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眉頭微皺，抬手一招，那塊衣角便飛入他手中。他指尖泛起靈光，片刻後臉色微變。
\"這確實......\"他看向甦靈兒，\"靈兒，這是怎麼回事？\"
甦靈兒身子一顫，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師尊，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我不小心弄壞的，師姐為什麼要這樣冤枉我......\"
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裴照野立刻心疼地上前︰\"師尊，小師妹這麼單純，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二師姐在污蔑她！\"
沈煙冷笑︰\"是嗎？那不如請師妹也發個問天誓？就說她沒有進過禁地，沒有拿過什麼珠子，更沒有故意引來妖獸害我？\"
甦靈兒的哭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煞白。
問天誓是修真界最重的誓言，若違背誓言，必遭天譴。她哪敢發這樣的誓？
殿內氣氛一時凝滯。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直沉默的溫玉衡突然開口︰\"二師姐，你口口聲聲說小師妹害你，可有什麼確鑿證據？\"
沈煙看向這個向來低調的三師弟，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三師弟想要什麼證據？\"
\"比如，\"溫玉衡慢條斯理地說，\"你說的那顆血紅色珠子。\"
沈煙心中一凜。
她確實沒有珠子，那東西恐怕已經被甦靈兒藏起來了。
根據原主的記憶，這個小師妹似乎有點邪乎，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
但是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小師妹拿的東西。
見她沉默，裴照野立刻得意道︰\"看吧！二師姐就是在污蔑小師妹！\"
\"夠了。\"玄霄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事暫且到此為止。沈煙，你先回去養傷。等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沈煙深深看了玄霄一眼，拱手道︰\"弟子告退。\"
沈煙走出大殿，身後傳來甦靈兒委屈的啜泣聲。
\"師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甦靈兒跪坐在殿中央，縴細的肩膀微微顫抖，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師兄們早就告訴過我那里是禁地，我這個修為，哪里敢往禁地走？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她說著，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那雙杏眼里盛滿了無辜與惶恐，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
玄霄端坐在高位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眉頭微蹙。殿內燭火搖曳，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深淺不定的陰影。
沉默片刻，他終究是嘆了口氣︰\"罷了，沈煙既已發問心誓，此事暫且作罷。\"
他的聲音依舊威嚴，卻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甦靈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得意，但很快又被淚水淹沒。她怯生生地抬頭︰\"師尊，那師姐她......\"
\"日後，你便由清止教導吧。\"玄霄打斷她的話，語氣緩和了幾分。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讓甦靈兒離沈煙遠一些，免得再生事端。
站在一旁的謝清止微微頷首，俊美的面容上依舊是一貫的淡漠︰\"弟子遵命。\"
甦靈兒低著頭，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又很快恢復成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乖巧地應道︰\"是，師尊......\"
她縴細的手指悄悄攥緊了衣角，心中暗自盤算著——大師兄謝清止性子清冷，自己之前就苦惱如何攻略他，如今讓他教導自己，倒是個機會。
想到這里，她眼中的淚光更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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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青石階上，裴照野三步並作兩步追上沈煙，骨節分明的手指猛地扣住她縴細的手腕︰\"二師姐！\"
沈煙腳步微頓，緩緩轉身。
山風拂過，揚起她鬢邊幾縷青絲，襯得那張清冷面容愈發蒼白。她垂眸掃了一眼被攥住的手腕，聲音如淬了冰︰\"四師弟有事？\"
裴照野被她這眼神刺得心頭一顫，手上力道卻不自覺加重︰\"我警告你，別再打小師妹的主意！\"
他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若讓我發現你再欺負她——\"
\"怎樣？\"沈煙忽然輕笑一聲，眼角那顆淚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殺了我？\"
她微微傾身，帶著血腥氣的吐息拂過裴照野耳畔，\"就像當年在寒潭邊，你承諾要保護師姐那樣？\"
裴照野如遭雷擊，猛地松開手後退半步。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突然涌上心頭——五年前他練功走火入魔，是二師姐跳進寒潭將他救出，自己卻險些喪命。
那時他抱著昏迷的師姐，曾說要永遠保護她......
\"我......\"他喉結滾動，聲音突然啞了。
沈煙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雪白腕間那道被掐出的紅痕格外刺目︰\"師弟既然這麼關心小師妹，不如幫我帶句話給師尊。\"
\"什麼話？\"裴照野下意識追問，眼楮卻死死盯著她腕間的紅痕。
\"就說......\"沈煙抬眸，眼底似有星河破碎，\"日後教導之事，請師尊另擇高明。\"
她指尖輕撫過腰間玉佩，那是當年裴照野入門時送她的拜師禮，\"畢竟我這等"惡毒"之人，實在不配教導天真無邪的小師妹，以及師弟你。\"
裴照野瞳孔驟縮。
他突然想起百年前那個雨夜，自己渾身是血地跪在山門前，是二師姐撐著傘走來，將佩劍遞到他手中。
那時她說︰\"握緊劍，從此我護著你。\"
\"二師姐......\"他聲音發顫，伸手想抓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