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元始經——第二式︰兩儀分寰!
夏驚天殘破的軀體劇烈抽搐,七竅噴出的不再是暗金血液,而是燃燒著生命與靈魂本源的光焰!
他艱難地抬起僅剩一絲知覺的右手,對著風暴中心那玉骨存在,對著那只即將捏碎最後希望的骨爪,對著那株在深紫魂焰中即將徹底湮滅的枯草……
以意志為引,以生命為祭,朝著那虛空,狠狠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劍嘯。
只有一道無聲無息、仿佛將混沌本身劈開的軌跡!
那柄混沌劍影隨之而動,劍鋒所指,一道凝練到極致、無法形容其色彩的劍氣驟然爆發!
劍氣離體的瞬間,一分為二,化作兩道相互纏繞、旋轉不休的洪流!
一道,漆黑如永夜,散發著終結萬物、歸于寂滅的“死”之真意!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熱生機!
一道,瑩白如初陽,蘊含著開天闢地、造化生機的“生”之偉力!如同宇宙誕生時的第一縷光!
生死輪轉,清濁分離!
兩道劍氣洪流,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無視了毀滅風暴的余波,如同兩條交織的混沌巨龍,瞬間跨越了夏驚天與骸骨王座廢墟之間的距離!
目標,直指玉骨存在交叉護住頭顱的雙臂之間!
直指那只扣著九轉還陽草的左手骨爪!
玉骨存在深紫魂焰瘋狂跳動!
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機感讓它發出了尖銳的魂嘯!
它感受到了!
那道劍氣中蘊含的,是凌駕于它掌握的寂滅死亡之上的、真正混沌初開的原始規則之力!
是能將它這“不朽”存在徹底分離、打回原形的力量!
它想躲!
想全力防御!
但夏驚天這燃燒生命、靈魂、一切本源的一劍,太快!太絕!時機太刁鑽!
正是它被自爆炸傷、力量波動最劇烈、心神被九轉還陽草牽動的剎那!
“吼——!!!”
它只能將交叉的雙臂死死護住頭顱核心的魂焰,同時瘋狂催動玉骨上的古老符文,試圖硬抗!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踫撞巨響。
只有如同利刃劃開紙張般的、令人心悸的細微切割聲。
那兩道纏繞旋轉、演化著混沌兩儀的劍氣,毫無阻礙地……切入了玉骨存在雙臂前端的深紫魂焰!
蘊含著“死”之真意的漆黑劍氣,如同最貪婪的饕餮,瘋狂吞噬、湮滅著構成魂焰的死亡本源!
蘊含著“生”之偉力的瑩白劍氣,則如同最鋒利的刻刀,精準無比地斬向了魂焰與那玉質骨爪之間的……連接點!斬向了禁錮九轉還陽草的那股力量的核心!
“不——!!!”
玉骨存在的意念充滿了驚駭與劇痛!
它感到自己那凝練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魂焰本源,正在被那詭異的黑白劍氣強行分離、消融!
更讓它驚恐的是,那只扣著靈草的左手骨爪,與它魂焰核心的聯系,竟被那瑩白生之劍氣……硬生生地斬斷了!
禁錮之力,瞬間消失!
那株在深紫魂焰中苦苦支撐、幾乎徹底枯死的九轉還陽草,失去了最後的壓制!
枯黃的草睫猛地一顫!
中心那點針尖大小的瑩白生命之光,如同回光返照般,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股微弱卻無比堅韌的生機,頑強地透體而出!
而那只失去魂焰力量支撐的玉骨左爪,在兩道混沌劍氣的余波沖擊下,五指再也無法合攏!
微微一松……
枯黃的九轉還陽草,連同其根部那塊布滿裂紋的溫潤骨片,被狂暴的能量亂流猛地……拋飛了出來!
方向,正是夏驚天倒地的位置!
“噗——!”
夏驚天再次噴出一大口燃燒著本源的光焰,身體如同被徹底抽空,連指尖都無法再動一下。
混沌劍影潰散,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急速墜向無邊的黑暗深淵。
他最後看到的景象,是那株散發著微弱卻倔強白光的枯草,旋轉著,朝著他飛來……
玉骨存在發出淒厲到扭曲的魂嘯!
它交叉的雙臂前端,深紫魂焰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大塊,變得殘缺黯淡!
瑩白的生之劍氣更是侵入它的魂火核心,讓它感到了源自本源的劇痛和虛弱!
它不顧一切地伸出那只還能動的玉骨右爪,抓向拋飛的靈草!
但,遲了!
九轉還陽草被混亂的能量流裹挾著,已然越過了它所能觸及的範圍!
枯黃的草葉擦著夏驚天冰冷龜裂的臉頰,輕輕落下,那微弱的瑩白光芒,如同寒夜中最後的一點溫暖,映照在他即將徹底閉合的眼瞳之中。
他拼盡最後一絲殘存的意志,調動了死軀中最後一點能調動的力量——不是攻擊,不是防御,而是……
空間道則——空間遁!
嗡!
他身下的空間極其微弱地蕩漾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
夏驚天那瀕臨崩潰的殘軀,連同落在他臉頰旁的九轉還陽草,瞬間變得模糊、透明,如同融入了這片死寂的虛空!
下一刻,徹底消失不見!
原地,只留下一灘燃燒著本源光焰的暗金色血液,以及一片被混沌劍氣犁過的、更加破碎的骸骨大地。
“啊——!!!”
玉骨存在暴怒到極致的魂嘯響徹整個古境核心!
極致的痛苦和憤怒,另其深紫魂焰瘋狂暴漲,將殘余的毀滅風暴徹底沖散!
它那只抓空的玉骨右爪狠狠拍在虛空!
轟隆!!!
空間如同脆弱的玻璃,被它含怒一擊拍得大面積坍塌!
形成一個巨大的、吞噬一切的空間裂縫!
它空洞的眼眶死死盯著夏驚天消失的位置,魂焰劇烈搖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暴怒、屈辱,以及……一絲連它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源自靈魂深處的驚悸。
那只“螻蟻”……不僅傷到了它的本源……
還在它眼皮底下……奪走了它視為囊中之物的至寶!
最後消失的手段……更是帶著一絲讓它感到莫名熟悉的……空間規則的味道!
“歸……墟……之……力……”
一個冰冷、古老、帶著深深困惑與忌憚的意念,在死寂的廢墟中緩緩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