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攙扶著顧禹緩緩走進了顧家院門。
此時,養父和養母正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邊摘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看起來心情頗為不錯。
然而,就在他們瞥見顧禹竟然需要被人攙扶著才能夠勉強行走的時候。
兩人臉上原本洋溢著的笑容就如同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吹過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陰沉之色以及毫不掩飾的不滿情緒。
待到小胡告別轉身離去之後,養父母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顧禹身上。
只見養父眉頭緊皺,滿臉擔憂地開口問道︰“孩子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腿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不是讓你好好養病嗎,怎麼現在還沒好就回來了?
醫生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呀?有沒有告訴你這腿以後還有沒有恢復的可能性呢?”
養母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孩子,你可別瞞著我們啊!一定得告訴我們實情啊!”
“已經做過手術了,目前正處于恢復期!醫生說了,現階段只要安心靜養就行。
不過啊,就算傷養好了,我也沒辦法再上戰場咯,只能選擇退伍。
畢竟身體狀況不允許,留在部隊里不僅沒啥事干,而且還得麻煩別人來照顧我,這不就是白白佔用國家資源嘛!
所以,我琢磨著還是回家里比較好,家里人多,能搭把手幫幫我。
就讓小胡把我護送回來了。”
“那國家之後對你有啥具體安排嗎?比如給你分配個什麼樣的工作之類的?”
“唉……並沒有安排工作。”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接著說道︰“其實這樣也好,沒工作安排反而更自由些,可以在家多陪陪你們二老。”
“哎呀,這部隊怎麼能這樣啊?居然連一份工作都不給我們家小禹安排!
你瞧瞧他現在這個樣子,什麼活兒也干不了,還得讓人時刻伺候著。
這以後的日子該咋過喲!”
養父一邊抱怨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而一旁的養母,則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沉默片刻之後,養父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好奇,緊接著追問道︰“對了孩子,你這次從部隊退伍回來,部隊那邊到底給了你多少補助金啊?”
顧禹听到養父的問話,心頭不禁一緊。
他稍稍遲疑了一下,嘴唇輕動,最終還是回答道︰“爸……就給了 500 塊。”
說完這句話,他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似乎有些不敢正視養父的目光。
然而事實上,只有顧禹自己心里清楚,當他前來這里時,團長不僅將他出任務的這整整三個月的工資如數交給了他,還額外發放了一筆豐厚的獎金。再加上上級部門給予的醫療補貼等等款項,所有加起來,總數可遠遠不止這區區 500 塊,而是足足有著 1000 元!
當養父母听聞顧禹口中說出的那個數字時,他們兩人先是對視了一眼。
就在這短暫的對視瞬間,彼此的眼中都難以掩飾地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之色。
盡管如此,養父還是緩緩伸出手,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說道︰“把那 500 塊拿出來吧。”
緊接著,養母輕咳一聲後緩緩開口說道︰“老大啊,有些話呢,娘也是思前想後很久才決定跟你講的。
你看咱這個家,你心里應該也清楚狀況吧。
如今你那兩個弟弟呀,也都慢慢地長大成人啦,眼瞅著就要到談婚論嫁的年紀嘍。
但是咱家這房子呢,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大,如果他倆真的成了家,那肯定是住不下的喲。
而且呀,爹娘當年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地將你拉扯大,其中經歷的艱辛那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說句實在話,當初若不是我們心善收留了你,你恐怕早就餓死在那荒山野嶺之中,要麼就是被活活凍死啦。
所以說啊,孩子,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你都得多替家里考慮考慮,不能老想著依靠你那兩個弟弟來照料你呀......”
顧禹心中滿是悲涼,但面上仍保持鎮定,他默默拿出錢遞給養父。
養父拿到錢後,便和養母商量著要去添置一些東西給二弟三弟籌備婚事。
顧禹轉身慢慢挪向自己以前住的小屋,屋內簡陋破舊,布滿灰塵。
第二天一早天剛微微亮,林一寧就醒來了,進入空間煎了兩個雞蛋餅,熬了點海鮮粥隨意的吃了點飯,然後又在外面用小鐵鍋燒了點熱水灌進水壺里。
然後去前院給知青匯合,準備一起去上工,在路上一直在听他們交談,林一寧才知道原來火車上與她換座的女孩叫周青雨,和她同學王紅一起分到這里。
六個知青里除了她們三個,還有三個男知青,知青點的人基本上都是在一起上工的,今天知青點的任務就是女知青拔草,男知青去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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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說了唄,顧家那個當兵的小子回來,听說是受了傷,現在都不能跑了。”
“哎呦,你剛才是沒看見顧家那些人,一個個的臉耷拉著,也不想想顧家那個老大給家里多少錢?”
“又不是親生的,現在沒用了唄!”
“不是親生的,也不能這樣啊!人家顧禹多孝順,十四歲就去當兵,這些年可沒少寄錢。”
“......”
林一寧听著這些大娘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對顧禹充滿同情。
幾天後,顧禹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在大隊長的見證下,被養父母給分了出來,給了他現在蓋的被子,褥子,30斤雜糧,別的就什麼都沒給。
以前顧禹寄來的錢算是給養父母的養老錢,等以後養父母年紀大了也不用他在管了。
寫了文書,基本上就相當于斷絕關系,村里都知道顧禹是顧家撿來的孩子。
顧父與顧母結婚好幾年沒孩子,正好踫上顧禹被丟棄,就想著撿回來養著,給自己養老送終。
顧禹兩歲前,顧父顧母還是比較疼他的,在他兩歲的時候顧母懷孕了。
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顧禹就成了沒人管的孩子,很小就割草掙工分,還要看著弟弟,吃不飽穿不暖。
和原主後來有繼母之後有一拼,後來顧禹在十四歲就報名參了軍,參軍後他的情況才好些。
大隊長可憐這個從小在村子里長大的孩子,就做主把前幾年死得老光棍的房子讓顧禹先住著。
平時就讓自己兒子去那轉著點,想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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