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沈煙後退一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道別。"
秦照的眼神暗了暗，但最終只是微微頷首︰"隨你。"他伸手替她拉開包廂門，在她經過時突然低聲道︰"記住，沈煙，從你答應的那一刻起，你的每一寸都屬于我。"
沈煙腳步微頓，沒有回頭。
她踩著高跟鞋優雅離去，背影挺得筆直，像是一株不肯低頭的青竹。
秦照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他端起她喝過的酒杯，就著她留下的唇印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跑不掉的，沈煙。"他輕聲自語，指腹摩挲著杯沿上那抹淡淡的口紅印。
留給沈煙告別的時間還有一天。
夜深了，沈煙站在臥室門口，指尖輕輕扣著門框。
暖黃的床頭燈將季臨淵的身影拉得很長，他正彎腰整理被角，听到聲響猛地直起身，後腰不小心撞到了床頭櫃。
"嘶——"他倒抽一口氣，手忙腳亂地去扶搖晃的台燈，耳尖瞬間紅得滴血，"你、你怎麼..."
"今晚我想睡這里。"沈煙的聲音比平時軟了幾分，像是裹著夜露的玫瑰。
季臨淵僵在原地，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可、可是..."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被單，布料在他掌心皺成一團。
"就一晚。"沈煙向前邁了一步，真絲睡裙的下擺掃過他的小腿，"不行嗎？"
季臨淵的呼吸明顯亂了。
他垂下眼楮，長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好。"這個音節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床鋪散發著陽光曬過的味道，是季臨淵今天剛換的床單。
沈煙背對著他躺下，能感覺到身後的床墊微微下陷。
兩人之間明明隔著半臂的距離，卻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結界。
窗外傳來夜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月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流淌。
沈煙數著掛鐘的滴答聲，突然感覺到身後的溫度靠近了些。
"..."季臨淵的呼吸明顯屏住了，一雙手臂懸在半空，像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
最終，他小心翼翼地環住她的腰，掌心在觸踫到她睡衣的瞬間繃緊了青筋。
"...可以嗎？"他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像是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寶。
沈煙沒有回答，但也沒有推開他。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快得嚇人，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那急促的震動順著脊背一直傳到她的心髒。
他的胸膛寬闊而溫暖，帶著剛沐浴完的清爽氣息，混合著一絲獨屬于他的木質香。
當他的呼吸拂過她後頸時，沈煙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
那氣息溫熱而潮濕，像春日里突然降下的一場細雨，讓她裸露的肌膚泛起細小的戰栗。
"沈煙..."他忽然輕聲喚她，唇瓣幾乎貼上她的耳廓。
那聲音里壓抑著太多未盡的話語，讓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她突然打斷他︰"睡吧。"聲音比想象中更啞，"明天你還要去見投資人。"
季臨淵的手臂僵了一瞬，隨後慢慢收緊。他的鼻尖抵在她散落的發絲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嗯。"
這個擁抱克制而溫柔，沒有更多逾矩的動作。
沈煙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始終繃著，像是用盡全力在壓抑著什麼。
漸漸地，他的呼吸變得綿長，胸膛規律地起伏著，手臂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力度——既不會讓她不適，又帶著不容掙脫的佔有欲。
月光悄悄爬上床沿，為兩人交疊的身影鍍上銀邊。
沈煙睜著眼楮，看著牆上晃動的樹影。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季臨淵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來，燙得她眼眶發熱。
掛鐘指向凌晨三點十七分時，她輕輕動了動。
季臨淵在睡夢中立刻收緊了手臂，含糊地咕噥了一句︰"...別走。"
沈煙僵住了。
月光下，她看見他緊皺的眉頭和微微發抖的睫毛，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安的夢境。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輕輕撫平他眉心的褶皺。
季臨淵立刻安靜下來，無意識地將臉埋進她的頸窩，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這一夜，他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沈煙听著身後均勻的呼吸聲，睜著眼楮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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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時，季臨淵已經去公司了——他留了張紙條，說今天有重要會議，晚上會早點回來。
沈煙坐在床邊，指尖撫過已經涼透的另一側床單。系統小聲問道︰【煙煙，真的不當面道別嗎？】
"沒必要。"沈煙站起身，開始收拾最後的行李，"反而會有很多麻煩。"
她的動作很利落，只帶走了最基本的必需品。
當拿起梳妝台上的合照時，她停頓了一秒，最終還是將它倒扣著放下。
從抽屜里取出早已寫好的信，她將它壓在季臨淵的咖啡杯下。
信很短，只有寥寥幾行字︰
「季臨淵︰
我找到更適合我的人了，我們解除約定吧。公寓你隨時可以住。
——沈煙」
關門聲很輕，幾乎微不可聞。
公寓樓下，一輛黑色邁巴赫早已停在那里。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秦照似笑非笑的臉︰"都處理好了？"
他的目光在她空蕩蕩的雙手上掃過，嘴角的弧度加深︰"看來是輕裝上陣啊。"
沈煙徑直拉開車門坐進後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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