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國先是一愣，隨即喜上眉梢，心里覺得恐怕這甦醫生是吃醋了。
他以為甦棠是在對自己說，連忙擺手解釋︰"甦醫生誤會了，我媳婦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卡殼——他順著甦棠的視線看去，發現對方盯著的分明是賀征年。
沈煙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賀征年面色驟沉，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指節在搪瓷缸上敲出沉悶的聲響。
甦棠見沒人接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故意撩了下鬢角的碎發，露出小巧的珍珠耳釘——這是她在縣里百貨商店花半個月工資買的。
"還不知道這位女同志怎麼稱呼？"她眼楮看著沈煙，話卻是對著賀征年說的。
院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王金花和賀根生交換了個眼神，老太太的手在圍裙上無意識地搓著，搓出一層細碎的面粉。
"我姓沈。"沈煙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卻讓甦棠的笑容僵在臉上，"是賀征年的嫂子。"
她解釋完，卻讓賀征年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甦棠觀察著眾人精彩的表情，突然話鋒一轉︰"您丈夫的病需要人照顧。"她特意加重了"丈夫"二字，"我平時都在衛生所，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去問我。"
說完，她狀似無意地轉向賀國，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都是錯覺一般。
王金花和賀根生同時松了口氣。
老太太布滿皺紋的臉上擠出個夸張的笑容︰"哎喲那可太謝謝甦醫生了！"她嗓門依然大得驚人，像是要借此掩蓋什麼，"沈煙，快送送甦醫生！"
沈煙垂著眼睫往外走，經過賀征年身邊時，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松木香。
男人突然伸手，借著身體的遮擋，在她手心飛快地劃了一下。
這個隱秘的小動作讓沈煙耳尖發燙，心里知道這男人恐怕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解釋吃醋了。
送走甦棠後，堂屋里的氣氛頓時活絡起來。
賀國拄著拐杖在屋里來回踱步，棗木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響比平時都要響亮幾分。
他蠟黃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渾濁的眼楮里閃著異樣的光彩。
"甦醫生真是...……真是...……"賀國搜腸刮肚想找個合適的詞，卻只憋出句，"真是活菩薩！"他說話時唾沫星子飛濺，有幾滴落在王金花剛擦干淨的桌面上。
沈煙站在灶台邊刷碗，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作為攻略任務者，她一眼就看穿了甦棠的算盤——想通過接近賀家人來攻略賀征年。
可惜那姑娘不知道，賀征年對這個家除了責任外，幾乎沒什麼感情可言。
"我看那甦醫生對咱家挺上心。"王金花搓著圍裙邊角，眼楮滴溜溜地轉，"到底是城里姑娘，那雙手白得跟蔥段似的..."
賀根生蹲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旱煙，聞言突然插了句︰"她對咱家賀國倒是上心。"
煙鍋里的火星隨著他說話一明一暗，映得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沈煙手里的抹布頓了頓。水缸里倒映出她微微上揚的嘴角——甦棠怕是想不到，她這番做派沒引起賀征年注意，反倒讓賀國上了心。
想到以後每周甦棠都要面對賀國那副痴迷的模樣，沈煙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她很快收斂了笑意。
比起甦棠，她更在意即將到來的第二位男主。
另外，沈煙摸了摸藏在炕席下的布包，里面是她這些日子攢的山貨︰曬干的蘑菇、野山參，還有幾塊上好的蜂巢。
去縣城賣掉這些，應該能換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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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接知青..."賀根生突然開口，打斷了沈煙的思緒，"讓征年去。"他煙桿指向賀征年，"當兵的面子大。"
王金花眼楮一亮，立刻領會了老伴的意思︰"對對對！那些知青見了穿軍裝的，肯定更放心！"她搓著手，仿佛已經看到知青帶來的好處，"要是能分個條件好的..."
沈煙垂下眼睫，借著收拾碗筷的動作掩飾眼中的精光。
她早就料到公婆會打這個主意——讓賀征年出面，既能彰顯他們家"軍屬"的身份，又能震懾那些城里來的知青。
——夜深人靜時，沈煙被一股熟悉的松木香驚醒。
賀征年不知何時摸進了屋，滾燙的大手正順著她的腰線游走。沈煙還來不及出聲，就被他攔腰抱起，悄無聲息地帶到了柴房後面。
月光從茅草屋頂的縫隙漏下來，在賀征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眼底泛著不正常的紅，呼吸粗重得像頭困獸——王金花下的藥量足以放倒一頭母豬，此刻正在他血液里熊熊燃燒。
"我明天也想去城里。"沈煙被他抵在牆上時輕聲說道。
賀征年的唇正流連在她頸間，聞言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犬齒在她鎖骨上不輕不重地磨了磨。
沈煙滿意地撫上他的後腦勺，手指插進他硬挺的發茬。
這個動作讓賀征年渾身一僵，隨即更加凶狠地吻上來。沈煙能感覺到他軍裝下繃緊的肌肉，還有腰間皮帶扣硌在她腿上的鈍痛。
"輕點..."沈煙小聲抗議，卻換來賀征年更用力的吮吸。
他滾燙的掌心貼著她後腰，指尖正好按在那兩個淺淺的腰窩上——昨夜留下的指痕還沒完全消退。
遠處傳來王金花起夜的動靜，木拖鞋啪嗒啪嗒地響。
賀征年卻紋絲不動，反而變本加厲地咬住沈煙的耳垂，直到听見她壓抑的抽氣聲才滿意地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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