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煙煙那樣的話其實沒有什麼意義……”
"既然可以，那我現在就要脫離這個世界！"沈煙打斷它，聲音陡然拔高。
她轉向監護儀，看著那條即將變成直線的生命線，渾身發抖︰"用積分，無論多少積分幫我救他！現在！立刻！”
沈煙死死盯著監護儀上那條即將拉平的生命線，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她卻感覺不到疼，整個視野里只剩下那個不斷閃爍的紅色警報。
系統似乎被她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應驚到，停頓兩秒後迅速調出光屏︰"檢索到符合要求的商品，但……需要積分。但煙煙，即使你完成任務也只有9200......"
"透支！預支！貸款！"沈煙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她踉蹌著撲到手術台前，看著佑安青白的臉色，突然伸手撫上少年冰涼的臉頰，"用我的全部，換他活著。"
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那條代表生命體征的綠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直。
傅雲舟跪在手術台邊，白大褂上全是血，修長的手指機械地按壓著佑安的胸口，向來清冷的聲線支離破碎︰"呼吸...求求你...呼吸......"
陸沉突然從背後抱住搖搖欲墜的沈煙，向來玩世不恭的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沈煙！你冷靜點！醫療組馬上......"
“煙煙，你確定要脫離世界，兌換積分，透支積分來購買商品嗎？如果透支積分，萬一你下一個任務沒有完成會很危險……”
系統的聲音在意識海中回蕩，聲音中罕見地帶著一絲猶豫，似乎想阻止沈煙這樣不顧一切……
沈煙沒有遲疑，甚至連一秒鐘的思考都沒有。
"確認。"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斬斷一切的利刃。
剎那間，整個世界開始崩塌。
實驗室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鏡子般片片剝落，傅雲舟崩潰的面容、陸沉焦急的身影、佑安蒼白的小臉——全都定格在最後一刻。
沈煙能清晰地看到傅雲舟顫抖的指尖仍死死按在佑安的胸口，陸沉正轉頭指揮剛沖進來的醫療人員，而佑安……佑安的眼睫微微顫動，像是瀕死的蝴蝶最後一次振翅。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時的場景。
小小的一只，卻像個小太陽一樣照耀著周圍所有的人。
而現在，她要用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一切，換他活下去。
【任務結算中……】
【任務完成度100】
【獲得積分9200點】
【緊急兌換"復甦藥劑"點）】
沈煙看著積分被瞬間清零，甚至變成了刺目的負數。但她連眼楮都沒眨一下——這些數字在她眼里，遠不及面前那個少年的一次呼吸來得重要。
【積分余額︰800點】
【傳送至主神空間】
系統的提示音冰冷而精確，沈煙卻已經听不進去了。
她的意識正在迅速抽離，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著，疼痛從骨髓深處蔓延，可她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秒，她看到一道溫暖的金光籠罩在佑安身上。
少年青灰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血色，微弱的呼吸逐漸平穩，睫毛輕輕顫動，像是即將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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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蒼白的睫毛突然顫動，在金光中微微睜開眼，干裂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喊她的名字。
沈煙拼命伸手想去觸踫，卻只來得及看見一滴淚從少年眼角滑落。
傅雲舟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懷里的孩子，喉嚨里滾出一聲破碎的哽咽。
陸沉怔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那道金光，隨後像是感應到什麼，倏地轉頭看向沈煙——
"謝謝……"
沈煙的嘴角揚起一抹釋然的微笑。
下一秒，刺目的白光充斥視野。
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沈煙恍惚听見此起彼伏的儀器警報聲變成了平穩的"滴滴"聲，听見傅雲舟失控的哽咽，听見陸沉在喊她的名字，听見佑安微弱但清晰的呼吸。
沈煙睜開眼，發現自己回到了純白的系統空間。
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實驗室的警報聲，沒有血腥味，沒有崩潰的哭喊，只有永恆的寂靜。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干淨淨，沒有血跡，也沒有顫抖。
系統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開口︰"煙煙，你透支了積分，接下來主神可能會給你發一些難度很高的任務，直到還清債務……如果完不成……你很可能會被主神清除……"
沈煙笑了笑，慢慢閉上眼楮。
"沒關系。"
她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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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煙，因為你的積分是負數……按照主神空間的規則，會被自動指派高難度任務世界。”
它的機械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猶豫，甚至像是……不忍。
沈煙抬眸，神色平靜︰“說吧，什麼任務？”
系統調出光屏，數據流飛速滾動，最終定格在一個血紅色的任務界面上，上面有個大大的數字標識著至今為止攻略這個世界失敗的任務者人數。
“你需要……同時攻略多個人……”
在被傳送至下一個世界前，沈煙听見系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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