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夏驚天眼神一厲,瞬間停止吸攝。
他龐大的神識再無保留,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寸寸掃過酋長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血肉、骨骼、經脈……最終,他的神識穿透了一層無形的屏障,猛地刺入酋長的靈魂空間!
眼前並非尋常靈魂空間的光明或混沌,而是一片死寂的灰色荒漠!
荒漠中央,酋長那原本應該強壯如雄獅的靈魂虛影,此刻黯淡無光,被無數條漆黑的、如同章魚觸手般的死氣鎖鏈死死纏繞,正發出無聲的咆哮,拼命抵抗著。
而在靈魂虛影對面,時一個由純粹死氣和怨念凝聚成的、五官模糊卻散發著無盡惡意的扭曲人形怪物——死靈!
它正獰笑著,不斷撕扯吞噬著酋長靈魂的力量,同時將更精純的死氣注入其體內,污染生機。
“桀桀桀……”死靈發現了夏驚天的神識窺探,發出一陣令人靈魂戰栗的尖嘯,“滾出去!低賤的生靈!這個靈魂是我的養料!你敢插手,我就立刻引爆所有死氣,拉著他一起魂飛魄散!”
它那扭曲的臉上裂開一張黑洞般的嘴,發出威脅。
夏驚天冰冷的意識直接在這片靈魂荒漠中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威脅我?你不配。”
話音落下的瞬間,夏驚天的身體依舊盤坐于一界珠內,但他的靈魂卻已離體而出,化作一道凝練無比、散發著淡淡輪回波動的金色人形虛影,一步踏入了酋長那死氣彌漫的靈魂空間!
“吼!”死靈感受到那金色靈魂虛影帶來的巨大威脅和一種源自本能的恐懼,發出震怒的咆哮。
它放棄了撕咬酋長靈魂,無數條死氣觸手如同毒龍出海,帶著腐蝕靈魂的惡臭黑霧,鋪天蓋地地卷向夏驚天的靈魂體!
夏驚天的靈魂虛影面無表情,面對漫天死氣觸手,只是簡單地抬手,向前一指。
嗡!
一道純粹由輪回之力凝聚的、仿佛能磨滅一切生機的灰色指印驟然點出。
指印所過之處,那狂暴的死氣觸手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發出“嗤嗤”的消融聲,寸寸斷裂、潰散!
輪回之力,正是這死靈克星!
“不可能!”死靈發出驚恐欲絕的尖叫,它賴以生存的死氣在這股力量面前竟然不堪一擊!
它猛地收縮所有力量,化作一道凝練的黑色尖梭,不再攻擊夏驚天,反而以更快的速度狠狠刺向被束縛的酋長靈魂核心,竟是要徹底毀滅目標,同歸于盡!
“時間靜止!”
夏驚天靈魂虛影口中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猛然催動時間道則!
一股無形的、遠超這片靈魂空間承受極限的恐怖魂壓轟然降臨!
那疾射的黑色尖梭如同撞入無形的琥珀,瞬間被凝固在半空,連帶著整個靈魂荒漠的死氣流動都停滯了!
死靈被徹底禁錮,連自爆都無法做到,眼中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絕望。
夏驚天的靈魂虛影一步踏出,便已出現在那被定格的死靈面前。
他伸出手,那看似虛幻的手掌卻無視死靈的防御,直接插入了它扭曲的形體內部,抓住了它最核心的本源——一團不斷哀嚎蠕動的、極度精純的死氣結晶!
“吞噬。”
冰冷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宣判。
夏驚天的掌心爆發出強大的吸力,那團死氣結晶連同死靈殘存的意識,如同百川歸海,被強行拉扯、撕碎、吞噬!
死靈發出最後一聲淒厲到極點的哀嚎,形體徹底潰散,化作精純的靈魂養料被夏驚天吸收。
靈魂荒漠中彌漫的死氣也如同失去了源頭,迅速變得稀薄、消散。
纏繞在酋長靈魂上的死氣鎖鏈紛紛崩斷。
酋長那黯淡的靈魂虛影終于得以喘息,雖然虛弱,但那股灰敗的死寂氣息已消失無蹤,開始緩慢地自我修復。
夏驚天的靈魂虛影收回手,感受著吞噬死靈帶來的絲絲精純魂力,眼神毫無波瀾。
他看了一眼正在恢復的酋長靈魂,身影一閃,便已回歸本體。
一界珠內,夏驚天睜開眼,將依舊昏迷但臉色已恢復一絲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的酋長帶出空間,放回木榻之上。
沒過多久,一直守在門外的祭司和巫醫們,听到了屋內傳來一聲低沉卻清晰的咳嗽聲。
當他們再也按捺不住,推門而入時,正看到那位昏迷了數月之久的老酋長,緩緩睜開了那雙飽經滄桑卻依舊銳利如鷹的眼楮,眼神中帶著一絲初醒的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種掙脫了無盡噩夢的疲憊與……生機!
“酋長!”
“醒了!真的醒了!”
“神靈庇佑!不,是恩人!是恩人神術啊!”
巫醫們激動得語無倫次,紛紛圍攏上前,粗糙的手指顫抖著檢查酋長的脈搏、體溫,確認那灰敗的死氣確實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雖然微弱但真實存在的生機在緩慢復甦。
祭司則強壓激動,雙手交叉按胸,對著站在陰影里的夏驚天深深一躬到底,一切感激盡在不言中。
酋長——這位被稱為“岩山”的魁梧老者,眼神初時帶著長眠初醒的迷茫,但迅速被痛苦和疲憊取代。
他喉嚨滾動,發出沙啞破碎的聲音︰“水……”
立刻有人遞上溫水,小心喂服。
幾口水下去,岩山酋長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他那飽經風霜的目光掃過激動的祭司和巫醫,最終定格在角落那個沉默如山、氣息深不可測的高大身影——夏驚天身上。
復雜的情緒在他眼中閃過︰劫後余生的慶幸、深深的敬畏,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了然。
祭司見狀,連忙低聲將夏驚天如何救下獵隊、如何出手滅殺血齒狼群、又如何出手將他從詭異詛咒中拉回的經過快速說了一遍。
岩山酋長听著,看向夏驚天的眼神越發深邃。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夏驚天抬手制止。
“你需要休息。”夏驚天的聲音低沉,沒有太多情緒波動,“我救你,有所求。”
岩山酋長喘息了幾下,艱難地點點頭,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股岩石般的堅韌︰“恩人……請講。”
他目光轉向祭司和巫醫們,用眼神示意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