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源』的故事迎來結束
『始源』的故事迎來伊始
“以我為終……”愛莉希雅的聲音回蕩在雷電芽衣的耳畔，她垂眸看著掌心中的水晶花緩緩開口“以我……為始”
…………
就在雷電芽衣成為始源之律者的時候，另一邊的月球，凱文則是枯坐于那由舊時代犧牲鑄就而成的『王座』上——但不再含有任何『君臨一切』的意義
——它只是篡奪者的『神階』
“我知道了”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听完對方的報告後，他的語氣還是一如往常——但這也是最反常的地方
普羅米修斯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變的表情，開始以自己的方式梳理剛剛的講述是否產生了遺漏
否則，在完全知曉了那一世界泡的始末，並听聞了那位梅博士的祝願和如今的消息後……對方為什麼會毫無反應？
“你沒有其他話要說的了嗎？”普羅米修斯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詢問，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她覺得比起此時的凱文，她這個人工智能都更要像是一個『人』
“沒有。聖痕計劃的未來，對你有害無益。趁早離開吧”凱文聲音平淡，像是絲毫沒有听到關于梅的消息一樣，因為他知道……那已經不是他的梅了。
他的愛人，早已經在五萬年前就已經死亡，而現在……他要做的，只有完成聖痕計劃，或者看著琪亞娜她們能打破這個計劃，讓他和故友們重聚這兩種想法
“那麼……你呢？”普羅米修斯看著坐在『王座』上的男人詢問，但凱文只是疑似嘆了口氣
“若琪亞娜她們失敗，帶著梅她們離開這個世界吧。那樣，你們還有自己的未來”男人以往常的語調重復著老生常談，過去的承諾承載了太多回憶，他反而無從說起。
但如今面對這位由他親手殺死的舊友……他也不想太過『敷衍』
“無論如何……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凱文看向普羅米修斯，他的梅已經死亡，他的時代本該落幕
但……他的舊友們，那個世界泡的梅，他們還有著可以重新開啟的未來。
“……我不理解”普羅米修斯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什麼看上去毫無反應，這和梅博士曾與她說的好像不一樣
“梅博士說，你是一個『孤獨的男孩』。但在我看來，比起我……你離『人類』這一定義反而更加遙遠”普羅米修斯看著凱文說道，明明她才是人工智能，而眼前的男人才是『人類』，可她卻感覺他們兩個像是反過來了一樣
“對于我，接受一種定論並不困難。既然在梅看來，未來的律者將有能力背負人類的未來……那麼我也願意盡己所能，為她們留出遠超『半天』的時間”凱文對于梅的看法並不意外，但他現在也有些失望
當初空之律者信誓旦旦說要終結他的聖痕計劃，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畫面好似歷歷在目，但如今呢？如今的他遠比當初和空之律者見面時要強的多，空之律者的話，就像是一個已經完不成的承諾一樣
“但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隔岸觀火。在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世界，與難以企及的存在進行漫長而絕望的抗爭——那實在太過殘忍，不應該由一批年輕人來承擔”普羅米修斯搖了搖頭，在她看來，無論凱文讓琪亞娜她們準備多久，普羅米修斯也不覺得她們會有勝算
“你是指她們，還是指我們？”凱文看著普羅米修斯發問。顯然，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愛用言語譏諷人的性格。但他的這一句話，確實打消了普羅米修斯繼續說話的念頭
