望爹爹,順便對外宣稱是去修養身體。這樣一來,既能避開京中的紛擾,也能借此機會引蛇出洞,看看是誰在背後給我下毒。”
林一寧聞言,眉頭微蹙,思索片刻後,眼中漸漸浮現出一絲贊同︰“這倒是個辦法。爹爹隱居的地方偏僻,外人難以尋到,我們若是去了,既能避開耳目,也能借此機會查清幕後之人。”
沈奕宸見她松口,心中稍安,握緊了她的手,笑道︰“那就這麼定了。我們明日便啟程,對外只說是我陪你回鄉探親,順便調養身體。”
林一寧點了點頭︰“好,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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