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炎又改變話題︰“公與先生乃大才之人,在袁紹那不能盡其才,先生不如離開袁紹,為我效力,如何?”
沮授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濟南相,臨陣之時,當眾招攬敵將,你是在污辱于我嗎?我乃大將軍信任之臣,豈會另投他人?”
“先生名揚天下,我甚是敬重,豈敢污辱先生?我記得一年多以前,陛下有東歸之意,先生就曾勸袁紹出兵相迎,奉天子以令天下,可嘆呀,袁紹迂腐,如此良計,竟沒有采納,結果被曹操搶了便宜。可見,袁紹並不信任先生。”
“如今曹操迎陛下于許都,乃大漢之功臣,袁紹算什麼?袁紹只顧爭權奪利,棄陛下于不顧,此乃叛逆之臣,我憐惜先生才華和名聲,不忍見先生棲身于逆賊之下,故誠心相邀。如若先生仍為袁紹效力,只怕將來一事無成,還會遺臭萬年,還請先生思慮。”陳炎一邊說一邊向沮授行了個禮。
沮授氣得滿臉通紅,自己自恃有辯才,但似乎辯不過陳炎。不過,陳炎有些話說得倒是沒錯。當初他確實曾向袁紹建言,從鄴城出兵迎回陛下,奉天子以令不臣,可惜袁紹听郭圖和淳于瓊的話,沒有采納。只是,他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事隱秘,陳炎又是如何知道他曾向袁紹提出建議。
“濟南相,若說逆賊,你才是真正的逆賊,你不過一匪徒出身,竟擅自聚眾攻佔濟南,此正是謀逆,而後又公然攻打青州刺史部,擅動兵馬,強佔北海、東萊等郡國,割據一方,你所作所為,何曾有過旨意?”
“先生視為我賊,豈不知與袁紹相比,我自愧不如,袁紹乃天下之大賊。袁紹本為渤海太守,卻謀逆犯上,暗害韓馥,奪了冀州,可恨呀,你為韓馥之臣,不能保主也就算了,還聯合外敵,殘害舊主。”
陳炎幾句話,又把話題繞到韓馥身上。他兩次說沮授害了韓馥,使沮授勃然大怒。
“陳炎,你乃胡攪蠻纏,我不欲與你爭辯,今日到此為止,我必會攻破漯陰,生擒于你。”沮授轉身拂袖而去。
回到袁軍陣營,沮授下令︰“甦由將軍,攻城吧。”
片刻之後,袁軍中,鼓聲大作。袁軍陣前,甦由指揮著麾下的弓兵率先發起攻勢。
箭矢如雨,直射青州軍城頭上的守軍。青州軍亦不甘示弱,城頭上的士兵們迅速調整姿態,以密集的箭雨予以還擊。
隨著戰斗的深入,袁軍依仗兵力優勢,逐漸壓制住了青州軍的弓箭手。城頭上的箭雨變得稀疏,而袁軍的箭矢卻愈發猛烈。此時,袁軍的步兵開始推動著沉重的雲梯和沖車,向著漯陰城的城牆逼近。
青州軍見狀,立即組織起反擊,城頭上的士兵們紛紛投擲石塊等物,試圖阻止袁軍接近城牆。然而,袁軍的士兵們卻毫不畏懼,他們頂著密集的攻擊,奮勇向前,終于將雲梯搭上了城牆。
與此同時,袁軍的沖車也開始發動攻勢,轟然撞向漯陰城的城門。城門在沖車的撞擊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一些袁軍士兵通過雲梯爬上城牆,雙方在城牆上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不過,青州軍防守嚴密,袁軍始終沒能在城頭上站穩腳跟。
一個多時辰後,沮授便下令鳴金收兵。甦由率軍撤了回來。
“先生,想不到陳炎的軍隊如此厲害,我軍不能破城,真是慚愧。”
“陳炎這幾年連戰連捷,豈是容易對付?若沒有點本事,他早就敗亡了。今日攻城,只是探其虛實,待 義將軍率軍到漯陰,我軍兩處大軍夾擊漯陰,必能破城。”
沮授突然想起一事來︰“對了,斥候此前來報,說昨日敵軍從城里出來一支軍隊,兵力近千,撤向渡口方向了?”郭嘉和典韋是大搖大擺地出兵的,動靜不小,自然會被袁軍斥候查探到。
“正是,想是敵軍想撤退,提前準備退路。”
沮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沉吟了一番,他突然叫了起來︰“莫非 義將軍去攻打渡口了?”
“攻打渡口,可斷敵軍後路,豈不妙哉?”
沮授來回踱步︰“若真那麼容易攻下渡口,那自然是好事,可若沒攻下,兩處作戰,反而對我軍不利,我軍看似兵力雄厚,實則不能盡出,算下來不過比敵軍略多些而已,那陳炎駐守漯陰,以一千軍隊擋我兩千大軍。”
“如此一來,他在渡口部署的軍隊,和 義將軍的兵力就相當了, 義將軍想破敵又談何容易?”
“可是, 義將軍駐軍四千,就算出兵三千,兵力也勝于敵軍甚多。”
“祝阿與東郡接壤, 義將軍如何敢盡出其兵?”
“那該怎麼辦?”
“我派人給 義將軍傳話,讓他出兵攻打漯陰,敵軍駐渡口之兵,只能回撤漯陰,屆時雙方野戰,對我軍亦有利。只是……”
“只是什麼?”
“只怕 義將軍不會听取我的建議。”沮授欲言又止,他知道 義一向驕狂,除了袁紹,誰的話都不听。可偏偏 義是駐守平原的主將,在軍事上,沮授也得受其節制。
話雖這麼說,沮授還是派人去見 義。
……
青州平原郡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