“不過，最為殘忍的事，並非是已然發生的那些，而是即將到來的一切吧”自到場之後就一言不發的羽兔，此刻卻突然開口了
“別誤會，我不是故意緘口不言”羽兔的目光落在了普羅米修斯上，隨後又輕巧的收回
“只是我更希望，她能夠『自己意識到這一點』——就像剛從那樣。對于人類而言，這當然不可或缺……但它同樣是你假手于我的那個計劃，此刻最需要的東西”
羽兔看向了男人，男人不置可否。但他已然明白，對方不僅僅是為了告知往事而來
“雖然我們並沒有十足的證據……但即使這個計劃徹底完成空間的編纂，你……也無法一勞永逸吧？”羽兔看向凱文詢問著，而凱文這時候則是看向了和普羅米修斯肩並肩的羽兔
“本征世界的我——這是由她的命運而產生的一種猜測”對于普羅米修斯而言，她對本征世界的看法和空之律者不一樣，在她的觀念中，此刻她隨處的這個世界反而就是本征世界
“以終焉之繭的本質來看，它絕不會主動選中某個人成為所謂的『終焉之律者』。過去的人們，就是為了避免律者的誕生方式太過隨機，才在新時代設計出了名為『崩壞意志』的存在。
而如今，崩壞意志已經消散；而你從『繭』中獲取終焉之力的方法，也近似于竊取”
普羅米修斯的話其實很正確，但她也不可能猜到，曾經真有一個律者，差點就被終焉之繭主動選擇，成為終焉之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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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還在偷窺雷電芽衣的空之律者阿嚏！）
人工生命頓了頓——畢竟無論如何，她才剛開始試著以人類的方式分析『自我』。她對男人此刻的欲求，雖然能夠察覺…∼可卻難以理解
“所以，聖痕計劃這一偉業，很有可能永遠無法……真正成功”羽兔做了個總結，她看向凱文，這份如今竊取了『終焉之力』的男人
“能夠以自身意志、憑借自身條件駕馭終焉之力的你……必須永遠將其背負，才能使它不致失敗”
這個計劃其實很像是隔壁周日哥的計劃……不對，有點倒反天罡了，硬要說也是隔壁周日哥像聖痕計劃才對
“本應如此”凱文已經做好了覺悟和迎接永世孤獨的準備。他的意志早已如同堅冰，只是漫長的孤獨而言，對他來說不會算什麼
“……是啊，我明白，于你而言，那就是唯一正確的做法”羽兔打量著已經坐回『王座』上的男人，發出一聲飽含同情的嘆息
在這長達五萬年的征程里，眼前這個男人踐行了他的每一句承諾。他以人類之軀戰勝崩壞，也以罪人的身份，最後一次背負起『救世』的理想
“你……是在求死嗎？”羽兔看著枯坐在『王座』上的男人猜測著“又或者說，雖然你沒有這樣的意願，但就像曾經的那個我一樣，于你此刻所面對的世界而言……”
“死亡，才是唯一的仁慈”
凱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坐在『王座』上，半晌後才開口“你口中的那個她，終究為人類的未來獻出了自己的一切。但我還沒有”
“那麼……看來我們沒有來錯，凱文”羽兔在听到凱文的回答後心中已經了然。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在尋找一片埋骨之地
“……我將『羽兔』這一名字交還于世界蛇，並且……願意承擔殺死你的責任”羽兔……米絲忒琳的話讓凱文忍不住抬眸，畢竟他清楚的記得，眼前這位前世界蛇干部，是如何被布洛妮婭打敗的
“你認為你能做到？”凱文忍不住詢問，他想知道米絲忒琳此刻是否清醒
“我當然不能”好在，米絲忒琳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所以，她所說的也只是『承擔責任』
“你擁有的那份力量……它等同于你經受過的絕望”
看到米絲忒琳並非是失心瘋後，凱文內心居然莫名松了口氣，畢竟世界蛇大部分人都不正常，現在看到一個異類，他居然詭異的覺得有些欣慰
而在听到米絲忒琳的話後，凱文卻認為那不過是多此一舉，但……
“你說的沒錯，比起殺死崩壞，我也只是將它關入了囚籠。但我會將這一時限，與星球的壽命同化”是的，對凱文來說，星球自然滅亡後，崩壞也將不再存在，而是去尋找下一個星球，這何嘗不是一種保護呢？
