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殺局,弟子為求自保,以靈魂之力反擊,萬分克制之下,未取其性命已是仁至義盡!
而此人,指使同門行凶在前,污蔑構陷在後,行同禽獸!實乃宗門之恥,蛀蟲中的蛀蟲!
依弟子看,理應將其大卸八塊,再剁吧剁吧拿去喂狗,方能稍解心頭之恨,稍正宗門之風氣!”
“你血口噴人!!”凌驍如同被踩了尾巴,暴跳如雷。
夏驚天冷笑一聲,淡定回應︰“錯!我向來只噴畜生,不噴人!”
“噗……咳咳!”雲璃連忙捂住嘴,強忍著笑意。
台上的長老們個個臉色精彩,有的嘴角抽搐,有的額頭青筋直跳。
墨星長老臉色鐵青,重重一拍扶手︰“休得放肆!”
他目光如電掃向兩人︰“天道誓言,廣場之上已有印證!凌驍,本座最後問你一次,你可敢在此,以道心起誓,反駁夏驚天之言?”
凌驍臉色慘白如紙,冷汗如瀑般滾落。
他嘴唇哆嗦著,眼神多有閃躲,身體更是麻木般僵硬。
在長老們冰冷如刀的注視下,他強撐著嘶聲道︰“弟……弟子並非不敢……只是……道心起誓,涉及天道因果,輕易立誓,恐會平添羈絆,阻礙日後修為精進……此乃修行常識……”
還沒等凌驍說完,夏驚天就平地一聲吼︰“不敢發誓就拖出去喂狗!”
“你閉嘴,老夫沒問你這個小王八蛋!”墨星長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牛眼瞪得老大。
“咳咳。”夏驚天斜眼一瞥墨星長老,又沖著凌驍道︰“諸位長老,這小王八蛋的蛋明明心虛不敢,卻還要編排這等低劣理由搪塞諸位。
羈絆天道?!姓凌的,你這借口怕是連三歲稚童都騙不了!
諸位長老明鑒萬里,豈會被你蒙蔽!
你此刻的丑態,就是鐵證!”
“你!”凌驍喉嚨一甜,當即氣得噗呲一聲噴出口老血!
“好你個凌驍,你竟敢當眾浪費狗糧......”
夏驚天指著地上的那灘血漬,破口大罵。
凌驍這次一口氣沒喘順,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地。
“諸位長老,你們看到了沒!”
夏驚天挺直了腰桿,露出無比確定的神態,“心虛到暈倒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總算是開了眼界了。”
“你!”墨星長老氣得一把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夏驚天的手指都微微顫了幾下︰“究竟是你審理,還是老夫審理!”
“當然是您老審理了。”夏驚天咧嘴一笑,“不過,弟子覺得有義務從旁協助諸位長老辦案。”
坐在角落的雲璃,肩膀極不自然的微微抖動著。
過了片刻,墨星長老才黑著臉坐下,與其他幾位臉色古怪的長老交換了意見後,最終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判決︰
“內門弟子凌驍,指使同門殘害新晉弟子,事後百般抵賴,欺瞞長老堂,品行惡劣,罪加一等!
罰︰思過崖禁閉百年,期間不得踏出崖頂半步,扣除百年宗門供奉,以儆效尤!”
“外門弟子夏驚天,考核之中反擊過重,雖情有可原,亦有失分寸。
罰︰前往藏經閣第一層,灑掃一年靜思己過!即刻執行!”
夏驚天聞言,不禁神色一動,道︰“稟長老,藏經閣頂層去的人少,必定最為髒亂,弟子願意請纓前往。”
墨星長老直接就氣樂了︰“哼!還想去藏經閣頂層?!少特麼做夢,別說是你,老夫都想去!”
判決落下,百年禁閉,幾乎斷送了凌驍的大好修煉前程!
夏驚天面露悻悻之色,告辭轉身離開。
為求混沌界主的修煉之道,萬道宗的藏經閣正是他最為想去的地方。
夏驚天回到自己在外門的洞府,略作整理,換上了那身灰撲撲的外門弟子服飾,便扛起一柄普通的掃帚,朝著宗門深處那座巍峨的九層塔狀建築——藏經閣走去。
藏經閣古樸而靜謐,透著一股歲月沉澱的浩瀚氣息。
他一步踏入閣內,首先映入眼簾的並非想象中的書架林立,而是一片相對空曠的前廳。
光線略顯昏暗,空氣里彌漫著陳舊書卷和淡淡塵埃的味道。
門內左側,果然如他所聞,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桌。
一個頭發灰白、老態龍鐘的老嫗正趴在桌上,似乎睡得正酣。
她的呼吸孱弱,如同殘燭火苗搖曳之時發出的微聲。
夏驚天目光微凝,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放下掃帚,上前幾步微微躬身,恭敬地行禮道︰“弟子夏驚天,奉長老堂之命,前來藏經閣一層灑掃,還請前輩應允。”
話音落下,那仿佛沉睡千年的老嫗,緩緩抬起頭顱。
她的臉龐密布溝壑般的皺紋,一雙看似渾濁不堪的眼楮緩緩睜開。
然而,就在那目光觸及夏驚天的剎那——
嗡!
老嫗那雙原本渾濁的眼楮里,驟然爆發出難以形容的精光!
那目光銳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窺靈魂本質!
夏驚天只覺得渾身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頭史前洪荒巨獸盯上!
一股徹骨的寒氣無法抑制地從脊椎骨竄起,瞬間涌遍全身,讓他血液幾乎凍結!
他體內那經過千錘百煉、自信足以瞞天過海的《萬化訣》功體,在這道目光下,竟產生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仿佛被無形的手指輕輕觸踫了一下!
被看穿了!
這是他修煉《萬化訣》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心中,駭浪滔天!
老嫗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好俊的小子,你這隱匿的手段不錯……別瞎琢磨了,你那變化隱藏的功法的確了不得,可惜啊……你本身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些,火候差得遠吶。”
夏驚天背後瞬間滲出冷汗,頓覺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他完全無法判斷,自己的秘密,究竟被看透了多少?!
就在他心神緊繃到極點,不知該如何應對時,那老嫗卻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興趣。
她眼中的精光瞬間斂去,重新變回那副昏昏欲睡、行將就木的模樣,不耐煩地揮了揮枯瘦的手︰“去吧去吧,別杵在這兒礙眼。你那點破事,老太婆我已經听說了……掃你的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