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來第一次，她感到事情完全脫離了掌控——沈煙怎麼會變得這麼聰明？賀征年怎麼會對她這麼上心？還有那個謝硯舟，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甦棠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她必須想辦法扭轉局面，絕不能讓沈煙得逞。
這一世自己一定不要重蹈覆轍，她一定要拿下賀征年！她要跟著對方去城里，過上好日子，再也沒人能看不起自己！
夕陽的余暉漸漸褪去，暮色籠罩著賀家小院。甦棠走後，飯桌上的氣氛微妙地緩和下來。
謝硯舟慢條斯理地品著粗茶，金絲眼鏡後的目光不時在沈煙和賀征年之間流轉。賀國因為甦棠的來訪顯得格外興奮，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敲著桌面。
"媳婦兒，再給我盛碗飯！"賀國咧著嘴喊道，聲音洪亮得震得窗欞微微發顫。他黝黑的臉上泛著紅光，眼楮里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沈煙垂著眼睫，乖巧地應了一聲，起身去盛飯。
她能感覺到賀征年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那眼神里混雜著心疼和不甘。
當她走過賀征年身邊時，男人突然伸手，指尖輕輕擦過她的手腕，帶來一陣微弱的電流。
"大哥..."賀征年的聲音低沉得幾乎听不見，但沈煙還是捕捉到了其中壓抑的情緒。
她看見男人軍裝下的肌肉繃得死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夜色漸深，賀國酒足飯飽後早早睡下，鼾聲如雷。
沈煙獨自坐在窗前，借著油燈微弱的光亮翻看謝硯舟送來的復習資料。
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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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煙，賀征年在外面。"系統的提示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沈煙的手指一頓，抬眼望向窗外。
月光下，賀征年高大的身影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像一頭困獸。
偶爾，他會停下來，撿起一顆石子，輕輕扔向賀國的窗戶，然後又迅速躲進陰影里。
"別理他。"沈煙在心里對系統說，繼續低頭看書。
但賀征年似乎鐵了心要見她，石子的頻率越來越高，有一顆甚至直接打在了她房間的窗欞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沈煙咬了咬唇。若是吵醒了賀國，她還得費心解釋，更會影響她繼續留在賀家攻略謝硯舟的計劃。
權衡再三，她輕嘆一聲，合上書本，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月光如水，灑在院子里。
賀征年看到她出來，眼楮頓時一亮，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
軍靴踩在泥地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顯示出他過人的身手。
"煙煙..."他壓低聲音喚道，嗓音沙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對不起。"這三個字說得格外鄭重，"我再也不強迫你了。"
月光下，沈煙能清晰地看見男人眼中的悔意。
賀征年平日里剛毅的面容此刻柔和了許多，額前的碎發被夜風吹得微微晃動，投下細碎的陰影。
他站得筆直，像個認錯的小學生，哪里還有半點鐵血軍人的威嚴。
沈煙見好就收，抬手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傻子。"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嗔怪，"別在院子里站著，該被人看到了。"
說完，她轉身帶頭往賀征年的屋子走去。
月光勾勒出她縴細的背影，寬大的衣衫被夜風拂動，隱約可見曼妙的曲線。賀征年喉結滾動了一下，快步跟上。
賀征年的房間比她的還要簡陋，但收拾得一塵不染。
軍裝整齊地掛在牆上，床上的被子疊成標準的豆腐塊，連書桌上的物品都排列得一絲不苟。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床頭放著的一個小木雕，粗糙的手藝能看出是初學者的作品，隱約能辨認出是個女子的輪廓。
沈煙的目光在那個木雕上停留了一瞬，心頭微動。
她假裝沒看見，徑直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月光透過窗紙，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
賀征年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
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堵住了整個門框，卻因為緊張而顯得有幾分笨拙。
沈煙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想起白天他在數學題前窘迫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
"站著做什麼？"她輕聲道，"把門關上。"
賀征年如夢初醒，連忙轉身關上門。木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他走到沈煙面前，單膝跪地，仰頭看著她，眼神虔誠得像是在仰望什麼聖潔的存在。
"煙煙..."他輕聲喚道，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指尖，"我保證，以後都听你的。"
沈煙垂眸看著他。
月光下，賀征年剛毅的面容顯得格外溫柔，眼中盛滿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
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還有那些常年握槍留下的繭子，粗糙卻溫暖。
"真的都听我的？"她歪著頭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賀征年用力點頭，軍裝領口因為動作太大而微微敞開，露出鎖骨上一道猙獰的傷疤︰"都听你的。"
沈煙輕輕抽回手，指尖卻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掌心︰"那我要去上學，你不許攔著。"
"不攔。"賀征年立刻答道，眼神堅定，"我送你去。"
"我要和謝同志請教功課..."
賀征年的表情瞬間僵住了，眉頭不自覺地皺起。沈煙看著他這副吃醋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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