“……即便你要在這個……空無一人的世界上，永遠孤身一人的活下去？”米絲忒琳看著男人，男人的意志真的可以做到這種事嗎？
“甚至由于終焉的權能，你也無法像你的那位戰友一樣，去重新尋找活著的意義”
面對米絲忒琳的話，凱文的意志依舊堅定，因為……“我們別無他法”
凱文抬起眼眸看向米絲忒琳，他和符華不一樣，符華可以靠著刪除記憶而重新尋找新的意義，而他所珍愛的一切，連同曾經的自己也一並埋葬在了前文明的黃沙之中
“你所說的意義，我不需要”米絲忒琳看著如同冰塊的凱文嘆了口氣，是啊，眼前的這個男人如今根本不需要那些了，因為他就像是一具空殼
“我們離開吧，十七號”米絲忒琳看向了身旁的普羅米修斯，事已至此，她們已經不需要再勸凱文了
“現在？”普羅米修斯看向羽兔，今時此地，讓她無法理解的東西已經出現了太多，在剛剛表露自己的殺心後，此人卻又要立刻離開
誕生自代碼中的普羅米修斯，暫時還無法用她自己的方式去解釋人類的『食言』
“是啊，雖然我也覺得難以置信，但事情就是發展成了現在這樣。你和我……雖然現在還不是人類，卻反倒擁有了屬于人類的自由。
可以依從自己的意願而生，可以依從自己的意願而死。『反抗自己的命運』，這原本就是人類的特權，而他……”米絲忒琳最後看了眼凱文，這個滿是復雜的人類的『救世主』
“而他，卻成為知曉命運卻依然選擇投身其中的存在”
面對米絲忒琳的這番話，普羅米修斯理所當然的，像是過去一樣再次陷入了『未響應』的狀態
“好啦…∼不用去試著為他找一個『定義』了。如果一定要為這種存在加上某種稱呼，我想……也就只有『英雄』這一個詞了吧？”
米絲忒琳牽起普羅米修斯的手準備離開，她回眸看了眼依舊坐在『王座』上的凱文，發出一聲嘆息“我……還不曾擁有挑戰這些存在的資格呀”
人工智能沒有給出回答——對她而言，想要消化這些模稜兩可、卻又無比堅決的人心，仍然需要漫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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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被米絲忒琳拉走前，她卻突然停下了動作，做出了一個讓米絲忒琳驚訝的舉動
“——啪！”
“……十七號？”
清脆的巴掌聲在這片空間中響起，無視了米絲忒琳驚訝的目光，人工智能舉著她的手，以一種軟弱無力，甚至可以說是可憐的力量，對著這個已經如同神明般的存在，揮下了一記耳光
即使凱文並非是真正的神明，但這個動作對人工智能而言還是太大膽了，甚至與她的理智相悖
人工智能認真的盯著眼前的『神明』，一字一句間都好像帶著怒火一樣“你至少應該為她流一滴眼淚”
凱文在普羅米修斯前表現的對世界泡中的梅的不在意，終究還是讓普羅米修斯記在了心里
“這是我作為她朋友的憤怒”對普羅米修斯而言，梅博士是她的創造者之一，是她的『母親』，是她的『老師』，是她的『朋友』……是普羅米修斯重要的存在
哪怕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徒勞無用，也無法得到回應……但她就是這麼做了
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就算真的有過在深夜中滿枕淚水醒來的經歷，那也是太過久遠的往事了
他的所有悲慟，都已經被漫長的時間所錘鍛，難以在通過常人的方式顯露。
普羅米修斯也不是傻瓜，她知道這一切。也正是因為這樣 她才要狠狠地扇男人一耳光
在長久的沉默後，普羅米修斯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跟著米絲忒琳一起離開。她那無言的背影，最後一次傳達了自己的失望
…………
4000字二合一，一個巴掌扇掉凱文一層盾的含金量懂不懂（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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