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太過清晰,清晰得讓他無法自欺欺人。
\"別動。\"他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沈煙立刻僵住身子,連呼吸都放輕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玄霄,眼中滿是困惑與不安︰\"師尊...您怎麼了?\"
與此同時,沈煙忍不住在心里詢問系統,卻得到了“情況不明”的答復,讓沈煙皺了皺眉。
玄霄沒有回答。
他死死盯著沈煙,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什麼破綻。但
那雙眼楮清澈見底,看不出半點算計。難道...真的是他自己失控了?
這個認知讓他如墜冰窟。
活了千年,他從未如此刻這般迷茫。身體的感覺如此真實,心中的抵觸卻又如此強烈。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他體內撕扯,幾乎要將他生生撕裂。
\"出去。\"他突然冷聲道,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威嚴。
沈煙明顯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她乖巧地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起身整理衣衫。
動作間,她的指尖微微發抖,卻強忍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玄霄背過身去,不願再看她一眼。
但听著身後 的衣料摩擦聲,他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方才的畫面——她在他身下輕顫的模樣,她咬唇忍耐的表情,她...這個念頭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師尊...\"沈煙整理好衣衫,輕聲喚道,\"弟子告退。\"
玄霄沒有回頭,只是微微頷首。
直到石門開合的聲響傳來,他才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頹然坐倒在神玉榻上。
榻上還殘留著她的體溫和氣息,這個認知讓他胸口發悶。
他抬手按著太陽穴,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但越是回想,那些記憶就越是模糊。
他只記得自己主動將沈煙帶上榻,卻記不清為何會做出這種決定。
\"魔障...\"他低聲自語,聲音里帶著幾分自嘲。
窗外,最後一縷暮色也被夜色吞噬。
玄霄獨自坐在黑暗中,白發如雪般醒目。
他抬手輕觸自己的唇,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沈煙的溫度。
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讓他自己都愣住了,隨即面色一沉,猛地拂袖起身。
\"荒謬!\"他冷聲喝道,聲音在空蕩的洞府內回蕩。
但更荒謬的是,即便此刻,他體內仍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躁動。
那種渴望親近的感覺如此強烈,與他千年修行的道心格格不入。
玄霄走到窗前,望著遠處沈煙離去的方向,眸中情緒翻涌如潮。
他必須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遠離那個看似無害的弟子。
暮色漸沉,沈煙踏著最後一縷夕陽回到洞府。
青石台階上苔痕斑駁,映著她翩然的身影。就在石門即將閉合的剎那,腰間玉簡突然泛起微光。
\"傷勢已穩,暫不必來。\"
玄霄的傳音簡短至極,連半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那冰冷的神識波動,與昨日纏綿時的熾熱判若兩人。
沈煙指尖輕輕撫過玉簡表面,感受著上面殘留的靈力波動。
她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這轉變,未免太快了些。
\"系統,\"她在識海中輕聲問道,\"玄霄當前的好感度如何?\"
【煙煙,玄霄的好感度目前劇烈波動,暫時難以識別,不過我識別到他的狀態很奇怪,識海紊亂。】
這個結果讓沈煙微微挑眉。
\"呵,道貌岸然的老東西。\"幽冥的聲音突然從玉佩中傳出,黑霧繚繞間漸漸凝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她飄到沈煙肩頭,聲音里帶著濃濃的譏諷,\"前一刻還把你壓在榻上纏綿,轉眼就翻臉不認人。這就是所謂的正道修士?\"
沈煙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緩步走向窗邊。
紫霄峰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山頂的洞府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靈光。
她若有所思地摩挲著窗欞,腦海中閃過玄霄今日反常的表現——那雙總是清冷的眼楮,今日卻滿是掙扎與困惑。
\"要我說,\"幽冥陰惻惻地笑著,黑霧在她頸間纏繞,\"這種假正經有什麼好留戀的?\"
她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蠱惑的意味,\"你那個大師兄謝清止就不錯,元陽未泄,修為扎實,對你又格外關照......\"
沈煙指尖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謝清止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元嬰巔峰的修為,正直單純的性格,最重要的是,他對她的好感度一直很穩定。
\"不急。\"她輕聲道,轉身走向內室的玉榻,\"劍山秘境三日後開啟,得到我的本命劍才是當務之急。\"
幽冥贊同的點了點頭︰\"沒錯,你現在的這柄劍確實不適合你。听說青雲宗的劍山有不少好劍,到時候我也幫你掌掌眼。\"
\"玄霄的事暫且放一放。\"沈煙盤膝坐上玉榻,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既然他要保持距離,那便如他所願。\"
幽冥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你倒是灑脫。\"黑霧在她周身繚繞,\"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他的元陽已經被你吸收得差不多了。\"
沈煙唇角微勾,開始運轉功法。
體內靈力流轉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玄霄留下的那一縷精純元陽,正在慢慢融入她的金丹。
這種感覺讓她渾身舒暢,連帶著心情也愉悅起來。
至于玄霄突然的轉變......
她緩緩閉上雙眼。等劍山秘境結束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弄清楚。眼下,她需要養精蓄銳,為即將到來的爭奪戰做準備。
窗外,最後一縷暮色也被夜色吞噬。
紫霄峰頂的洞府中,玄霄真人獨自立于窗前,手中握著一枚已經熄滅的傳音符。
他雪白的長發在夜風中輕輕飄動,眼中翻涌著難以言喻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